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黑毛怪對婦人的表現很滿意。
    緩了好一會，婦人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身體不停地顫抖，她昂頭對黑毛怪扯出一抹嫵媚笑，也不管對方聽不聽懂自己的話。
    “我知道有個地方，裏麵不但藏著許多糧食，還有許多漂亮的女人和孩子。”
    “哪裏？”黑毛怪聽懂了。
    黑毛怪此次帶兵出來頭目，名叫烏達堤，是五胡聯盟的一員猛將。
    他自幼學習漢人文化，自然是聽得懂漢話的。
    趁著跟烏達堤說話的機會，婦人悄悄靠近，趁其不備，一把拔出烏達堤綁在小腿上的匕首，橫在自己胸前。
    烏達堤急忙後退兩步，眼中饒有興味地盯著她，仿佛在看一隻垂死掙紮的獵物。
    給胡人指出山寨位置後，婦人舉刀插進自己腹部。
    劇烈的疼痛讓她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她不甘心，眼裏滿是忿恨，她也曾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被土匪他上山。為了活命，她使出渾身解數，討好比她爹年紀還要大的土匪頭子，終於做上了土匪頭子的正房夫人。
    山寨裏最不缺女人，土匪頭子納了一個又一個搶來的漂亮女子做妾。
    為了爭寵，為了活下去，她們嘲笑她，甚至合夥弄掉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幾個孩子。
    那小妾再漂亮又有何用，還不是和她一樣被關在牢裏。
    一個兩個千嬌百媚，哪裏是她和女兒的對手，在牢裏，母女倆對她們百般折磨，那挺著肚子的囂張小妾，她不過輕輕推了一下，小妾腦袋頓時就開了花。
    懷上孩子又有何用，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早死晚死都得死。
    往事像一幀幀畫麵在眼前閃過，最終定格在灑落地上的那隻碗上。
    碗裏裝著一隻纖細白嫩的手！
    烏達堤見地上的女人漸漸沒了氣息，蹲下身拔出匕首，隨便在破毯子上擦了擦，插回小腿處。
    他揚聲對在帳篷外的手下道，“來人！把她拖出去，讓兄弟們用雪擦幹淨，一會烤了。”
    天氣實在太冷了，不適宜長時間待在戶外，砍得差不多了，大家便開始把砍下來的樹捆紮好，準備回去。
    想動手搶林亦楠的那幾個小嘍囉，最終沒敢再動手。
    回到寨子，準備關上大門的時候，出去偵察的雲七回來了。
    大家好奇地停下來觀望。
    隻見他身穿厚實的毛皮大衣，外麵裹著一塊素白的麻布，林亦楠瞟一眼，這妥妥就是一個偵察兵的打扮。
    一直留在了望塔上的雲漠走了下來。
    雲七連忙上前行禮，“主子，在距離山寨二十裏地之外的林子裏，發現一支數十人的胡人騎兵在紮營，看樣子他們是進山狩獵。”
    大家聽到胡人就在樹林裏，震驚之餘馬上想到，在不久之後，胡人是不是就會發現山寨。
    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大家連忙看向雲漠。
    雲漠不負眾望，立馬下令。
    “馬上通知雲家所有暗衛，我去跟大哥商量。”
    村民們不能隨便進議事廳，便拉著自家砍的柴火回去了。
    林亦桁讓林鑠和林福把柴火先拉回去，他跟著雲漠等人進了議事廳，林亦楠拎著自己的弓箭跟在他身後。
    很快，雲野帶著雲一幾個暗衛頭子匆匆趕來。
    兄弟倆最後商議，由雲漠帶人去阻擊或將騎兵引開，不能暴露山寨位置。
    “雲二爺，在下請一同前往。”林亦桁上前行禮。
    雲家兄弟倆相互對視一眼，這段時間林亦桁跟隨暗衛訓練的事，他們都看在眼裏。
    “胡人騎兵身強體壯，戰鬥力驚人，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你……”
    雲漠斟酌著開口，隻是話未說完，就被林亦桁打斷。
    “我此前沒有戰鬥的經驗，但是我不怕，請雲三爺給我個機會。”
    林亦桁說得誠懇，雲漠不好拒絕，便答應了。
    “出去一切要聽指揮。”
    林亦楠看了眼信心大增的林亦桁，主動站往前兩步，聲音清冷。
    “算我一個。”
    “阿楠你……”
    林亦楠舉手製止他的話，目光銳利地看著雲漠。
    雲漠被她看得心裏一緊，總覺得最近林姑娘看他眼神要吃人。
    想到她上次攻打山寨的表現，雲野說道，“好，林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林亦桁欲言又止，可一想妹妹的秘密武器，便默認同意了。
    此次去不與胡人正麵交鋒，主要是引開他們。
    所以雲漠點了雲一、雲二、雲三、雲六和雲七，以及幾個暗衛精英共十五人，林家兄妹倆。
    出了議事廳，林遠誌、林鐵樁和柳吉提著劍匆匆趕來，他們要求一同前往。
    雲漠持幾人也是跟隨暗衛們一起訓練的，和他們說了此次任務的危險性。
    誰料三人吃了秤砣，鐵了心，強烈要求一同前往。
    雲漠隻得點頭同意。
    林遠誌是族長長孫，父親隻會種地，林遠誌作為年紀最大的孫輩，未來前路未卜，爺爺讓他緊跟雲家步伐，別怕吃虧。
    林鐵樁大哥林鐵柱死在胡人刀下，他要為操勞一輩子的母親和五個子侄拚一份前程，目前看來，他之前的所有選擇都沒有錯。
    一行人是在傍晚時分，趕到胡人紮營的那處樹林。
    隔得老遠，就能看見胡人正圍坐在火堆邊上，大肆吃肉喝酒。
    煙熏味被風吹出老遠，林亦楠一下聞出肉的味道不對，趴伏在地上，她悄悄拉下圍巾，在裏麵戴上一個口罩，再把圍巾裹上。
    可那味道還是從厚實的口罩鑽進來。
    “那肉的味道不對！”林亦楠低聲提醒眾人。
    林亦桁和林遠誌等人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她說的話。
    “哪裏不對，我覺得挺香的呀。”
    雲漠濃眉一挑，“他們吃的是人肉。”
    他眸光冰冷的盯著火堆邊的胡人，繼續道，“你們看那邊樹上掛著的是什麽？”
    眾人順著他說的方向望去，兩顆隨風飄動的人頭，而離得不遠的胡人，正抱著一隻烤得焦黑的手在啃。
    他們極力壓下嘔吐的惡心感，低下頭，不敢再看。
    雲二眼神銳利，他盯著樹上的人頭看了好一會，那顆滿是血汙，頭發雜亂的頭顱正好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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