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楠避無可避，側身揮劍去擋，盡量不讓他碰到自己肚子。
    說時遲那時快，雲漠從她背後飛身而出，一腳踹在烏達翰胸口上。
    雲漠回頭看了眼林亦楠，眼中滿是擔憂。
    烏達翰被強力的慣性摔飛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他捂著胸口抬眼看向來人。
    “是你！！你居然沒有死？”
    倆人幾次在戰場上交手，烏達翰一眼就認出了雲漠。
    雲漠見他認出自己，提劍上前，“沒能殺了你，我怎舍得死！”
    烏達翰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可惜你大哥死在我手裏。”
    見他提起自家大哥，雲漠提著劍就朝對方身上砍去，烏達翰迅速反應，倆人瞬間打得難舍難分。
    林亦楠死死盯著烏達翰，慎防他耍詐。
    一夜奔逃，剛才又與林亦楠過了幾十招，烏達翰再好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果然，他朝雲漠虛晃一招，轉身就要跑。
    林亦楠還來不及反應，雲漠把內力全部灌注在劍上，然後將劍甩出，劍從烏達翰胸口突出。
    烏達翰頓時口中鮮血狂湧，身體向前一撲，倒在地上，冰冷的寒氣順著傷口流向四肢百骸，他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雙眼不自覺地瞪大。
    他看見阿弟緩緩向他走來，“大兄，阿母煮好了飯食，讓我來接你。”
    記不清，有多久沒吃過阿母煮的飯食。
    他想阿母了！
    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雲漠上前確認烏達翰沒了氣息，拔出劍，轉身朝林亦楠走去。
    “你沒事吧？”
    林亦楠看著眼前豐神俊逸的男子，小腹突然一陣刺痛，來不及伸手撫摸，然後眼一黑，整個人陷入黑暗中。
    見她突然倒下，雲漠連忙伸手扶住，然後將她一把抱起。
    像睡了一個世紀之久，林亦楠睜眼便見跳動的火光，旁邊有溫暖源源不斷，她扭頭看去，一堆燒得正旺的火堆，再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山洞裏。
    想起陷入黑暗前，小腹那陣刺痛，她抬手摸向肚子，還悄悄用力摁了摁，不痛了，又感受了下身體沒有異樣。
    奇怪，她這是怎麽了？
    收回手，身上蓋了件披風，是雲漠的。
    林亦楠掙紮著坐起身，舉目四望，沒看到雲漠的身影。
    難道他走了？
    正想著，雲漠拎著一隻收拾好的野雞進來。
    “你醒了。”
    林亦楠微微點頭，看他熟練的給雞抹上鹽巴，又用棍子串好放在火堆邊上烤。
    雲漠忙完抬眼見她臉色蒼白，並不說話，又繼續道，“你怎麽敢孤身一人去烏達翰，烏達翰乃胡人第一猛將，要不是你消耗了他那麽多體力，我也不一定打得贏他。”
    經他這麽一說，林亦楠想自己確實莽撞了。
    “你既然說他是胡人第一猛將，如果讓他跑了，我們還能安然無恙的繼續住在山寨？”
    雲漠沉默，要不是她拖住他，說不定烏達翰就真的跑了。
    見他不說話，林亦楠問道，“這是哪兒？”
    “我們上次狩獵的那個山穀。”
    林亦楠把披風收起遞給他，看他樣子，今晚是打算在這裏過夜了。
    “我們不回去嗎？”
    雲漠接過披風，上麵已經沾染到她香甜的氣息，呼吸一窒，披風下的手不自覺攥緊。
    “外麵下雪了，雪天在森林裏容易迷路，等天亮看情況如何。”
    “我剛才怎麽了？”林亦楠試探著問，眼睛盯著他臉上的表情。
    她記得原身師傅說過，習武之人很多會把脈，不確定他會不會把脈。
    萬一他發現自己的秘密……
    林姑娘膽子真的大，雲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尖肉眼可見的紅了。
    他不敢與她對視，垂眸道，“沒事，應該體力消耗過大，沒及時補充。”
    潛台詞就是，姑娘，你是餓暈的。
    林亦楠頓時放下心來，原來是低血糖引起的暈厥。
    她有些煩躁，女人生孩子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古代醫療條件不好，她現在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看來回去要找些醫書看看。
    突然，一隻烤得焦黃噴香的燒雞遞到她麵前，雲漠以為她在為沒東西吃而一愁莫展。
    “別擔心，吃點東西就好了。”
    林亦楠撕下一隻雞腿吃了起來，吃完雲漠又遞給她一塊。
    “我飽了，謝謝。”
    “吃這麽少？”雲漠質疑，他記得之前趕路她飯量可大了。
    林亦楠扯起嘴角，“夠了。”
    肉類她不敢吃太多，吃多了容易惡心，會被人看出端倪。
    雲漠隻得自己把剩下的野雞吃了，吃完，他走出洞口，在外麵用雪擦幹淨手。
    想起肉，她立馬想到烏達翰的屍體會不會引來野獸。
    “那烏達翰的屍體？”
    雲漠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我已經用雪掩埋起來了，周圍痕跡也清理掉了。”
    “你說烏達翰是胡人大將，要是他不見了，他的部下會來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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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漠沉吟半晌後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你為什麽這樣說？”
    火光下，林亦楠撐著下巴看他，她眼睛生得非常好看，眸光澄澈帶著淡淡的疏離。
    雲漠微微垂下眸子，掩飾住眼裏的情緒。
    “胡人部落對烏達翰兄弟早已不滿，上次我們殺的正是烏達翰的親弟弟烏達堤，眼下兩兄弟下落不明，胡人部落推選新將領，可能會亂上一段時間。”
    雲漠轉身給火堆加了兩根柴火，一抬眸，兩人目光不期而遇。
    雲漠怔愣了下，神色自若道，“等回去後我和雲七出去一趟，去外邊探探情況。”
    “烏達翰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說明邑城失守了呢？”
    “明天回去，我去問問穀道縣縣令那個狗東西。”
    “你說，我們年後還走得了嗎？”
    林亦楠有些擔心，現在形勢那麽亂。
    “走得了！放心，有我在！”
    雲漠脫口而出，回過神自己好像僭越，但看林姑娘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
    林亦楠被火堆烤的暖烘烘，昏昏欲睡，並沒有聽出雲漠語中之意。
    片刻之後，雲漠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便知，她已經睡著了。
    雪停，天色微亮。
    林亦楠和雲漠便離開山洞，朝山寨方向走去。
    行到半路，便遇上出來尋找的林家村人和雲家暗衛。
    “快看！雲家三郎和林姑娘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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