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情況咋樣？”
    “還行！”萬千業看著抱著一對黑麥草和紫花苜宿的尉遲文瀚走來，並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雖然咱們的雞鴨鵝能穩定賺錢，但這種穩定是基於交州市場給予我們的，但如果脫離了交州市場，在外的話，咱們的雞鴨鵝是不占優勢的。”
    “那你的意思是？”尉遲文瀚將東西放下，結實又強大的腱子肉，看的很是不一般。
    “我在想，咱們的這個試驗會不會走錯了？”萬千業露出了疑惑之色。
    沒想到尉遲文瀚壓根就不糾結這些，拍了拍萬千業的肩膀道：“院長大人曾說過，沒有誰是真正的天才，天才也會有失敗的時候，更何況，我們本來就是在搞研究！”
    “現在雞鴨鵝的市場趨於穩定，如果我們要想讓我們的雞鴨鵝更有競爭力，那麽有些錯誤的嚐試是必然不可避免的，你這般猶猶豫豫，還沒試驗結束，就開始準備反悔，如何能成功？”
    聽著尉遲文瀚的話，萬千業露出了慚愧之色：“抱歉。”
    “沒事！”尉遲文瀚根本不在意：“我聽說，他們現在也都沒有太多的進展，而且，我覺得你的思路沒問題。”
    “為什麽這麽說？”萬千業仿佛是受到了鼓舞，有些驚訝的看著尉遲文瀚。
    “你想一想啊，通過咱們這麽多天的觀察，不管是咱們村裏的豬也好，還是牛羊馬這些也罷，是不是都離不開這個紫花苜宿？”
    “既然這個大麵積種植，並且銷售到其餘各個地方，那就證明這玩意兒對家禽家畜是有用的！”
    “我記得院長那一本書上寫過，此物蛋白質含量極高，富含維生素和礦物質，也就是咱們人和家禽家畜都需要的營養！咱們交州的豬，又大又胖，不正是吃了這些純天然的東西嗎？”
    “再說，咱們也觀察過，這些雞鴨鵝有時候也會去偷吃，這就跟狗是一樣的，自己生病了，就去找對它們自己傷情有好處的自然界療傷藥是一個道理。”
    別看尉遲文瀚有時候大嘴巴，卻一直堅持著守口如瓶的人設，但其實他也是很仔細的。
    觀察雞鴨鵝期間，他就發現，鄉野之中的菊苣、苦蕒菜，也是雞鴨鵝偶爾會光顧的。
    盡管他們不知道這些玩意兒有什麽好的？
    吃了有什麽作用？
    但雞鴨鵝說到底是跟人一樣的，也是有口味的，它們會吃對自己好的，感興趣的食物。
    “院長！您怎麽來了？”
    他們都有些驚訝的看著抱著李世安閑逛過來的李昭。
    李昭單手抱著傻樂的兒子，看著他們眼前大量的記錄冊子，道：“這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嗎？”
    “也不是……”
    尉遲文瀚不好意思的扣了扣後腦勺，然後就將方才萬千業的疑惑說了一遍。
    李昭認真聽聞，就在草地上坐下，隨後將李世安放在了腿上，任由他瞪著烏黑的大眼睛四處打量著，右手則是拿起了他們的記錄冊子。
    “萬千業。”
    “學生在。”
    “在這一點，你是不如尉遲文瀚的。”李昭告誡道：“既然我給你們批了錢，讓你們做自己感興趣的研究，那就不要瞻前顧後！若是我們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我交州的很多東西，也都發明不出來。”
    “麥草、紫花苜蓿，給它們提供的便是蛋白質的營養，主要是促進肌肉的生長，而你們觀察到它們偶爾還會吃菊苣、苦蕒菜，這是補充自身葉綠素和纖維的，你們可以理解為，另外一種所需要的營養。”
    “散養的雞鴨鵝的確是有一定的優勢，但我覺得，你們的分組可以更加細致一些，不要怕浪費食物，像什麽小麥啊、稻穀啊、豆類啊，其實都是可以嚐試的！”
    萬千業身軀一震，眸子帶著震驚看向李昭：“這些都行？”
    “為什麽不行？你不試試，怎麽知道哪些可以讓它們長得更快、更大、更好呢？”李昭笑著反問道：“既然是要提高核心競爭力，那麽你的技術或者說喂養的食譜，就得有與別人不同之處，否則，如何做區別？如何觀察其不同？”
    尉遲文瀚眼睛冒著星星一樣的看著李昭，順便抱起了準備往草地上爬的李世安。
    李世安則是瞪著大眼睛，雙手雙腳亂蹬，不是很樂意讓這個大胡子哥哥抱。
    但尉遲文瀚顯然不會理會他的想法，自己先躺下，然後讓李世安趴在他黏糊糊的胸膛上，李世安有些嫌棄。
    “其實你們這些試驗我覺得是可以的！”李昭又往後翻，看到了記錄，並且給予了肯定：“雞鴨鵝的確是要分開養，然後分更加細致的分組對比實驗，這樣才有用！”
    “走，帶我去看看！”
    李昭起身，萬千業立即上前帶路。
    尉遲文瀚還抱著李世安在逗樂，直到看到李昭的背影，李世安開始哇哇叫。
    尉遲文瀚見狀，隻能抱著這個小家夥起身，快步追了上去，隻要尉遲文瀚抱著他跑，他就會咯咯的傻樂，發出高興的笑聲。
    在這片試驗基地之中，的確是完成了很多的分類。
    萬千業的處理，遠比李昭想象中的要更加細致一些。
    首先，雞鴨鵝是分開養的；
    其次，雞鴨鵝也做了對照組試驗。
    再其次，每個養殖環境，也是盡可能的參與對照。
    萬千業得到了李昭的肯定，也有了幾分底氣道：“學生發現，這些鴨子還喜歡采食水中的昆蟲、螺螄、小魚，如果換成是專業詞，應該是蛋白質？”
    李昭豎起了大拇指！
    鴨子在吃這些東西的時候，首先是偏好喜歡，其次是這些東西獲取的蛋白質的確更符合它們的口感。
    而萬千業還說，在分類做對比的時候，就可以明顯的看到，喂養了的和沒有喂養的，有著巨大的區別。
    至少，體型大約是有10%左右的差距。
    所以，萬千業做了重點標識。
    “雞這邊，投喂的是蚯蚓和蠅蛆等其餘的活體昆蟲，效果是類似的。”
    “還有，鴨子和鵝似乎在某種程度上更依賴於水，如果缺水的話，它們的成長也不是很快！”
    萬千業現在能侃侃而談，沒有絲毫怯懦。
    有些結論是他和尉遲文瀚觀察出來的，但有些是直接請教桃園莊內的人。
    但不管怎麽說，學以致用才是最重要的。
    “你這些觀察、對照還有總結都很到位啊，為什麽要否定自己呢？”李昭笑道：“繼續做下去唄，說不定，未來你的雞鴨鵝就會享譽全世界了，再不濟，也能給大家供給大量的雞鴨鵝肉當臨時補給啊。”
    “啊？還能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