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老頭請韓非一家去吃自助餐。
    小七伸手要抱抱，韓非把小姑娘抱起來，小七湊在韓非耳邊小小聲問“爺爺，這裏的東西真的全都能免費吃嗎？”
    “當然。”
    小七雙眼一亮，拍拍韓非的肩膀“爺爺，小七一定會努力幹飯！”
    韓非把她放下來，笑道“那小七盡力吃，吃不下不要硬撐。”
    小七拍拍肚子“小七已經餓了，能吃一頭大象！”
    小姑娘張開雙臂，比劃著大象的樣子。
    “哢嚓！”一聲快門聲。
    韓非銳利陰鷙的眼神猛地看過去，可把拍照的女生嚇了一跳，手機都掉到了地上。
    女生穿著高中生製服，齊劉海，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就是一個乖乖女。
    她蹲下身撿起手機，紅著臉道歉“老爺爺，對不起，我看小妹妹太可愛了，一時沒忍住就拍了下來。”
    韓非收回帶著審視的銳利眼神，淡淡道“刪了吧。”
    “哦！啊？”她下意識點頭答應，但又快速反悔，提起勇氣商量“老爺爺，我們學校要舉辦攝影大賽，我想用小妹妹這照片參加比賽……”
    韓非冷聲打斷“不管你是有什麽用途，我不同意，請你立刻刪掉。”
    “老爺爺，我可以付錢，我請小妹妹當模特，我可以付肖像費！”
    “我不缺錢，請你刪掉。”
    韓非陰沉著臉“我不想說第四遍，再不刪除，我就報警。”
    女生眼裏含著淚，委委屈屈當著韓非的麵刪除照片，她剛要走，韓非叫住她“雲盤也刪除。”
    女生抿著唇，很艱難地點點頭，隻能當著韓非的麵全部刪除，一點痕跡也不留。
    等女生走了，小七抱著韓非的小腿，奶聲奶氣問“要小七當模特拍照片？”
    韓非摸摸她的腦袋“小七還小，不工作。”
    “可以賺錢錢嘛？”
    “爺爺有錢，小七要多少錢，爺爺給小七。”韓非掏出一疊紅票票塞入小七隨身背著的斜挎包。
    小七抱著斜挎包，笑嘻嘻“爺爺最好了！小七才不要坐著一動不動當模特！”
    韓非柔下眉眼，眼中滿是寵溺“小七不喜歡的，就不去做。想要什麽，爺爺都會給你，不用委屈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小七懵懂點頭“小七知道啦！”
    韓非抱起小七，心情很沉重。書中寫著，小七童年被拍了很多不雅照，後來是她一生抹不掉的黑曆史，她厭惡拍照，極度扭曲的厭惡。
    一直跟在一旁的韓程鎏皺起小眉頭，他覺得爺爺剛才的表現很奇怪。
    已經去拿自助餐盤的韓程思正好回來，幫小六小七拿了盤子，於是也看到了那一幕，他震驚於老爺子生氣起來，那眼神，以及周身的氣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小老四不由開始好奇，老爺子在撿垃圾之前是做什麽工作？
    七個孩子還是第一次吃自助餐，害怕虧了錢，拚命往盤子裏夾菜。
    韓非見小七盤子裏的炸雞翅都已經堆得很高，歎口氣“小七，你吃不完的。”
    小七眨巴眨巴大眼睛，堅定回答“小七吃得完！”
    看著一桌子的食物，韓非已經準備好賠錢了。
    這家自助餐廳有規定，必須將盛入餐盤的食物吃完，如果吃不完，那就必須稱重罰款，100克罰款100元。
    七個孩子吃到吃不下，最終眼睜睜看著服務員稱重，老爺子將一疊紅票子付出去。
    韓程武捶胸頓足“早知道我就不剩那麽多了！”
    韓程山苦著臉“爺爺，你怎麽不告訴我們吃不完還要賠錢？”
    韓柔肉疼不已“早知道要賠錢，我們肯定不會拚命夾。”
    其實徐老頭是想提醒他們，但被韓非給阻止了。
    徐老頭唉聲歎氣“你們爺爺說，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
    小老四眯起眼，越發覺得老爺子不簡單，更加好奇老爺子的過往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說出的話！
    韓程達琢磨著這句話，點點頭“是的，一次就記住了。”
    韓程鎏耷拉著腦袋“花了那麽多錢買教訓，老爺子太大方了！這麽多錢，給我就好了！”
    小七豎起耳朵聽到了，拉了拉韓程鎏的衣袖，小奶音軟乎乎“六哥哥，小七有錢，全都給六哥哥！”
    說著，小七從斜挎包裏掏出一厚疊紅票票，起碼有兩三萬的樣子，兩隻小手還有些捧不住，奶聲奶氣催“六哥哥，小七拿不住了，好重呀，快點接住嘛！”
    哥哥姐姐們全都傻眼了。
    韓程武瞪大了眼睛“小七，你怎麽有這麽多錢？”
    小七笑嘻嘻“爺爺給我噠！”
    韓程武不可置信轉頭看向韓非，一臉受傷“爺爺！你怎麽不給我？你偏心！”
    韓非斜睨他“你有小七可愛？”
    韓程武鼓起腮幫子“我也可以裝可愛的！”
    韓非嘴角一抽。
    韓程武一把抱住韓非的手臂搖晃，學著小七平日撒嬌的口氣，奶聲奶氣“爺爺啊，小五缺錢花，小五想要一台單反相機，給我錢買嘛！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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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好氣“撒手！”
    徐老頭大笑“老韓，你要割肉了！單反相機可不便宜！”
    “爺爺，我的好爺爺，你給我買嘛！”
    “你要學攝影？”
    “我想學，然後……然後過年的時候親自拍一張全家照。”
    韓非一愣，對上小五渴望的眼神，韓非點頭“行，現在就去買。”
    “啊？”小五沒想到爺爺真的答應了！
    “怎麽了？高興傻了？”
    “爺爺，單反相機很貴的。”
    “放心，我有錢。”
    等單反相機真真實實落到小五的手裏，小五還有些恍惚回不過神“這……這就給我買了？那麽貴的東西，就這麽輕易給我買了？”
    見他這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韓非摸摸他的頭，慈和笑道“明天我就給你報班學攝影，你可不能三分鍾熱度。我們都等著小五學會，過年的時候給我們拍一張全家福。”
    小五用力點頭“爺爺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韓程思湊到大哥身邊，小聲嘀咕“老爺子一點都不著急嗎？真不去賣包子了？”
    韓程達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早餐車那麽貴，老爺子肯定不會浪費。”
    第二天一早，韓程達和韓程思發現好幾天沒有做包子的韓非起早，竟然在廚房做包子！
    “老爺子，今天要出去賣包子？”韓程思詢問。
    韓非點頭“去試試。”
    “我和你一起去。”韓程思捧著民法典過來“我要群戰舌儒。”
    韓非嘴角一抽“別鬧。”
    韓程思一臉認真“我已經可以幫你出庭辯護了！”
    韓非擦了一把汗，好笑搖頭“你想學，我送你出去學。”
    韓程思一臉自信“我能自學，不花冤枉錢。”
    “你知道嗎，想要替我出庭辯護，你必須要考司法考試，並且在律師事務所實習，然後經過考核才能拿到律師證，有了律師證才能出庭，否則你是不能進入審判廳的。”
    韓程思“……這麽複雜？”
    韓非難得見到這個小大人做派的孩子露出呆萌的樣子，手裏沾了一點麵粉點了點他的鼻子，意味深長道“爺爺送你出去學，等你長大了要成為堂堂正正的檢察官，可別讓我失望了。”
    時隔多日，韓非和徐老頭終於再一次發車，承載著100個肉包和100個花卷出發。
    因為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做成生意，生怕又有人找麻煩，所以他們準備的貨並不多。
    到了公園對麵，韓非和徐老頭望著公園門口，他們原先擺攤的位子，此刻那裏停著一輛早餐車，顧客排著長隊正在買包子。
    老徐震驚過後是憤怒“車子和我們一模一樣！盜版我們！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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