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劃破長空。
    頭一次坐飛機的安漁，趴在窗口向外看。
    亮晶晶的眼眸，映著不似人間的雲海。
    “哥哥，好高啊。”
    “嗯。”
    安閑閉著眼，發出一聲鼻音。
    星力在體表之下蓄勢待發。
    搞得周歡全程警惕，生怕這小子突然發瘋，把飛機給炸了。
    安漁察覺到異常，目光從窗外收回。
    “哥哥，哥哥。”
    她見安閑麵色蒼白，眉宇間閃過一抹慌亂。
    一雙柔嫩的小手，抓住安閑緊扣在扶手上的大手。
    鼻尖聳動，可什麽都嗅不出來。
    頭頂的呆毛無規則的搖晃，慌亂更甚了幾分。
    “哥哥你怎麽？是不是生病了？”
    急切的聲音透著懵懂小鹿般的無措。
    安閑抬起眼皮，視線掃過安漁擔憂的小臉。
    嘴角扯出勉強的笑，輕緩的語氣夾雜精神力，以起到安撫的作用。
    “沒事，不用擔心，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精神力安撫的效果顯著。
    安漁展平眉頭，縮回座位上。
    隻是抓著安閑的左手，依舊沒有鬆開。
    一旁，周歡怪異的瞅著安閑。
    “你恐高？”
    不等安閑回答，他便自己否認。
    “不對，要是恐高，之前也不會從天上跳下來炸我。
    那就是單純的不喜歡坐飛機？”
    周歡回想情報檔案上，有關安閑行程的記載。
    近兩年半，他前往各個星城搭乘的載具，確實不見有飛機。
    “還真是稀奇，s級星武者，竟然怕坐飛機。”
    周歡用打量新奇物種的目光打量安閑。
    像是第一次見他一樣。
    在這個時代，飛機在出行載具的選擇方麵，確實算不上首選。
    甚至。
    不是急得要命，又或者有其他選擇，壓根沒人願意坐飛機。
    哦，藝高人膽大的除外。
    並不是飛機的速度不夠快，而是危險度遠超其他出行方式。
    荒土有星獸與畸變種，輻射之海也有。
    看似夢幻祥和的高天之上，怎麽可能沒有？
    搭乘聯邦列車，在荒土遭遇危險，衝過去存活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飛機在天空。
    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的百分之一，與運氣無關，完全是實力過硬。
    例如周歡、安閑所搭乘的這趟航班。
    有這兩位在，飛機的安全性便得到了極大的保障。
    安閑全當沒聽見，閉目不搭理他。
    前世。
    他的死亡原因是飛機失事。
    可能正是因為這樣。
    如今的實力，哪怕足以橫踏萬丈高空，也無法改變對飛機的排斥。
    要不是文景仲強烈建議，並給他盤清楚，和周歡一同入中宇星城的好處。
    他寧願晚到一段兒時間，也要駕駛鐵皮前往。
    安閑不說話，周歡也不自討沒趣。
    機艙一片沉默。
    緊張的氣氛在蔓延。
    對普通人而言，每次坐飛機，都是在賭命。
    偌大的機艙，載客率還不到五分之一。
    前往聯邦中心，中宇星城的航班尚且如此。
    其他航線的狀況，可想而知有多慘淡。
    一頓簡餐過後，天色黯淡。
    避免在夜晚被發現，飛機所有窗戶封閉。
    就連駕駛艙也不例外，飛行員轉用電子設備探查外麵。
    從外看，飛機恍如和黑夜融為一體，通體看不到一絲的光亮。
    待到遮掩物升起，天色大亮，又是白天。
    早餐過後兩小時，乘務長通過廣播通知，需要臨時降落，補充燃料。
    為了盡多的縮短在天空的時間，最大程度的加快速度。
    飛機所攜帶的燃料堪堪夠用，不會帶很充足。
    期間少不了下降補充。
    飛機落下。
    補充燃料的間隙。
    有中轉其他航班的乘客下機，同樣也有新麵孔登機。
    安閑、安漁借機下去吃了頓飯。
    飛機餐果腹還行，味道著實算不上好。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安閑重獲新生。
    在附近隨便吃點兒，普通的家常菜。
    味道都比飛機餐好了無數倍。
    當回到登機口。
    安閑磨磨蹭蹭到登機廣播再三響起，才手拄紅姬，帶著安漁登機。
    “你不餓？”
    落座後，此向周歡發問。
    剛問出口，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差點兒忘了，你不是人。”
    周歡？？？
    你賤不賤呐！
    他沒好氣的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機艙門即將關上。
    “等等！等等！”
    就在這時，一串急促的腳步，伴著高呼傳來。
    負責關閉機艙門的乘務人員停下動作。
    幾秒後。
    一個背著包，麵容憨厚的中年男人衝進機艙。
    他扶著最近的座椅，一個勁兒的喘粗氣。
    哐！
    一聲巨響，機艙門關合。
    男人才緩過氣，向機艙內的人歉意的笑。
    “各位不好意思哈，耽誤了點兒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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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機即將起飛，又是一次賭命。
    沒人有心情搭理他。
    倒是早已習慣的乘務人員，向他露出一個職業性的笑。
    “先生，飛機即將起飛，還請盡快入座。”
    “好勒好嘞。”
    男人連聲應著，穿梭在過道，視線左右掃視，似乎在尋找座位。
    安閑與安漁，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男人走近，疑惑發問。
    “我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
    “臭的。”
    安漁脆聲直言。
    安閑的聲音接踵而至。
    “你臉上沒有，但我看你這個人挺像髒東西。”
    男人臉色微變。
    “先生，你有點兒侮辱人了吧？”
    聽到動靜的周歡睜眼。
    上下看了中年男人兩眼。
    憨厚的麵容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其下，還有著淡淡的憋屈。
    情緒遞進的層次，在普通人眼裏是到位了。
    可從事情報工作的周歡卻不滿意。
    “用力過度，不合格。
    寂夜的鼠輩一代不如一代。”
    他搖頭歎氣，竟有幾分失望。
    機艙內的人，早被這邊兒的動靜吸引來注意力。
    聽到寂夜二字，皆是慌亂起來。
    寂夜恐怖分子的名頭，不是聯邦議院打下的標簽。
    而是全聯邦所有人公認的！
    寂夜、飛機。
    這兩個元素聚集在一起。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恐怖分子的常規操作。
    這狗東西，想要炸飛機！
    要是飛機飛上天，轟然爆炸
    所有人的臉，唰的蒼白。
    他們能接受賭命。
    但不能接受，這場賭局早就定下了輸的結局！
    乘務人員向上匯報，悄悄打開艙門。
    準備起飛的飛機，也直接熄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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