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人馬離開後，整個龍潭縣又開始新一輪的開荒種地。
    潘清風不在，林亦桁拿著他登記的名冊，將人叫到縣衙門口的空地上集合。
    林遠誌和林鐵樁及各個隊伍的小隊長等候在一旁，回頭把分到他們隊伍裏的人領走。
    道夫子和學堂裏的夫子也來了，拿著林亦桁抄錄給他的孩子名單。
    林亦桁知道夫子要把孩子領走，簡單跟眾人介紹了一下，便由他先來。
    道夫子掃了眼一臉激動的眾人，清了清嗓子展開手中的紙張。
    “以下我念到名字的孩子出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忐忑自己的孩子會不會被選中。
    片刻後，十三歲以下的二十幾個孩子一個個站了出來。
    夫子核對無誤後道，“你們跟著我去學堂領書本用具，日後辰時進學，申時放學，若無不適，不得請假！”
    孩子們在年紀較大的帶領下向兩位夫子躬身行禮。
    “謹遵夫子教誨！”
    離開前，有父母不放心的，連忙叮囑。
    “狗剩，去了學堂要聽夫子的話。”
    “二娃，勤快些，多幫夫子幹活！”
    “……”
    道夫子背著手走在前麵，對後麵的話充耳不聞。
    旁邊夫子聽了不斷皺眉，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回頭一定給他們取個好聽的大名。
    孩子們走後，林亦桁重新站了出來，隊伍照例分成兩組，大部分去開荒，小部分去蓋房。
    隊伍分好後，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第二茬穀種已經種下去了。
    林亦楠則把梁文派去山裏尋找甘蔗，他們的人說曾在一個山坳裏見過大片的甘蔗林。
    雖然甘蔗很甜，但殼實在是太硬了，費牙得很，他們並不喜歡吃。
    “城主大人，您要找那東西幹什麽？”梁文不解地問。
    林亦楠道，“用來榨蔗糖。”
    “蔗糖？跟飴糖一樣的東西嗎？”
    “對，沒錯，等咱們做出蔗糖就可以拿去賣。”
    聽到甘蔗做的蔗糖可以賣錢，梁文等人十分積極，因為他們曾經見過的那片甘蔗林並不小。
    準備好幹糧和水後，梁文便帶著暗衛和從山上下來的幾名漢子，踏入茂密的山林。
    林鑠帶領開荒種地的隊伍，在原來在龍潭縣住過等人的指點下，在城門往北，穿過一片山林後麵找到土地肥沃的良田。
    良田長滿雜草，大家夥揮汗如雨地揮舞著手上的鐮刀，割著比人還高的雜草。
    有些人則拿著小鋤頭，挖著地上露出來能食用的野菜。
    “春妮娘，你看她們幾個把挖到的野菜偷偷塞進衣服裏。”有婦人過來指著剛加入隊伍的人道。
    “走，咱們看看去。”
    春妮娘挎起地上的筐子，就朝那幾人走去。
    那幾名婦人都是潘清風帶來的人，春妮娘站在她們身後良久都沒發現，隻自顧自地把挖到的野菜塞進衣服藏著。
    “拿出來！”
    春妮娘突然出聲，把她們嚇了一跳。
    回過頭，就見春妮娘目光淩厲地盯著她們。
    “拿啥呢？”有婦人用手拍著胸口不解地問。
    春妮娘陰沉著臉，冷眸微眯，“你們挖的野菜放到筐子裏來。”
    另一名婦人聞言立馬不幹了，扯著嗓門高聲喊道，“啥？我們自個挖的野菜憑啥要交給你？”
    旁邊幹活的人見狀紛紛停下手中動作，朝這邊張望。
    春妮娘瞥了眼周圍的人，這些人裏有自己村的，也有暗衛和吳家的護衛，更有從山上下來的。
    “難道你不知道開荒挖出來的所有東西都歸公中嗎？”
    對於這種不守規矩的女人，她有些生氣。
    “我們自個花力氣挖的，憑什麽歸公？”
    幾名婦人不幹了，開始大聲質問。
    “你們現在是給城主大人打工，貪墨城主大人的東西，你們好意思嗎？”
    “幾棵野菜而已，城主大人是不會介意的。”
    “挖到的野菜也是送到食堂煮給大家吃的，你們這樣做不行，必須交出來！”
    大道理春妮娘說不出來，她隻覺得她們不可以這樣做。
    這邊的爭吵驚動了在後邊教人犁地的林鑠。
    他沉聲問道，“何事爭吵？”
    春妮娘一五一十把幾個婦人的行為告訴他。
    林鑠聽完，臉色瞬間沉下來，“那天潘清風念契約的時候，你們沒認真聽嗎？契約裏麵言明，在開工時間，不得以職謀私。這些田地都是城主大人的，裏麵所產自當歸她所有。”
    “才第一日開工，你們就要違反嗎？”
    “隻是一把野菜而已。”婦人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野菜，不甘心地扔進筐子裏，語帶不滿道。
    有她帶頭，其餘兩個婦人也把偷藏起來的野菜扔進筐子裏，嘴裏不敢有半句怨言。
    林鑠惡狠狠地瞪著她，伸手指向不知不覺圍過來的人群，“隻是一把野菜的事嗎？要是所有人在上工時間，都為了自己的私欲去挖野菜，摘野果，地裏的活誰來幹？別忘了你們一日三頓飯吃的是誰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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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氣急，他叫來暗衛，“把她和她的家人扭送回縣衙，讓大管事把他們打發出去，這樣的人咱們請不起。”
    兩名暗衛就要上來拉人，從人群中鑽出來一個男人，衝上前二話不說對著婦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叫你貪心!叫你躲懶！你怎麽不想想驢蛋，他還在學堂裏讀書呢！”
    男人氣得癱坐在地，也不去打婦人了，手捶地嚎啕大哭起來。
    “她這是要逼死我呀！”
    婦人這才感到害怕，撲通跪在林鑠麵前，拚命磕頭，“林隊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把趕我們家走。”
    林鑠瞥了她一眼，對站在人群中的要林亦鬆和伍荀道，“亦鬆、小伍，把他們一家的行為記錄下來，回頭讓大管事處置。”
    “都散了吧！抓緊時間幹活。”老林頭見天色不早，朝眾人揮揮手。
    婦人站起身，不管還癱坐在地上的男人，拉起筐子就去挖野菜，她要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他們一家不能被趕出去，驢蛋在這裏能念書識字，隻要做滿十年他們就能擁有一套房子，每月還有獎勵。
    事情很快經由暗衛傳給正在縣衙辦公的林亦楠兄妹。
    “阿楠，人一多就更不好管理了。”
    林亦桁揉揉酸澀地眉心，現在做的每件事都超出他以前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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