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哥，我不去了！我們要跟著族人一路南下。”
    林朝輝看妹妹想通其中關鍵，放緩聲音，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向上爬是要付出代價的，哥哥不願拿妹妹去換這樣的榮華富貴。”
    林秋桃被他一番話感動的一塌糊塗。
    “咱們就好好跟著族人南下，好歹也有個照應不是……”
    兄妹倆說著話走遠，樹林又恢複了安靜。
    真是看不出來，林朝輝也是那種疼愛妹妹的人。
    突然，有什麽東西砸在林亦楠臉上，拿下來一看，發現是樹上結出的青色小果子，有黃豆大小。
    她捏開放到鼻尖聞了聞，好可惜，看樣子是不能吃的。
    扔掉手中的果子，她繼續閉上眼睛休息。
    又一顆果子砸在她臉上，林亦楠半著眼本想不理，誰知接連好幾顆果子，全砸她臉上。
    不對，果子不是頭頂上落下來的，而是從別的方向朝她砸過來的。
    有人故意在砸她！
    她倏地睜開眼，扭頭看向果子砸來的方向。
    借著暮色，林亦楠看到在另一棵大樹上，雲漠和幾個手下悠閑地躺在上麵。
    雲二坐在樹幹上，麵朝她這邊，一隻手舉起的手僵在半空，另一隻手抓著大把青色果子，他沒有料到林亦楠反應這麽快。
    “嗨！好巧，林姑娘，你也在呀！”
    他將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幹巴巴地朝她打招呼。
    雲五幾人看他吃癟的樣子，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著。
    林亦楠揚了揚手上的果子，明知故問，“你扔的我？”
    雲二尷尬笑笑，“沒事，就是想和你打個招呼。”
    林亦楠皮笑肉不笑，“你打招呼的方式倒是挺特別。”
    睡不成了，她幹脆從樹上下來。
    “咱們這麽熟，你別介意。”
    雲二看她要走，以為是自己惹惱了她，急忙解釋。
    雲五朝遠處打火把往這邊來的人呶呶嘴，“她家人來尋她了。”
    “林姑娘。”
    雲漠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下了樹，來到她跟前。
    林亦楠轉頭，雲漠從她澄澈的眼睛裏，看見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他微微一怔，隨即回神，若無其事道，“這裏距離穀道縣最多還有兩天路程。”
    叫住她，他要說的應該不止這個。
    自己對那邊一無所知，於是問道，“你在穀道縣那邊的人能否進城采買？”
    “可以，不知姑娘想要買什麽？”
    林亦楠，“我們村裏的人出來得匆忙，許多禦寒衣物都沒帶，想要買些布料、棉花，還有鹽和常用藥材。”
    “沒問題，我寫信交待那邊的人提前幫忙采購好。”
    雲一他們在那邊也準備得差不多，這些東西他們倒是沒買多少，經林姑娘這一說，倒是提醒了他。
    林亦楠從懷中摸出一張銀票，“這銀票還能用嗎？”
    雲漠眼睛炯炯有神，看清銀票上的印章，“能用。”
    聽到他說能用，林亦楠又從懷中掏出一大疊銀票。
    “這些錢，麻煩你幫我全部換成物資。”
    雲漠接過銀票，濃黑的眉毛擰在一起，心中升起疑問，一個姑娘家怎麽隨身帶這麽多銀票。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林亦楠說道，“銀票都是在平城撿的。”
    雲漠頓時明白過來，把帶著她體溫的銀票塞進自己懷裏。
    “雲某定不辜負姑娘所托。”
    林亦楠微微頷首，準備轉身離開，“如此，就先謝過雲公子。”
    “不知林姑娘到了穀道縣後有何打算？”雲漠再次開口
    “不是和你們一起南下嗎？怎麽，你們不南下了？”林亦楠心中錯愕，她沒聽林亦桁提過這事。
    雲漠神情一斂，正色道，“馬上入冬了，大雪將至，我們準備過完這個冬天，明年春天再南下。”
    “大雪？”
    上一世，她那裏的世界早就不下雪了，十幾年來隻有一個季節，不冷不熱，天空永遠都是灰蒙蒙的，來到這裏她倒是忘了氣候變化。
    雲漠的眼睛落在她臉頰上，目光如同兩道寒芒直射人心，她似是不懂季節更替。
    “姑娘難道沒察覺到，白天雖然熱，但晚上卻越來越冷。”
    林亦楠抬眸，對上他的目光，一臉坦蕩，“你們有什麽打算？”
    雲漠在她的目光中敗下陣來，不敢與她對視，這姑娘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能與他對視。
    “在穀道縣與青道縣之間有座十萬大山，名叫青峰山，山上長年盤著一窩土匪，我想帶人把那土匪窩給端了。”
    把土匪窩端了，自己當大王，這主意似乎不錯。
    這土匪多年沒被官府剿滅，能讓雲漠看中的地方，必定有過人之處。
    “你有多大把握。”
    “七成。”
    林亦楠覺得他既然這麽有把握，應該不止這點人。
    “雲家在穀道縣還有多少人？”
    雲漠眼神清澈堅定，“將近五百精衛。”
    林亦楠心中大驚，雲家既然有那麽多人，她決定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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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算上我一個。”
    雲漠，“到了穀道縣我會去跟林家村長說，到時是走是留，全由他們。”
    “沒問題。”
    千夏和千舞打著火把走到跟前。
    “姑娘，天黑了，夫人叫你回去吃飯。”
    林亦楠朝雲漠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
    雲二和雲五、雲七三個在樹上聽得清清楚楚，林亦楠離開後，他們來到雲漠身旁。
    “主子，為什麽要提前跟林姑娘說這個？”
    雲七不解，到了穀道縣主子會跟林家人提，那時說跟現在說又有什麽不同。
    雲二瞥他一眼，“小孩子，你不懂。”
    “我就是不懂才問啊。”雲七不服。
    雲五無奈搖頭，“傻瓜小七，你以後會明白的。”
    雲漠從懷中掏出那疊銀票，遞到雲二跟前。
    “雲二，你快馬加鞭把銀票送到雲一手上，讓他在附近城鎮大量采買布料、棉花、鹽和藥材。”
    雲二收起臉上的笑容，接過銀票，鄭重道，“是！屬下現在連夜出發。”
    千夏打著火把，匆匆瞥了眼身後幾個滿身肅殺之氣的男人，抿了抿嘴。
    兩人沒有開口詢問，她們身為下人的，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
    姑娘行事很有章法，她的事不是她們能問的。
    第二天趕路，黃茵茵左等右等也不見林秋桃來跟她說話，整個人都快氣瘋了。
    要不是爹說她樣貌不錯，哥哥又是有才學的，去青道縣能給他們家不少助力，她才懶得跟這沒見識的野丫頭費口舌。
    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她衝到林秋桃麵前質問，“怎麽，答應讓你們去投靠我當官的舅舅，還沒到地方呢，你就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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