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仙家沒了疑問，太白金星也就不再囉嗦，得到柳縱的允許之後便揮動拂塵，映照在淩霄殿中諸多仙家的俸祿明細也化作仙光飛向各自的主人。
    “今日休沐，便不耽擱諸位了，無事下朝便是。”柳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意吟吟的看向太白金星道“太白今日可有空了？”
    太白金星心中不免有些警惕，這臭小子又要作甚？
    難不成盯上老君留下來的兜率宮了？
    不行，得防著點。
    待到眾多仙神結伴三三兩兩的離去，柳縱方才如釋重負一般散去身上的玉色帝袍，呲牙道“這衣服穿著是真不舒服。”
    “得了吧。”太白金星不客氣的道“多少人想穿這件衣服還穿不上呢。”
    柳縱哈哈一笑，揶揄道“要不您老也來試試？”
    朝會之時二人是君臣，朝會結束卻是忘年交，二人亦師亦友，倒也不用顧忌那麽多規矩。
    太白金星果斷拒絕，哼道“可別，老夫可看不上這個位子，誰愛坐誰坐，反正老夫也打算退休了。”
    “您老要是退休了這偌大天庭可怎麽辦？”柳縱走到太白身邊，攬住太白金星的肩膀笑道“若無至尊可以，但要是沒有您可不行。”
    太白金星總感覺這小子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沒好氣的道“行了，到底要作甚。”
    “我要進兜率宮。”柳縱被戳穿了心中想法，當下也不再囉嗦，看著太白金星眸中滿是認真之色“老君自從下凡那日之後直到如今都不曾露麵，而老君留給我的造化玉碟也並非仿品，而是實打實的第一神物。”
    “我不明白，昊天兄長苦尋造化玉碟無數載，老君為何身懷造化玉碟而不告知兄長，我想搞清楚。”
    太白金星狐疑的盯著柳縱，試探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想搬空兜率宮找的理由吧？”
    柳縱臉色一紅，輕咳道“瞎說，我乃至尊，怎會看上兜率宮區區丹丸？”
    “那你發誓，不動兜率宮一草一木一丹一丸。”太白金星還是不信，冷笑著讓柳縱賭咒發誓。
    柳縱自然不可能封死自己的後路，對太白金星含糊以對，催促著太白金星帶自己前往兜率宮。
    兜率宮中的丹藥價值之高昂，恐怕比之周天寶庫都差不了多少，甚至猶有過之。
    兜率宮所出品的一枚九轉金丹，在寰宇之中的價值比得上近萬顆生命星辰，但那也隻是比喻，實際卻是無人願意以九轉金丹換取各類俗物的。
    生死人肉白骨都是其最簡單的效用，哪怕隻是凡人服下九轉金丹的藥渣都會立即白日成仙，腳踏祥雲入天庭。
    但九轉金丹煉製過於困難，哪怕是老君親自出手煉製也有著極高的失敗率，加之各類藥材也已經消失或者滅絕，現如今天庭也隻有一兩枚九轉金丹存世。
    二人一路吵鬧抵達兜率宮，太白金星窮追猛打，非逼著柳縱發誓，不然絕不開門。
    柳縱不樂意了，盯著太白金星，言語之中滿是憤怒“老太白啊老太白，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你居然懷疑我的人品！”
    “嗯。”太白金星點頭“是的，我很懷疑。”
    柳縱暗中啐了一口，鬱悶的豎起三根手指，言辭很是激烈“我柳某人在此發誓，若無太白金星允許，堅決不動兜率宮一草一木一丹一丸！”
    “這樣行了吧？”柳縱沒好氣的瞪眼。
    太白金星淡笑一聲“不要跟老夫耍心眼子，你還年輕。”
    柳縱氣急敗壞，忿忿的繼續發誓“若違此誓天打五雷轟！”
    “嘖，怎麽就不老實呢？”太白金星雙手插頭，笑眯眯的道“什麽樣的天雷敢動你一下？能對你造成傷害？”
    柳縱滿頭黑線“那你說發什麽毒誓才行！”
    “打一輩子光棍吧。”太白金星漫不經心的道“發吧。”
    “真狠毒！”柳縱憤恨，但眼瞅著太白金星封死了所有退路，還是老實的按照太白金星給的理由發誓。
    吱呀一聲，塵封許久的兜率宮大門緩緩開啟，太陽的光芒先兩人一步照射進兜率宮之內，而後殿內猛然大放明光。
    一道道火光倏然間亮起，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足有數萬丈之高的各類藥櫃！數不清的藥材分門別類的放置，各有各的去處。
    “老君自打入了兜率宮，無數年來很少出門，每日便是研究大道煉製丹藥。”太白金星率先邁入其中，伸手拿住一縷火苗捏在手中，而後猛然灑出無盡火苗，火苗脫手的瞬間化作一個個火焰小人，紛紛鑽入藥櫃之間的縫隙，尋找著藥櫃縫隙之中的小蟲。
    柳縱望著麵前數萬丈之高的各類藥櫃，心中也有些震撼，老君對於丹藥一道可謂是走到了終點，不愧是天庭肱骨。
    太白金星招呼著柳縱上前，隨手拉開一個藥櫃，柳縱探頭望去，整個人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哪兒那是藥櫃啊！
    那是一個小世界！
    太白金星感慨道“老君為了安置一些對於生長環境有著嚴苛要求的藥材，專門收集了一大批死寂的小世界，而後將其改造，直到環境複活藥材成長，才會將藥材挪入其中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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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有多少個藥櫃？”柳縱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這種手段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太白金星搖頭“數不過來，水火童子生於此長於此都不知道有多少種藥材，恐怕除了老君便無人知曉。”
    “去後殿吧，那裏是老君生活的地方。”
    太白金星邁步走在前邊，還不忘叮囑柳縱“小心些，老君除了戰鬥不是很行，仙道百藝皆是大成，丹陣醫一道更是無人能比肩。”
    說著，太白金星彈出一枚廢棄丹丸丟在地板上，柳縱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枚廢丹先是被火焰灼燒化作灰燼，而後一道幽藍色氣息在灰燼還未落地之時猛然纏住，將其化作堅冰，這還沒完，一道道殺氣十足的劍氣忽地暴射而出，將堅冰斬成了虛無。
    柳縱見狀不由的發出疑問“兜率宮這種程度的防護，猴哥當年怎麽闖進來的？”
    “那是老君故意為之，不然僅憑孫猴子那時的修為，怎麽可能闖進兜率宮來？”太白金星很有耐心，一邊走還不忘為柳縱介紹兜率宮的各類藥材。
    “那是霓裳草，傳說是廣寒宮的仙子過於思念自己在凡間的夫君，最後心力交瘁，一縷仙魂融入仙草之內，化作了霓裳草。”
    太白金星頓了頓，道“瞎掰的，當初老君操控整個寰宇的藥材價格，囤積的霓裳草太多差點砸手裏，他專門編了這個故事去坑人。”
    柳縱嘴角抽搐，懷疑的看向太白金星“你是不是在這詆毀老君的名聲呢？”
    “胡說！”太白金星瞪眼，但他自然不可能說當初他也囤積了海量的霓裳草差點砸手裏，倆老頭子暗中一合計，死道友不死貧道對不對？
    最後還是幾大星域的藥材商做了接盤俠。
    “龍鱗果，傳說是被祖龍之血侵染過的果樹產出來的果實。”太白金星淡淡道“其實是老君拿蛟龍血灌的，然後加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讓他掙了好大一筆。”
    “七紋延壽丹，凡人服之可增壽七百年。”
    “血霜魂丸，吃了會短暫提高戰力，原本的有著極大的副作用，老君改良之後……”
    柳縱接茬道“副作用沒了？”
    “副作用更大了！”太白金星有些鬱悶的道“當初老君讓老夫幫忙代售，他也沒說這玩意會消耗陽氣，最後一群人堵在老夫在長生星域開設的藥鋪之外討說法，真是氣煞老夫！”
    此陽氣非一般陽氣，而是男性修者位於丹田之下的精氣，那玩意不能多用，用多了會發虛。
    然後老君改良之後的血霜魂丸不消耗修者的靈力，改成了直接消耗陽氣，若不是最後有走歡喜一道的修者跟道侶雙修時發現了這個問題，恐怕老君的招牌都得被人砸了。
    柳縱無話可說，良久之後方才問道“老君就沒煉製點什麽正常丹藥？”
    “有啊，他改良之後的九轉金丹不就是嗎？”
    “九轉金丹？”柳縱雙眸發亮“還有嗎？”
    太白金星攤手聳肩“都被孫猴子吃完了。”
    那你說個屁！
    二人一邊聊天一邊走，不一會便抵達老君後殿所在。
    太白金星拂袖推開大門，映入柳縱眼簾的便是茶桌板凳，而後一旁放置著一張木床之外便再無其他。
    柳縱見狀不由得感慨“老君生活如此素樸，當真是……”
    “素樸個屁。”太白金星沒好氣的道“他都不住這，這是會客的地方。”
    說話間，太白金星揮動拂塵，燦然金光灑落，顯化出後殿原本金碧輝煌的模樣。
    “臥……”柳縱一個不慎差點罵出聲來，原本樸素的模樣在太白金星揮動拂塵之後猛然金光大射，簡直能閃瞎人眼。
    太白金星嘿嘿笑道“忘了說了，老君最喜金珠玉露，所以便將自己的後殿布置成了這個模樣，但他又不想讓外界說他過於奢靡，所以搞了陰陽兩麵。”
    柳縱揉著有些發疼的雙眸，饒是他一雙神眸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金光刺的有些酸澀，心裏自然知道是太白金星這個死老頭子故意的。
    不等柳縱說話，一道玉光猛然自茶壺之中掠出，而後掠至柳縱身邊上下飛舞，仿佛很是歡喜。
    與此同時，柳縱體內的造化玉碟猛然震顫，自行飛出，與玉光一同盤旋在柳縱身邊，造化玉碟泛起的玉色光芒環繞柳縱周身上下，一顆顆被縮小了無數倍的星辰出現在身邊，而後化作數不清的玉線交織，形成了一件白玉色的帝袍，比之先前的帝袍更加華麗燦爛。
    “嗬嗬，看來陛下找到了繼任者。”一道聲音響起，很是溫和，語氣中帶著滿意。
    老君重現兜率宮。
    柳縱一怔，趕忙彎腰卻被老君伸手攔住，笑道“小友如今身穿寰宇帝袍，萬不可如此。”
    “你死哪兒去了？”太白金星就沒這麽客氣了，開口成髒“你個老東西丟下老夫自己出去快活？厚顏無恥！”
    柳縱麵色帶著奇異，豎起耳朵偷聽八卦。
    “小友在這你別亂噴可好？”老君脾氣向來很好，孫猴子醉酒闖進兜率宮吃了天價的丹藥他都沒紅過臉，但麵對麵前的老友卻沒那麽好態度了，果斷開始反擊“為老不尊的老東西，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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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不等太白金星回嘴反駁，老君果斷伸手阻止，正色道“我與小友有正事要談，你要沒事就自己找個牆角蹲著去，不要打擾我倆商談正事！”
    太白金星的嘴險些氣歪了，手指頭指了老君半天沒吭聲，氣的甩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擺明了就是不走。
    “老夫知曉你心中疑惑頗多，但莫急，一件一件來就是。”老君含笑看著柳縱，邀其坐下，而後示意太白金星倒茶。
    太白金星牙齒咬的嘎嘣響，一臉不爽的倒上了兩杯仙茗，一杯給了自己，一杯給了柳縱，老君麵前空空蕩蕩。
    老君也不在意，他如今不過一道靈體，喝不喝都行。
    柳縱心中組織了一下措辭，開口道“您既然尋到了真的造化玉碟，為何不交於我那便宜兄長？”
    “看他不順眼唄。”老君語出驚人，淡笑道“老夫也不曾想到居然真的能尋到造化玉碟，不過並非老夫尋到，而是你祖師所贈。”
    “祖師？張天師？”柳縱聞言不由有些詫異。
    老君嗯了一聲，道“張天師的天資僅次於昊天，不同於三尊之道，他開創了另外一條道，說不清道不明，卻可讓萬族修行，讓老夫也為之驚異。”
    “他從時光海出來之後，便借用造化玉碟壓縮了人族的曆史，使得本紀元的人族不被古人族所掌控。”
    柳縱心中震撼，壓縮人道曆史？本紀元的人族？
    人族有多少紀元？
    “一代代的宇宙生滅，每個紀元都有著獨特的特殊存在，例如殷夫人。”老君手指輕輕觸碰虛空，映照出殷夫人的模樣，那是哪吒的母親。
    太白金星接著道“上一個大宇宙的新魂，宇宙毀滅留下的最後一點痕跡。”
    老君與太白金星一人一句，為柳縱揭開了宇宙的一層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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