第292章 媧皇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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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消散,這一次,歎生山掠奪到的記憶不多。
    安王看到怕,貳負在自己統帥的地界上作威作福。
    也看到了,他被窫寙鎮壓後的卑躬屈膝,忍辱負重。
    同樣看到了,在毒殺窫寙之前,貳負那以弱者身份,成功毒殺強者的狂喜。
    “弱者,弱者,弱者!”
    “弱又如何?!”
    “最後,你還不是死在了我手裏!”
    歎生山掠奪到的記憶之中,貳負的模樣有些癲狂。
    他看著死去的窫寙,終於把自己一切的怨氣,化為了自負,全部吐出。
    景象消散,安王看著漸漸消失的身影,最後記住的,是貳負有些釋然的笑。
    “弱者...永遠比不了強者。”
    “不是地位,也不是力量。”
    “你說,我算不算弱者?”
    天地繪卷,定格在了安王一刀橫斬,貳負化為金光消失的這一幕。
    要是君器在場,恐怕也隻會感慨。
    明明他的兄長一直幹的都是好事,人也是個好人。
    但每次交手,不知情的都以為他才是那個惡人。
    從聽雨到空竹,從寂雪到貳負,皆是如此。
    繪卷漸漸消散,貳負也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殘餘的本源被歎生山徹底吸收,但這一次,不同以往的豐收。
    這次吸收到的本源很少。
    貳負在催動殺招,支撐天神界之時,已經將其消耗大半了。
    但對於安王來說,這一次也豐收了。
    他感悟了窫寙的部分意境,同時自己演化出了地赦殺念。
    一個地赦殺念,就讓他收益頗豐。
    安王收刀歸鞘,接著才想到了危,視線環顧四周。
    很快,他就看到了危,也漸漸化為金光消散的身影。
    對於危來說,首領既然選擇了堂堂正正的戰死,他這個做下屬的,也不能丟人。
    他直接選擇坐化了,不就是死一次?
    他又不是沒死過,有什麽好怕的。
    安王看著金光消散,眼神也不免帶上一絲感慨。
    但很快,這份感慨便被收起。
    剛剛貳負的記憶之中,窫寙這位天神的模樣,一直是模糊不清的。
    這位至尊,掌握天地意境,如果對方能被映照,之後與其交手,戰上一場,才叫痛快。
    安王有感覺,如果能斬殺窫寙,天威地赦,會迎來蛻變。
    他的武道,就是要不斷斬殺強者,將他們化為自身的養分。
    李君肅思緒收斂,轉而看向山巔,比起那位不知能不能現世的天神。
    此刻的媧皇宮,無疑更為重要,媧皇宮開始慢慢凝實了。
    原本籠罩在不周山的地脈屏障,也變得愈發閃耀。
    媧皇即將現世。
    “接下來,該去山巔看看了。”
    安王內心輕喃,之後把目光看向天穹。
    此刻,半邊天穹烈日高照,金紅色的火焰化為道紋,取代雲霄,在天地閃爍。
    另一邊夜幕深沉,暴雨傾盆,哪怕天地居於其中,也猶如一葉扁舟,浮浮沉沉。
    共工氏和祝融氏,打的愈發激烈了。
    李君肅毫不懷疑,等他們心中那股殺意被完全激發,完全適應了戰鬥之後。
    二人之間,會不會開啟域界廝殺。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就是此刻,天穹都帶著一股天傾之勢了。
    共工氏和祝融氏,那是真往死裏下手。
    短短的三個時辰,對於他們來說,筋骨都還沒活絡開。
    或者說,重新活過來一次,他們對於自身的掌握,還沒恢複到巔峰,所以才看著陣仗不大。
    對於至尊來說,跟同水平的對手交手,廝殺時間起碼是一日起步。
    這一日,還隻是活絡開筋骨的時間。
    至尊已經幾近於道,甚至可以演化域界了。
    如果把天地當成周王朝,那麽這些幾近於道的至尊,本質上已經算是一個個裂土封王的諸侯了。
    他們之間的戰鬥,已經不是尋常武者那種,刀劍一拿,就能砍生砍死的戰鬥了。
    氣血就是糧草,經絡就是道路,本源就是士卒,神識則是統帥,意境是諸侯本身。
    他們的戰鬥,是一場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光是進入巔峰,就要調兵遣將,一日起步,都算快的。
    當然了,也隻有同級別的對手才會這樣。
    換成比自身弱的,像在本草靈境之時一般。
    兵主一掌就能把一位武尊拍成重傷。
    李君肅收回視線,看向走了回來的白星靈和窮奇,還有眼神閃爍著火光的九天玄女,笑了笑。
    “你...貳負呢?”
    白星靈看著空蕩蕩的戰場,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
    她剛剛看到了那幅天地繪卷。
    一位有些勇敢的部落領袖,對著身穿黑紅色龍袍的親王,再次出手。
    這一次,親王一刀切開對方的胸膛,把他送回了時間長河。
    那一瞬很短,卻給了白星靈無法磨滅的烙印。
    “回地脈了。”
    李君肅笑容溫和,絲毫看不出剛剛那幅帶著天地淡漠殺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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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威地赦之下,剛剛安王那一刀,淡漠的就像玉帝認真時一般。
    猶如天神,不近凡塵。
    “逆...逆伐至尊。”
    九天玄女看著安王,眼中迸發出名為野望的光澤。
    輔佐安王,她的大道可成。
    “貳負...應當算不得至尊。”
    李君肅麵對九天玄女的誇獎,隻是淡笑了一聲,搖頭說著。
    在他看來,貳負體內的窫寙本源不完全,而且天神界有些飄忽。
    雖然他確實斬殺了對方,但應該算不上逆伐至尊。
    “不,從他展開域界,還有最後三招天地殺招來看,他是毫無疑問的至尊。”
    “哪怕再弱,隻要有域界,他就不一般。”
    “起碼,我在剛剛的域界內,沒有反抗之力。”
    “更別提在域界內,與其殺招對壘,最後還能勝之了。”
    九天玄女搖了搖頭,否定了安王的自謙。
    “我敢保證,哪怕人皇兵主,他們在領境之時,遇到此等域界。”
    “能戰,能撤,但很難勝。”
    “更別提像你一般...勝的如此遊刃有餘。”
    九天玄女看著安王,補充了一下。
    九天玄女覺得,現如今的安王,要是硬換,能把雷澤之神換成重傷而逃。
    再讓他進步一二,雷澤之神就危險了。
    “好了,不說這些。”
    “走吧,去山巔...見見媧皇。”
    李君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著轉身說道。
    隻是斬殺貳負而已,還不夠。
    他的路,可是要與玉帝並駕齊驅的。
    斬殺貳負在九天玄女看來是個壯舉,但在李君肅自己看來,不過是進展到了一個必然階段罷了。
    之後要追求的,是更加高深的意境,強大的武道。
    與更多強大的敵人交手,不停的變強,這就是他的武道一途。
    窮奇直接跳出白星靈的懷抱,飛到了安王麵前,往他懷裏一躺。
    李君肅雙手抱著窮奇,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彎了彎眉眼。
    白星靈氣得一股無名火在心底燃起。
    真得試試窮奇湯什麽味道了。
    九天玄女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了看熱鬧的意味。
    安王一係,似乎和軒轅部落一樣,有不少熱鬧看啊?
    一行人,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向了山巔。
    “不行啊,就這麽放他過去?”
    魔應劫看著李君肅一行人的身影,連忙看向風盡禾。
    魔應劫雖然是魔道中人,但是比較重信。
    既然兵主讓他們攔截前往媧皇宮的人,那無論對方什麽身份,該攔都得攔。
    哪怕是兵主傳人也一樣。
    “我正在牽製燭龍。”
    風盡禾瞥了眼好整以暇的燭龍,淡淡開口。
    反正也過不了燭龍,那麽拚命幹什麽,盡到本分就行了。
    換成別人,風盡禾或許會出手。
    安王?
    他沒帶路都算是有誠信的了。
    “西王母攔不住你,你可以出手。”
    風盡禾想到了什麽,笑了笑開口。
    西王母聞言,眉頭一皺,就要動手。
    她是攔不住,但她西王母,昆侖凶神,三大仙山之首,地脈偏愛之靈,司天之厲及五殘。
    她就沒怕過,至尊又如何?
    該殺就殺,該打就打。
    然而燭龍隻是給了西王母一個眼神,示意稍安勿躁。
    以她對風盡禾的了解,這小子肯定又要收拾魔應劫了。
    西王母這才止住了身形。
    “你說得對。”
    魔應劫聞言,點了點頭。
    接著,他真就化為一道魔氣,往下方衝過去了。
    在魔應劫的感知之中,貳負比自己弱了兩分。
    他打安王,還是能贏的。
    “對了,君肅令牌裏住著魔族至尊來著?”
    風盡禾見魔應劫飛了出去,才一副剛剛想到了什麽的樣子,自言自語。
    半空中,飛出去沒多遠的魔應劫聞言,身形直接停在了半空。
    接著,魔氣慢悠悠的飛了回來,一副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你不去了?”
    風盡禾故作詫異,語氣都有些誇張。
    燭龍和西王母低下頭,接著笑聲毫不掩飾的傳出。
    “不去了!”
    魔應劫有些羞惱的開口。
    他打魔族至尊?
    一九開,魔族至尊一息能砍出九刀,把他大卸八塊。
    魔族至尊身為讓兵主都頭疼的硬骨頭,一息九刀這種花活,肯定是會的。
    “誒,你身為魔道魁首,不是最重信嗎?”
    風盡禾聞言,不僅沒有放過魔應劫,反而追著他砍。
    “我是魔道中人!”
    “我不信守諾言!”
    魔應劫說罷,化為一道魔氣消散了。
    他重信沒錯,但他也是魔道中人。
    遇到能幫的事情,他還是願意重信的。
    但遇到這種必死的局麵,抱歉,他身為魔道中人,出爾反爾是基本操作。
    風盡禾這才低低笑出聲。
    ......
    比起西麵的輕鬆,此刻的山腳,就沒那麽輕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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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長琴,鎖骨處有一道傷痕,手臂更是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斬痕。
    其餘水火部落的戰士,加上地蛇衛,三方勢力聯手的情況下,死傷反而越來越快。
    安王逆斬至尊的行為,讓虎屠衛和魔族的士氣,突破了頂峰。
    他們開始下最狠的手,殺最快的敵。
    但是,這些都還好說。
    最讓長琴破防的,是孽炎罪焚和江河災劫。
    這兩件水火部落打造的天兵,居然在幫著安王一係,出手對付他們。
    “喂!你們在幹什麽!”
    長琴氣得彈出的樂律都變了個調,被反噬了一下。
    孽炎罪焚和江河災劫看著長琴,同時聳了聳肩,又指了指魔雲初。
    “我們被她俘虜了。”
    江河災劫語氣平靜的說著。
    她比較沉穩,雖然祝融部落倒黴她應該開心。
    但是共工部落直接封印了她。
    她對共工部落沒什麽歸屬感,自然也就對這些恩怨不上心。
    她解釋這一句,也隻是為了麵上過得去。
    “她說得對,我被俘虜了。”
    孽炎罪焚就直率多了,一邊回答長琴,一邊朝著戰場丟天外隕鐵。
    她性格敢愛敢恨,長琴仁愛,當初她被封印的時候,怎麽沒見這家夥替她求情?
    現在有機會報仇,她才懶得管誰把她打造出來。
    對她不好,那她就要報仇。
    魔雲初看著二人,麵帶溫和笑意。
    能為首領出力的,就是好的。
    況且,二人實力不差,同時又好收服。
    特別是孽炎罪焚,在魔雲初看來,這種性格的兵靈一旦歸心,除非真的要下手殺她。
    否則無論怎麽對待,對方都會死心塌地的跟著。
    難收心,但一旦收心,很好用。
    長琴看著二位兵靈橫掃戰場,魔雲初言笑晏晏的模樣,差點吐血。
    這也太坑了。
    不周山外,李敬和白啟在屏障外,看著長琴那副鬱悶,還有虎屠衛和魔族圍攻水火部落的戰場,相談甚歡。
    ......
    此刻,不周山周圍,除了西麵略顯寧靜之外,其餘各處都是戰場。
    當然,此刻的不周山,還有一處地方,稱得上淨土。
    那就是山巔。
    山巔處,媧皇宮巍峨壯麗。
    雖然說是居所,但這座宮殿,更像是太極殿與兩儀殿的結合。
    辦公是主要的,休息反而是次要的。
    不過,這裏常年無人問津,或者說...也沒什麽人能上來。
    媧皇辦公,靠的都是自己捏的靈土造物。
    當初,她也隻是短暫的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天地秩序。
    確定不會再出現大災大劫之後,她就回到自己的靈澤之中了。
    山巔處,狂風呼嘯。
    媧皇在宮殿內,急得不行。
    地脈怎麽這麽不靠譜?
    思索之間,一道身影,慢慢出現在了媧皇眼前。
    黑紅色的龍袍,孽龍猙獰昂揚。
    龍袍下擺,隨著狂風吹拂,獵獵作響。
    安王身姿筆挺,豐神俊朗,淡漠的眉眼,帶出的是不怒自威的氣質。
    不過,這份氣質,在他雙手抱著窮奇的動作下,被破壞了幾分。
    帶上了幾分親切。
    如果忽視安王雙手抱著的是四凶之一的話,其實還挺親切的。
    媧皇看著安王,眼神發亮。
    接著就是痛心疾首。
    多好一個晚輩,就被兵主帶壞了。
    ......
    “阿嚏!”
    正在跟軒轅氏交手的兵主,猛得打了個噴嚏。
    奇了怪了,到底誰在背後一直罵他?
    兵主內心有些納悶。
    怎麽一到不周山,就時不時打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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