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巴東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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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十六,永安戰報傳至荊州。
    閻宇敗走三馬山,蜀軍震動,留在永安公宮的一千守軍瞬間群龍無首。
    王基即刻對永安宮展開圍攻。
    雖說東邊不遠處還有宗預在白帝城堅守,
    但蜀軍士兵們心裏會衡量:到底是選擇與白帝城互相守望,還是早早棄城逃走,或是歸降.....
    這種情況其實與漢中的漢、樂二城差不多。
    守軍壓根不可能打出去,隻能坐等援軍或者等敵軍自退。
    不過漢城的王含、樂城的蔣斌、黃金圍的柳隱都相當有骨氣。
    哪怕戰線都被推到了劍閣,他們仍在死守。
    但永安宮這裏就不行了,自閻宇退走後,守軍雖一度推舉一名叫郝滕的牙將為督,率眾守城。
    可郝滕“走馬上任”沒多久,就被魏軍的“地道戰”、“築牆射”、“蟻附術”給搞得近乎崩潰。
    不是誰都有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眼看事不可為,郝滕也摸黑跑了。
    同時還寬慰自己:右將軍都跑了,我起碼還頂了魏軍數日,對得起大漢了!
    隨著永安宮守軍軍心大潰,王基於十一月十四日破城。
    至此,蜀漢巴東防線隻剩一座孤懸在夔門口的白帝城。
    .........
    公安行轅外,鍾會和司馬昭步履匆匆,正好在門口相遇。
    “司馬常侍。”鍾會上前一步,拱手作禮。
    司馬昭稍稍一愣,他與鍾士季自幼相識,雖說這是在工作場合,稱呼官職倒無不妥,但還他覺得對方的語氣有點生分了。
    不過他此刻顧不了那麽多,你見外,我也見外!
    於是草草還了一禮:“鍾祭酒。”
    鍾會見司馬昭手裏捏著一卷冊子,猜想該是荊州戰報,開口問道:
    “武昌戰況如何?”
    自江夏歸魏所有,魏國將吳國的江夏郡拆分,江北雲夢澤一帶與魏國的原江夏郡合為一郡,江南則單獨劃出來設立武昌郡。
    “不太妙。”司馬昭搖了搖頭,說著便皺著眉頭作勢往裏走。
    鍾會拉住了他,“子上兄,先和我說說唄。”
    這小子,有求於我就成“子上兄”了?
    司馬昭覺得有必要晾一晾這家夥,抬手扯開袖子:“等見了陛下,你就知道了。”
    鍾會不依,“不如這樣,我拿巴東戰報與你換?”
    司馬昭眉頭一挑,“巴東之事,前日不是在禦前說過了?”
    “今日還有新的,正要向陛下匯報。”鍾會壞笑著說。
    司馬昭好奇癮犯了,隻好妥協:“好,士季先說。”
    鍾會捏著袖口走了兩步:“王都督上表說,今已攻克永安宮、巴東防線搖搖欲墜,就差臨門一腳。”
    “嗯.....”司馬昭點點頭:“如今就剩宗預那老家夥獨守孤城,我軍全取巴東指日可待。”
    “子上兄以為,如今該全力攻打白帝城嗎?”鍾會忽然拋出一個問題。
    司馬昭疑惑:“不然呢?”
    “看來子上兄是保守派。”鍾會笑了笑。
    “什麽叫保守派?”司馬昭有點不樂意,
    “士季應當知道,白帝城是扼守夔門要道,乃我荊州軍入蜀的唯一通路。”
    “即便如今形勢一片大好,豈能置之不理?”
    說到這裏,司馬昭忽然明白了什麽:
    “莫非鎮南大將軍想要效仿漢中那樣,留軍盯梢,然後率主力長驅直入?”
    “正是。”鍾會點頭。
    司馬昭想了想,覺得不妥:“穩紮穩打不好嗎?白帝城雖然難下,但已是獨木難支,一個月不行,兩個月還打不下來?何必犯險!”
    鍾會不置可否。
    他現在心裏算是有數了。
    鍾會從很早以前就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
    當司馬昭在禦前問對的時候,隻要陛下的決定跟司馬昭反著來,最終結局都是利好的。
    這雖然有點迷信色彩,但實在太過靈驗了,鍾會不敢不信。
    況且他也認為王基的決定是對的,看著司馬昭開口道:
    “別看永安宮拿得那麽容易,隻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非閻宇出城浪戰,此刻的局勢怕是與漢、樂無異。”
    “那日裴季彥作的圖你也看到了,白帝城外隻有一條狹窄的山道,其餘皆是絕壁。”
    “任我軍有多少兵馬,也隻能慢慢磨,除非能像陽安關那樣有內應配合,否則別說兩個月,再打半年都不一定能攻下。”
    司馬昭心底一沉,捏著拳頭:“都打到這個份兒上了,宗預還堅持個什麽勁兒!”
    “我覺得鎮南大將軍應該花心思去勸降,叫宗預別做無畏的抵抗。”
    鍾會搖頭:“打仗不能把勝負寄托在這種事情上,至少從目前來看,宗預是個硬骨頭。”
    接著,他又對司馬昭稍微講了些宗預的事跡。
    此人性格剛烈,當年出使吳國時麵對孫權就不卑不亢。
    要知道,孫權這個人經常喜歡“調戲”他國來使,以彰顯他的至尊。
    但時常翻車。
    前有鄧芝,後有宗預。
    孫權問:“吳、漢一家親,但孤聽說你們擅自在白帝城增兵,是何故?”
    宗預答:“吳國在巴丘增兵,漢國在巴東增兵,皆事勢宜然,這有啥可問的?”
    孫權又被當麵懟臉,心裏不爽,但也隻能笑嗬嗬得誇宗預坦率,耿直!
    而且宗預在本國也很強勢,就算是麵對鄧芝這個比他大一輩的老家夥,也是絲毫不慫。
    這樣的人會投降嗎?
    怕是不能。
    “唉!”司馬昭一甩袖子,朝行轅走去。
    鍾會快步跟上,“子上兄,我說完了,你還沒說呢!”
    ....
    二人很快進入議事堂,今日裴秀不在,說是病了。
    南方濕氣太重,且有不少傳染病,別看隻隔了一條長江,但江北就比江南要適宜得多。
    當然這是指北人在南方的適應程度,南人世居於此,免疫係統裏多半都有抗體。
    不過這個因人而異,夏侯獻、司馬昭、鍾會到目前為止,身體沒任何異樣,或許與不服散,抵抗力強有關?
    來到禦前,鍾會很快將王基的上表呈了上去。
    夏侯獻看完,開口問道:
    “士季認同王鎮南之謀?”
    “臣以為可!”鍾會的聲音清越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