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9章 大周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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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價飛速上漲,這和強取豪奪已經沒區別了。
但不管他如何控訴,上頭依舊不為所動,仿佛沒看到一樣。
此等情況是斷然不可能在交州地界上發生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田建心裏已經很明白,如果那宋紅廟以及葛鵬祖等人沒有官員支持,是斷然不可如此猖狂的。
像沒有救援物資這種鬼話,他自然也是不會相信。
這群人現在已經是完全罔顧朝堂法紀,仗著現在冰天雪地寸步難行,行齷齪之事。
田建已經很清楚了。
這群人一定是對朝堂和交州等地的救援物資動了心思。
武國也好,周國也罷。
地方上基本上都是當地的豪門大族所把持,鄉紳更是他們的狗腿子。
當這群人聚在一起時,朝堂的政令根本下來不了。
即便是下來了,他們也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
因為這些地方是真的天高皇帝遠,隻要給他們一些時間,他們便可以做到天衣無縫。
即便是朝堂最後真的想查,大概也是查不到什麽。
“唉——”田建歎息,覺得愧對朝堂還有幽王的栽培。
他都不知道,交州其餘的人在別處幹得如何?
或許,隻有自己辦事的能力是最差的吧?
……
野外大營。
李昭坐在帳篷中,看著上麵的奏折,臉色陰沉如水。
“嗬——”
譏諷的冷笑聲自他的口中蹦出。
李斌等人都很久沒有看到李昭這樣了。
“好啊,好啊!”李昭放下這些奏折:“儋州百姓憑空死傷了兩成,損失更是多了四成,若不是我親自來,還真的想不到儋州竟然這般有意思。”
一旁的吳貂寺撿起來一看,臉色驟變。
這儋州刺史、知府、知州乃至是郡守,竟然集體做局。
他們將儋州當地的損失和災民數都翻了數倍。
如此大的虛報數據,擺明了是想要騙取朝堂的錢財支出,至於最後這些支出會落在誰的口袋,怕是傻子都能想到。
而讓吳貂寺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幾日,他帶著人訪查了儋州少部分地方,氣得是渾身顫抖。
儋州各州郡都害怕自己擔責,故而,紛紛拖延救災進度,推卸責任。
他們的理由是,朝廷沒有發布正式告令,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吳貂寺當場被氣笑了,朝堂到底發沒發,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
這群人就是在故意找理由推卸責任!
因為不動有時候就是最好的應對手段。
吳貂寺他們就親眼見到了這災後人間地獄的誕生。
在大雪災期間,整個武國死的人並不是很多。
但雪災持續了兩個半月之久,其餘地方的百姓家裏的糧食或許還有一些,但像禦寒衣服、柴火等資源卻都沒有了。
他們有的感染了風寒,想要看病都沒辦法,因為沒錢,抓不起藥。
以至於現在大雪依舊封堵的情況下,這群人隻能等死。
吳貂寺看到了多達十幾起的賣兒賣女事件。
沒辦法,家裏實在是熬不住了,太冷了!
現在的柴火和煤炭、蜂窩煤都是天價,他們去買就隻能拿子女換錢。
吳貂寺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幽王府所有匠人每日每日的造蜂窩煤,本是殿下將來準備賺大錢的東西,但因為體恤百姓,以極低的價格售出,以此來支援受災當地。
可這些當地商人、大地主們,轉頭就將這些救援物資全部壟斷了。
再以極為驚人的恐怖價格賣給這些受災的老百姓,這不是喪心病狂是什麽?
吳貂寺感到很心寒。
他一直都對商人是有好感的,可現如今,他卻不得開始重新審視起來。
因為他才知道,有的商人好,隻是表現好,真的好是要看實際行動的。
當地的大地主這些聯合之下,老百姓毫無活路可言。
而他們的不作為,讓吳貂寺親眼看到了那些受凍受寒的百姓,在被逼無路的情況下開始搶奪糧食和物資。
但官府像是早就有所準備,更像是設計好的圈套,等著他們往裏麵鑽。
這群老百姓迎接的便是官差的一頓毒打。
他們想要贖人,必須拿出更多的錢財或者是物資,哪怕是賣兒賣女都行!
至於沒辦法贖人的,那就隻能等死。
殘酷而壓抑。
真正讓吳貂寺覺得這裏的事態無比嚴重的是,民間各處竟然都有了一種新的言論。
那就是,這場史無前例的雪災是因為老天爺不滿幽王殿下在大周造下諸多殺孽而造成的。
這件事現在傳播開來了。
很多受災地區的老百姓都十分相信這個。
更重要的是,這個什麽白衣神教所宣傳的事情,就是李昭在大周境內的所作所為。
他們逐步剖析了李昭的罪行,讓大家都挑不出來毛病。
吳貂寺知道,這儋州的亂,絕對不是偶然。
白衣神教肯定是藏在後麵的大家夥。
這個白衣神教說不定和大周方麵還有著不少的聯係。
說不定,這就是大周的人安插的棋子,最後故意搞出來的名堂。
現在,幽王李昭成為了罪魁禍首,很多百姓都很相信,甚至是埋怨李昭。
“殿下,事情有些麻煩,咱們是不是要重新考慮考慮?”
“考慮什麽?”李昭冷笑,殺意盎然:“點齊兵馬,本王倒是想會一會這個白衣神教。”
天罰論和罪魁禍首論,早就已經在儋州各地傳開了。
絕大多數的老百姓是不相信的,但也有很多人是相信的。
因為現在缺少資源,他們又看不到一點希望,心裏的怨念、絕望都被無限放大。
對李昭的恨意自然而然的也就爆發了。
“李斌,帶著幽王衛,隨我走一遭!”
“是!”
幽王衛等人早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們直奔儋州刺史府!
儋州刺史府。
今日,隻要是儋州郡守級別及以上的官員,隻要是附近的,能來的都來了。
因為,今日乃是儋州刺史老母親的大壽,來來往往的賓客自然是極多。
這裏無比熱鬧,馬車更是絡繹不絕。
儋州但凡是叫的出來姓名的,也都幾乎是在這裏了。
不過,儋州刺史還是沒有徹底高調,而是屬於半高調。
這次來慶祝的多半都是些當官的,當地的豪門大族和鄉紳,還是沒有資格資格坐在這裏。
其中,和龍郡郡守艾維也在,隻不過,他是坐末端的位置。
然而,他們沒想到,就在這般重要的場合裏,竟然還有一位縣令敢來這裏挑事。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君逸縣的縣令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