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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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玖是屋裏唯一的女孩子,無論出於什麽考慮,她單獨住一個房間肯定是沒有問題的。更別說就容玖自己比起在學校的寢室生活,她也更喜歡這種擁有單獨空間的感覺——晚上,她想看書看書,想唱歌唱歌,想折騰點兒小玩意兒隨便折騰……想不穿睡衣就不穿睡衣,反正,隻要不發出太大的聲音,做什麽都可以。
斯內普就不用說了,從小到大全是他自己睡,對於住宿舍的經曆那叫一個深惡痛絕。和人一起住?不存在的。
更何況,就算給德拉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提出和斯內普共睡一室或者當著斯內普的麵提出和容玖共睡一室……隻有兩間房間,要麽就睡走廊,他的未來似乎可以預見了。德拉科頓時有點慌,一個勁地給容玖發送求救信號。
“呃,要不用空間延展咒,然後在兩張床中間隔個簾子?”容玖建議道,“再給簾子加上石化咒之類的,雖然說比較簡陋,但是好歹也算兩個房間?”
斯內普勉強地點點頭。這種感覺像是小套間,也算是能勉強接受。
“多比,交給你了。”德拉科鬆了一口氣,揚了揚下巴,吩咐道。
“遵命,小主人!”多比深深地彎下腰,幾乎把頭碰到了腳背。又是輕微的“啪”的一聲,它消失在了房間裏,接著,樓上很快傳來了碰撞聲,聽起來像是一支歡快的舞曲。
“既然你的父親讓你到這兒,就是要你學更多的東西。”斯內普看著德拉科,緩緩道,“我希望至少這個假期過後,馬爾福先生至少能學會如何使用自己的大腦。”
容玖站在斯內普身後,朝德拉科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德拉科齜著牙,瞪了她一眼。
斯內普把德拉科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快,但很快被壓了下去:“每天白天自由學習,晚上自己安排。但是,為了防止有人(他看了一眼德拉科)沒有動力,所以我隔段時間會出一些測試,表現不盡如人意的話……”
他頓了頓,皺起了眉,似乎在考慮到底有什麽可以激勵這兩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負責這段時間的夥食。”
“什麽?”容玖和德拉科一起叫出了聲。
“教授,這貨做飯能吃嗎?”容玖率先表示了抗議,“這不是懲罰他,是懲罰我們啊!”
德拉科在邊上狂點頭,一臉期待地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眼神落在容玖身上:“如果這樣……馬爾福先生在可以做出可食用的東西之前,就隻能獨自用餐了。”
“意思是你會帶我出去吃,對嗎?”容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看到斯內普輕微地點了一下頭,頓時更開心了,“我可以任意挑選嗎?我聽芙勞爾說,倫敦那邊有一家特別不錯的冰淇淋店!”
“如果是飯後甜點的話。”斯內普撇了撇嘴,恕他對這種小女生喜歡的甜甜冰冰的東西不感興趣。
“這不公平!”德拉科急了,“我是正常人,和她這種變態怎麽比!”
斯內普看上去麵無表情,但是容玖就是從中看出了詭計得逞的得意感:“除了第一次,以後的測試是和你自己比。”
“……”
“教授,這是盧修斯叔叔的主意,對不對?”容玖肯定地說。據她對教授的了解,擦地板或者抄書甚至是刷馬桶才是他會選擇的手段。這種直擊兩個人內心渴望的主意,怎麽可能是純良的教授能想出來的!
斯內普揚起了眉:“那和你沒關係。”
不過這樣的回答和肯定也沒什麽區別……容玖和德拉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所以幾天後,盧修斯的床頭出現了一張巨額賬單,看得他心都在滴血。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由於是德拉科前來的第一天,所以當天也並沒有安排什麽喪心病狂的學習內容,隻是在周圍逛了逛,然後聊了聊接下來的假期學習計劃。一直到晚上該休息的時候,容玖和德拉科一起傻了眼。
容玖一把推開門,直接愣在了那裏,過了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為什麽……被改造的是我的房間?”
“恩?”德拉科正在走廊那邊做心理建設,想到要和斯內普住一個房間他就覺得可怕,突然聽到這麽一句,根本沒反應過來,一臉苦大仇深地轉過頭來,“啥意思?”
容玖勾勾手指:“你來看啊。”
德拉科遲疑地看了她一眼,挪了幾步,跟著小心地探出頭——
“這是幾個意思?”
他眼前的這間不大的房間被簡陋的牆(簾子)隔開,一分為二,兩邊都是那麽的眼熟。左邊顯得活潑許多:床橫放在半扇窗前,上麵擱著七八個和他頭發同色的抱枕。他的那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按照他習慣的方式擺放著,就連他最為寶貝的一副繪著飛龍的油畫也被掛在了左手邊的牆上,拍打著雙翼在畫中肆意飛翔;右邊的雖然布局和左邊的一致,但要溫柔許多:半扇窗子前掛著一個小小的風鈴,墨綠色的床單邊上綴著白色的蕾絲邊,一個銀色的抱枕安靜地靠在床頭。床邊是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羊皮紙和書本,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花瓶,裏麵插著一支百合。
容玖和德拉科兩個大眼瞪小眼,無語半晌。
“你下去。”容玖毫不客氣地指著樓梯,“我洗完澡你再上來。”
……
當天夜裏,容玖又一次的失眠了,趴在屬於自己的半拉窗子上望著月亮發呆。還沒醞釀好情緒,突然從邊上又探出了一個腦袋,驚得容玖差點尖叫出聲。那腦袋轉了轉,盯了幾秒鍾月亮,突然轉過頭來,正好和容玖四目相對。
容玖:“……”
德拉科:“!”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嚇人啊你!”緩過神來的德拉科一臉凶狠地低聲吼道。
換了個環境,遠離父母,對於德拉科小少爺來說是一件很殘酷的事。
他的父母不管在外有著什麽樣的名聲,但是父母感情好,又隻有他一個兒子,他的家庭一直是幸福美滿的。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他們的家。
可是現在局勢混亂,黑魔王又似乎有些懷疑他的父母。母親偷偷和他談過,雖然說以他老爹那個圓滑度是不可能被黑魔王抓到把柄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安全。現在,馬爾福莊園被黑魔王安排了一批食死徒過來“借住”,一旦黑魔王一個腦抽要發作他老爹,裏麵的人一個都逃不掉,所以他們把他放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萬一真的出了事,至少能保住他。
“不要衝動,德拉科。”母親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就像以前他做了噩夢,然後被她抱在懷裏哄著一樣,說出的話卻冷靜得近乎殘酷,“如果真的出了事,你不在這裏,說不準黑魔王還會考慮到想抓到你不會立刻要我們性命。所以你要聽話,好好跟著西弗勒斯,隻有你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始終受製於人。”
“你要相信你的父親。當年他就決意讓卡西加入馬爾福家族,事實證明他沒看錯,這個孩子確實強大又長情。如果不是卡西,辦砸事的就是你父親了,你會麵對什麽樣的情況可想而知。更何況這次隻是防患於未然,如果沒出事,那就當你去你們院長家補習而已。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很高,你享受了馬爾福帶給你的富貴和榮譽,就要為它盡到責任。”
所以,德拉科白天看起來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但是實際上他的心裏沉甸甸的,全是事兒。翻了半天睡不著,爬起來打算發會兒呆,結果一側頭,看到顆黑發覆麵的腦袋懸在那兒,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差點兒心肌梗塞。
容玖撇嘴:“如果你不是大半夜的起來嚇人,你怎麽知道我大半夜的起來嚇人?”
“我在憂心學習。”德拉科理直氣壯地說,“為接下來的日子做規劃。”
“那你說來聽聽,都規劃了什麽?”容玖把下巴擱在手臂上,側過頭,挑起的眉和勾起的嘴唇無一不在說明著她對他的這句鬼扯深疑不信。
德拉科把頭一揚,不屑地說:“我怎麽可能告訴你,我們可是競爭對手!”
“你說的有道理,”容玖點點頭,“我會努力去和教授吃遍倫敦所有美食的,所以我可不會讓著你!”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容。
“我不太能夠理解,”德拉科仰起頭去看著月亮,“你為什麽……會攪到這裏麵來?”
“哈?”
“我的意思是說,你其實和這一切無關,對嗎?”德拉科低聲說,“你完全可以回到東方,去繼續你平靜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次一次的把自己弄得一身傷。我承認……他是一個很強大的人,但是他並不能好好地保護你。”
“你的家人,他們在等你畢業回去,記得嗎?”
“是啊……”容玖喃喃道。
她的家人。總是故作嚴肅的父親,實際上隻要她一撒嬌,他總拿她沒辦法;她的外婆,看起來不太正經風風火火,但是隻要是容玖的事她就一萬個上心。再遠的親戚就沒什麽記憶了。
母親早逝,爺爺奶奶也走得早,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他們三個相依為命了。
“我很想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回去。”容玖也仰起頭,看著天上稀疏的幾顆星子,“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家的故事嗎?我其實真的很怕,離家這麽遠,又這麽多年不能見麵。但是父親告訴我,這是唯一的法子,不然我們一家都逃不過的。”
“其實我不太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德拉科不解地問,“不過就是嫁得遠了點,怎麽會就這麽嚴重。你看林那一家不也……”
他頓住話頭,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
芙勞爾那一家哪裏好了?爺爺奶奶殘殺致死,母親瘋癲父親生死不明,比容玖還混得慘……好吧,他們倆半斤八兩,都差不多。
“我父親說,這就是平衡。”容玖笑起來,“你知道嗎,我們講究平衡主宰萬物。麻瓜和巫師雖然算是對立麵,但是卻無法真正的分開——麻瓜裏麵會突然出現一個巫師,而巫師家庭也會有一些啞炮。就白天你看到的那些在街上跑來跑去的小屁孩,未來說不準就是霍格沃茨學生中的一個。之前,巫師曾經強大過一段時間,但是漸漸地這個世界的主宰就變成了麻瓜。而東方也是一樣的。這是必然的機製,而現在巫師就處於低穀期,要經過漫長的時光,才會在未來重新強大起來。”
“這和我們說的有關係嗎?”德拉科實際上聽得有點暈,但是他絕對不會承認這點的。
“哦,我父親說,如果我外婆是找個麻瓜嫁就沒這麽多事了。”容玖聳聳肩,“因為世界的大運勢在打壓一切魔法,所以剛好,該我們倒黴。”
“你開玩笑的吧?”德拉科不可思議地說。
容玖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想想?你不覺得大魔頭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這一百多年來,先是格林沃德,再是黑魔王,縱觀整個魔法史,你根本找不到這麽頻繁的。再想想麻瓜的曆史,他們之前的歲月打了多少仗?也就最近才平穩下來的吧?”
有些事情經不得想,因為一旦細細去想,就會覺得毛骨悚然。德拉科雖然魔法史考得不怎麽樣,但是大走向還是沒有問題的,認真想了想……好像真的快幾千年都風平浪靜,就最近總出大魔頭。
“就像我們在被其他的什麽操縱著一樣。”德拉科抖了抖,把抱枕抱得更緊了一點。
“這是必然的自我保護機製吧。”容玖卻有不一樣的看法,“你想想,如果全世界都是巫師,那得多亂啊。不說別的,就幻影移形,沒事兒就蹦到別人家,這還不得天下大亂?”
德拉科“噗”地笑了出來:“你是在說白天的事嗎?打擾你們了?”
容玖揉了揉鼻子,沒吱聲。
“好了好了,繼續之前說的,你為啥不在這邊安安心心地等著離開呢?”德拉科八卦道,“就因為你的愛情?”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並不全是。”容玖攤了攤手,“我想,所謂的家族的以命換命的宿命,大概就是‘道’對可能存在的魔法擴張的壓製甚至是懲罰吧,既然要擺脫這樣的命運,那肯定不是把書讀完就算的。如果把尋找生門當場一次贖罪的話,經曆很多苦難不是應當的嗎?當然啦……你說的也是一部分理由。”
德拉科又笑了起來。
“所以這個假期,我們多看看防禦類的書吧。”他建議道,“增大生存幾率。”
“我的某個祖先說過,以攻代守才是最好的劍法。”容玖說。
德拉科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說法,感覺很新鮮:“哦,聽起來很有道理,後來呢?”
“後來他和仇人同歸於盡了。”容玖看到德拉科驟變的臉色,覺得好有趣,“沒辦法嘛,他全是攻勢,雖然幹掉了對方,但是傷勢過多,救不回來了。”
德拉科:“……”
“防禦類的咒語,最經典的就是盔甲咒吧?”容玖看他臉色不好,連忙轉開了話題,“這玩意兒保護肉身夠了啊,一般的攻擊類的咒語都可以擋掉。其他的類似於盾咒和屏障咒的反而不如它了。”
“這些我們都學過了啊,要不可以試試守護神咒。”德拉科建議道,“既然攝魂怪未來會參戰,那麽學學這個是個好主意。”
“哦,說起攝魂怪,上個月我老爹給我的信上說,他的研究有進展了,估計今年內能做出類似的東西。”容玖從衣領裏扯出自己的玉墜子,在德拉科麵前晃了晃。
“那就不用學了?”德拉科有些驚喜,甚至有些向往,以後是不是就能在潘西麵前耍帥了?
容玖搖搖頭:“還是學吧,萬一人家不止是在你麵前晃,而是看重你的美色想要強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