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 百蠱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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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可激怒了白玉堂,當時舌尖一咬上牙膛,較丹田一粒混元氣,氣發丹田灌注於右掌之中,眼瞅著那黑大漢再次猛撲而來,白玉堂大吼一聲,嗨~腳尖一點地,啊噌~使了個一鶴衝天式是拔地而起,在半懸空中把掌中龍鳳劍給掄圓了,以上示下這一招如果使刀,就叫力劈華山,如果用劍,就叫天外飛虹。
    白玉堂這一劍正是天外飛虹,寶劍刮定風聲,帶著一道電閃寒光,順著黑大漢的頭頂心,啊唰啦就是一劍。這黑大漢呢仗著有滿身的橫練功夫,是全然不懼,接茬往前猛撲,就打算拚著挨上一劍,也要一掌擊斃這小白臉子。
    可出乎這黑大漢的意料,這一劍劈下,勢如驚雷閃電,聲似天崩地裂,啊哢嚓~一聲脆響,再看這黑大漢,竟然就被白玉堂一劍給劈為兩半,碩大的身軀還往前搶了兩步,而後身子一滯,稀裏嘩啦~整個人順著正當間就裂為兩半,老腸子老肚子混雜著屎尿橫流,腥臭之氣是撲鼻而來。
    錦毛飛燕拽寶劍,啊噌~往後一閃,長籲了一口氣,抬靴子底兒蹭幹淨劍身上的血跡,又取出手巾擦幹淨臉上的血跡,是籲籲帶喘,這一下啊,多多少少也出乎白玉堂的意料,就這黑大個,身大力不虧,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你說這家夥是個什麽來曆呢?
    白玉堂擰著眉頭正琢磨呢,誒方才那矬子蔣平,他晃著棗核腦袋,樂著由打樹叢後頭又鑽出來了,嘴裏頭是嘖嘖讚歎哎呀,了不起,了不起呀,不愧是錦毛飛燕,掌中一路淩雲劍法可以說蓋世無雙啊,今兒啊蔣某人我可算是開了眼了。
    可說著說著,蔣平話鋒一轉不過我說燕公子,您知道被您宰的這位,他是個什麽人嗎?
    哦?白玉堂一甩臉我說蔣平,你知道此人的來曆?
    嘿嘿嘿~你且聽我道來。
    蔣平就說燕公子,頭一個,被您劈為兩半這黑大個,可來曆不凡呐 ,此人姓石名魁,江湖諢號叫鐵屍黑魁,練就的金剛煉體,寒骨灌鐵之法,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這個能耐可了不得。舍此之外,這死鬼還另外三個幫凶,頭一個叫百蠱蛇娘杜蘭香,此人精於驅使毒蛇毒蟲之法,號稱叫笑時如花,笑後死人,殺人於無形之中。第二個幫凶叫霜骨女柳驚寒,這位善使寂寒斷魂掌,幽魂十三劍,出手無聲劍術無影,號稱可以入戶殺人而狗不驚,就這麽厲害,那麽最後一個,估摸著您也聽過,此人自號叫紅塵風流客,姓郎雙名紅衣,正是近來為禍鬆江府的采花大盜郎紅衣呀,我說現在你清楚了嗎?
    嘶~啊呀~白玉堂聞言,大吃一驚蔣平,你此話當真?
    那假得了嗎,這四個人,其中當頭的,正是那個采花大盜郎紅衣,這四個人合稱就叫鬼門四煞,都是鬼門中人呐。你殺了鬼門中人,你想他們能就這麽善罷甘休嗎?
    嘶~哦~原來如此,白玉堂忽然想到,鬼門,鬼門,怎麽聽著這麽耳熟啊,哎吆,對了,三年之前,我藝業初成,我老師為了考較我的能耐,讓我孤身一人去往西域一帶的九玄山,鏟除一個綠林的敗類,此人正是鬼門的門長,人稱鬼門夜判叫荀不回。那時節,我在九玄山下大雨之中蟄伏了整整三日三夜,後來終於被我逮著機會,在雨夜之中,一劍我斬下了他的腦袋。哎呀本以為鬼門就此樹倒猢猻散,沒曾想今兒這個門戶竟然千裏迢迢,由打西域跑來了鬆江府。他們想幹什麽?嗯,這個矬子消息靈通,我問他一問。
    想到此處,白玉堂這才微微換了副口吻,帶著三分的客氣那麽蔣平,你方才說麽頭一個這是鬼門中人,莫非還有第二個?
    嘿嘿嘿~聽話聽音,燕公子果然聰明,不錯,這第二個,說你能殺得了鬼門四煞之一的鐵屍黑魁,你可隻占了一半功勞。
    哦?此話何意?
    是啊~這個鐵屍黑魁滿身的橫練功夫,你能一劍把他劈為兩半,這不怪了嗎,實則呀,正因為方才在破廟之中,這個黑大個肆意輕薄方才那個女子,結果倒了黴了,方才那女子可不簡單呐,那是渾身帶毒啊,我估摸著這黑大個是沾上了那女子的唾液,身中劇毒,故而這才破了他的橫練功夫,被你一劍斷為兩半。
    嘶~啊呀,白玉堂聽到這兒啊,終於開始對眼前這個矬子刮目相看,他就覺著這人簡直是無所不知,而且人家說這話條分縷析,頭頭是道。可白玉堂還有一事不明誒,那麽江義侯。
    江義侯,是蔣平的一個綽號,白玉堂這麽稱呼,是尊敬人家,誒他服人。
    江義侯,都說橫練功夫必須整身童男,方能修煉,似鐵屍黑魁這等花中的魔王色中的惡鬼,他怎麽也能練成呢?
    呃~我這個,這這,這就不是我的專長了,您是武學行家,您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啊。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認為這人倒也實誠,他接茬又問那麽江義侯,閣下既然消息靈通,敢問那紅塵風流客郎紅衣目下落在何處,你可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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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這個,嗨罷了啊,我說燕公子,這個郎紅衣身在何處並不打緊,今兒啊我來找你,是有一筆大買賣,這筆買賣要做成了,嘿嘿嘿~那可不是幾千幾萬白銀,而是金山銀山敵國之富啊。以您這等身手,隻要咱們兩家合作,此事必成啊。
    白玉堂一聽,心中冷笑,心說話~哦~看來此人雖然耳目靈通,但他乃是個貪財之徒,我白玉堂頂天立地,能跟這等人同流合汙嗎,想到這兒他最後問了一句那也就是說,對郎紅衣的下落,江義侯並不知情。
    誒~我這,呃是,目下我確實還不清楚。
    罷了~方才多謝閣下為白某答疑解惑,至於您說的買賣,什麽金山銀山,哈哈哈~請恕白某不感興趣,告辭~
    說著話,轉身就走。
    誒誒誒,我這這這,我他這個~蔣平急的咣咣直跳腳~但是白玉堂頭也不回,眨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按下白玉堂如何找尋郎紅衣暫且不表,單說商采薇,她獨自回在秋水門,這陣啊天兒剛蒙蒙亮, 想到去的時候一行師兄弟兒九個人,回來的時候隻剩自己一個,商采薇是心如刀絞,但是事在燃眉,她隻能強打精神穿堂過戶,一看旁的小師弟們都還沒起來呢。可來在師父沈玄陂的門前,嘶~商采薇側耳朵一聽,就聽到師父的屋裏頭,傳來男女歡好的聲音,淫詞浪語不堪入耳。
    唉~商采薇歎息一聲,這種聲音她聽過不下幾十次了,尤其近來老師又新納了一個小妾,那就更是晚上門一關昏天暗地,折騰的杯盤狼藉,不知東方之既白。可商采薇聽了一陣,嘶嗯?她就覺察覺到,不對~聽聲音,裏頭這男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老師,聽說話的聲音倒好像是自己的一個小師弟。
    就聽那小師弟一邊調笑,一邊就說小心肝兒,你擔心什麽,沈玄陂那老家夥真要長了眼睛的話,他女兒能被那什麽采花賊給搶走嗎,眼下倒好,女兒被人搶了,小妾被咱給占了。哈哈哈哈。那小妾也是咯兒咯兒直樂。
    商采薇聽得是血氣上湧,真有心破門而入,但又一想,不行,這個事讓老師發現了,這倆人一對都活不了,昨夜晚間已經死傷慘重,我又何必再造殺孽呢,而且這個事,這也叫上行下效,我老師就這樣啊。唉罷了,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我就給你們一個教訓便了。
    這麽想著,她取出暗器就想隔著窗戶打進去,以此告誡這倆膽大包天之徒。可她正要動手,忽然就察覺到,身後不遠有個什麽動靜,她猛地一回頭,哎喲~就見有一人,胖大的身軀,挺著個大肚子,正在後邊站著呢,正是她的老師秋水雲綾手沈玄陂。
    商采薇嚇的噗通就跪下了,說沈玄陂怎麽來的呢,原來昨夜晚間他也跟著去了,但是呢眼見得那個鐵屍黑魁跟個活鬼相似,沈玄陂自忖就算自己露麵,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再一個那郎紅衣並未露麵,所以呢他也藏著就並未現身,這陣啊他也回來了,原本就滿肚子窩火,結果一回來就察覺到自己的徒弟跟小妾私通,這可真是氣炸連肝肺銼碎口中牙。
    就見沈玄陂陰沉著臉,兩道八字胡氣的直抖楞哼~采薇。
    啊老師,弟子在。
    嗯~你去,接茬去往白龍峽,追查郎紅衣的下落,為師隨後就帶人趕到。對了,方才發現這個事,務必要嚴守口風,你明白嗎?
    商采薇汗如雨下弟子明白。
    沈玄陂欻拉一擺手去吧。
    商采薇就這麽渾渾噩噩出離了秋水門,拉著寶劍四顧茫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一咬牙,再次向著白龍峽進發。
    話分兩頭,咱們再說錦毛飛燕白玉堂,白玉堂啊因為會鬥鐵屍黑魁,多少帶了些內傷,這陣他走著走著發現一處小河流,哎吆這個地兒是流水淙淙是鳥語花香,而且四外無人,正好啊昨夜經過好一番打鬥,通身是汗,罷了~白玉堂止住腳步,褪去外衣,隻穿著一件中衣,手提著寶劍坐在一處三尺來深的水潭中,一邊洗淨身上的汗漬,同時呢運功療傷。
    可就在這麽個時候,白玉堂忽聽得水花翻動,睜眼一瞧,嘶~哎吆,就見由打一塊大青石的後頭,人影一閃,走出個絕色的女子,就見這女子高綰烏雲發髻,細長臉,臉上似笑非笑,更令人吃驚之處在於,這女子渾身上下竟然一絲不掛,就這麽扭動腰肢,看著就好像一條水蛇相似,款款向白玉堂走來。
    白玉堂那是堂堂正人君子,一看這個場麵,唰啦那臉就紅了,但是 他也知道,曠野荒郊,溪水之中,當著我這個男人的麵,這女子如此作態,這絕非是個善類呀。
    這時候,就聽到那女子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如銀鈴相似,衝著白玉堂是越走越近。嘶~我這個,我怎麽辦?想罷多時,白玉堂緊扣龍鳳劍,微微眯著眼,冷笑一聲呔~我說那一女子,再要往前,休怪白某人寶劍無情。
    哎吆~嗬嗬嗬嗬~燕公子,何必這麽不解風情呢,人家又不會吃了你。說著話接茬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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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一瞬之間,白玉堂猛然就想起,對了,那個九曲水寨的寨主蔣平不跟我說了嗎,說是鬼門四煞來在了鬆江府,其中一個叫什麽百蠱蛇娘杜蘭香,莫非此人就是鬼門四煞之一的百蠱蛇娘嗎?
    想到此處, 白玉堂正打算甩出一劍,斃了這個淫娃蕩婦就得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沒等他抬起手來,忽然間就覺著大腿根處猛然就是一陣地刺痛,哎吆~白玉堂低頭一看,好家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水底下竟然現出好幾條花花綠綠的毒蛇,其中一條炕叱一下,就咬到了自己的腿上。
    啊呀~白玉堂這才明白,我上了當了,人家這一招叫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頓時間他是火往上撞,嘡亮亮~寶劍一甩,淩雲劍法出手,白玉堂這一手劍法可了不得,點穴,挑筋,封喉這叫淩雲三絕,是又快有準。所以劍一出手,就見一道寒光,水花飛濺,再看那幾條毒蛇,早被攔腰斷為數截,稀裏嘩啦散落在水麵之上,鮮血染紅了河麵。
    白玉堂正待接茬出手,取了這女子的性命,可為時已晚呀,方才劍招一發,激動體內的蛇毒發作,頓時間他就覺著從頭到腳一陣的僵硬,手腳好像捆上了千斤巨石,是動轉不能。
    可方才那女子呢,是咯兒咯兒直樂,來在白玉堂近前,探出二指掐住白玉堂的肩頭哎吆,膚如凝脂,連我這個女孩子都羨慕呢。唉~可惜了的,你殺了我鬼門的鐵石黑魁,人家隻能奉命來取你的性命,這可真叫人舍不得。
    白玉堂因為一時大意,落於人手,心中似有火燒一般,但是毫無良策,隻能把眼睛一閉,閉目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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