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 漠北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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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樂侯一聽,一掃之前的萎靡不振,是兩眼放光啊呀,爹爹,您老人家果然是深謀遠慮,我~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節呢。罷了,爹,您盡快備好厚禮,我~我馬上出發。
    簡短節說,龐吉安排好了,而後讓兒子化妝改扮之後,繞道出了南城門,再趕奔遼國,龐昱帶的重禮,跟龐昱分開另走一條道,這為的是掩人耳目。
    那麽按下龐昱趕路不提,返回頭再說陷空島五鼠弟兄,哎吆~這五個人啊,除了白玉堂之外,剩下四個,全都沒料到,這怎麽著一夜之間,五鼠弟兄名揚天下,四外一掃聽,幾乎每個人都在談論此事,多數人都說,嗨~五鼠弟兄,這份的,那夠的著兩撇,那是咱們綠林人的楷模。可也有那些個看不慣的,有的就說什麽特娘的五鼠,沒聽過,哦~這不就是五隻耗子麽,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有膽的站出來,讓天下英雄也見識見識。
    這種人呐,是出於嫉妒。吃綠林這碗飯就是這樣,有名就有錢,就有人賞識擁護,走哪兒都有人捧場。可反之你要栽了跟頭,誰都瞧不起你。這就是綠林人常說的人爭一口氣,佛為一炷香。
    再說盧方蔣平他們,暴得大名,都給嚇了一跳啊,唯獨白玉堂聽到消息,他是哈哈大笑幾位哥哥,看來這是天意該著,咱們五鼠弟兄前腳磕頭結拜,後腳就接著揚名立萬,難道一說這不是天意嗎,這不是好事嗎?
    哎呀~盧方微微一歎五弟,這個~嗨~五弟你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會這麽想這也難怪,但是呢,官大身險樹大招風,指不定這個事就得給咱們惹來不少的麻煩。
    哈哈哈哈~白玉堂一樂大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麽事兒小弟我一個人擔著。
    蔣平一聽誒你看你看,老五啊,不是哥哥 我說你,咱哥五個一個頭磕下去,同生共死,你怎麽總說這種話?
    呃~四哥,對不起,是小弟失言。我的意思是,既然咱們立下了五鼠弟兄這個字號,為的不就是揚名露臉嗎,所以我認為這是好事一樁。
    這陣啊,蔣平,韓彰徐慶這幾個人也都還年輕,聽了白玉堂的這番話,也都表示讚成,認為大哥過於的謹小慎微。
    盧方也不好掃了弟兄們的高興呃~好吧,不過各位賢弟,這往後咱們行走江湖,可就更須加著小心才是,凡事多留一個心眼,知道嗎?
    幾個人笑著點頭。
    可您知道,五鼠弟兄一戰成名,真就惹下了亂子,安樂侯龐昱親自出馬,火急火燎夠奔遼國的都城叫南京析津府,也就是今日的北京地區,書中代言,遼國實行的是多重首都,也就是好幾個首都,正式的首都叫上京臨潢府,在內蒙赤峰,另有正京,東京,西京,南京一共五個首都。南京析津府距著宋朝最近,故而蕭太後跟她兒子遼聖宗經常就守在南京。
    簡短節說,龐昱連日奔波,終於越過邊塞,碰著了遼國的邊關守將,龐昱趕緊把來意一說,這守將可也不敢怠慢,趕忙命人帶著龐昱一行人來到了析津府,到了地方龐昱舉目一看呐,但見此地四外開闊,營帳稠密,旌旗獵獵。
    可想見蕭太後還不行,須得先到驛館歇息,按著契丹規製,需要沐浴更衣,換好了北方的朝服,方可覲見。當天夜裏,龐昱心裏頭可也有些緊張,心說這蕭太後可是女中豪傑,殺人不眨眼,萬一她要因為假文書一事對我爹起了疑心,那我還活得了嗎,哎呀~可不來還不行,龐昱是輾轉難眠呀。
    一夜晚景無話,轉過天來這天色未亮,遼軍的衛隊就來了,四個人一列,鐵甲森然,帶著龐昱進入城北應天殿外頭等候,龐昱一看,這殿門又寬又高,屋脊琉璃輝煌,兩側有金雕猛禽立在柱子上。
    及至進了內殿,龐昱又矬了半截,低著頭哈著腰小碎步往前走,隱約約能看見兩旁邊站著十來個宮女,前邊正中央有一方高座,上邊坐定一人,龐昱雖然沒敢正眼去看,但估摸著正是蕭太後無疑了。
    哎呀~真能親眼得見這位武功赫赫的傳奇女子,龐昱又是害怕又是激動,他就覺著整座大殿除了自己的呼吸之聲,靜的都滲人呐,什麽也聽不見。分明六月的天氣,龐昱就覺著好像嚴冬臘月一般。當下不由得雙膝一軟就拜倒在地宋~宋陳州知州龐昱,叩拜遼國太後陛下。
    龐昱叩拜蕭太後,好半晌之後,終於聽到有個和藹的聲音,由打前方悠悠傳來你,就是龐太師之子?
    呃,回太後的話,正是外臣。
    抬起頭來。
    太後麵前,外臣不敢無禮。
    恕你無罪。
    謝太後。
    龐昱這才緩緩抬頭,抬眼一看,就見大殿正中的高座上坐定一人,見此人身著暗金雲紋裘,銀發束冠,雖然年逾六旬,但是目光銳利,尤其長了一隻鷹鉤鼻子,更顯得此人深不可測。但是呢,臉上還微微帶著笑意,顯得格外和藹可親。啊呀~這就是赫赫威名的蕭太後啊。看了一眼,龐昱趕忙低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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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龐昱,你涉險越過邊關,來麵見哀家,所為何事啊?
    龐昱聽出來了,蕭太後對前者假文書一事心存芥蒂,認為我們老龐家辦事不力,當時往上磕頭,先是說了為表達對太後的敬意,特帶重禮前來拜望。都有些什麽禮呢,他一伸手從懷裏取出一份禮單,當值的宦官取過來麵交蕭太後。
    蕭太後展開一看,就見上邊寫的是,龍涎香一簍,這玩意取自南海巨鯨,萬中無一,點著了香煙繚繞三日不絕,當初三帝真宗也就僅僅設了一柱龍涎香供奉在太廟之中,你就說家財萬貫你買不來。誒~蕭太後挺滿意。
    再看,西域赤鬃天馬一匹,這種寶馬能連著奔跑三百裏不停歇,出自西北回鶻商賈的秘市之中。契丹人那都喜歡寶馬,蕭太後也不例外。再有金絲嵌玉的胡服十二件,端州硯台十方,蘇州刺繡最最上品五十七件,大如鵝卵的夜明珠兩顆,點翠金步搖一對,說這點翠金步搖這是大宋宮廷的能工巧匠,精選翠羽上萬,用金絲繞著龍鳳,鑲著貓眼石,專門為太後的鳳冠增添光彩呀,另有其餘各類宋朝珍惜物產,不計其數。
    蕭太後看罷了多時,挺滿意,但是要說就此收買蕭太後,那連門也沒有啊。可這個人啊,慣於邀買人心龐昱啊,你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來啊,看座。
    龐昱趕忙回話太後麵前,外臣不敢就坐。
    誒~平身,坐著好說話。
    龐昱大汗淋漓,顫巍巍起身,半邊屁股挨著凳子,微微低著頭。
    就聽蕭太後再次發話龐昱啊,前者那個假文書一事,究竟是何緣由啊?
    龐昱一聽,可說到正題了,當下啪啪啪啪啪~就把白玉堂如何救了呼延守用,而後這幾個人假造朝廷的文書,就為了阻止遼國南下這些個事講說一遍,最後就說,家父對此深感歉疚,故而這才特為委派外臣前來講明實情,還望太後明察。
    蕭太後一看,這是真的,龐吉能奓著膽子派出他這寶貝兒子,足見他的誠意。哎呀,想不到我大遼兵馬空去白回,竟然就因為這幾個小小的綠林人從中使壞,可惡~
    啪~蕭太後抬手輕輕拍了一下桌案,龐昱一看,趕忙來了個火上澆油臣啟太後,追根尋源此事的罪魁禍首就是那五鼠弟兄,可惜我們龐家雖有朝廷的勢力,奈何這些綠林人神出鬼沒,他~他~他太滑溜了。外臣曾親自統兵捉拿,也是功虧一簣呀。
    不急~蕭太後把臉往下一沉我遼國高手如雲,區區幾個鼠輩,何足道哉。龐昱,你回去跟龐太師說,哀家已經決意派出我契丹高手,去追殺五鼠。隻是經此一事,再想動兵怕是不能了,往後再有機緣,但願太師能及時通報,你我兩家,咱們是魚幫水水幫魚,你明白嗎?
    呃~外臣明白。
    嗯~時候不早,你~就早些回去吧,見著了老太師,請代哀家致意。
    說完了,由內侍伺候著,人家走了。
    嘶~龐昱一琢磨,這蕭太後雖然麵帶和藹,但是前後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把我給打發了。老乞婆啊,你笑裏藏刀啊這是,你倒是把話說明白呀,什麽時候派人,有什麽計劃,我們也好從旁策應啊,哎呀這遼國人門縫裏瞧人,把我們給看扁了這是。
    可任務完成,龐昱終於覺著渾身一陣的輕鬆。
    書中暗表,蕭太後那是雷厲風行,言出法隨啊,打發走了龐昱,馬上就命人喚來了朝中的重臣,三親王蕭無極。這個蕭無極可了不得,文韜武略,乃是當今遼國皇上的表兄弟,敕封的一字並肩王,此人創辦千羽宮,門下那盡皆都是遼國招募來的武學高手。
    蕭太後見著了蕭無極,就把今兒麵見龐昱一事說了一遍,最後就說到,江南五鼠弟兄,這五個人為禍不淺,害我遼國精銳勞師而無功,你呢派幾個得力的人手,把這幾個人給我一舉鏟除就得了。
    蕭太後的話,那就是聖旨啊,蕭無極不敢怠慢,回在自己的千羽宮,馬上就喚來了自己手下頭一號的武學高手,叫歐陽春。這個歐陽春那可不簡單。他爹是宋朝的漢人,他娘呢是契丹人,用個現在話說他就是個宋遼混血兒,也正因為這麽個緣故,這個歐陽春的長相也與眾不同。
    此人生的是碧眼虯髯,跟三國年間那孫權似的,眼珠是青綠色的,說虯髯,虯是一種龍啊,長的曲曲彎彎,形容人這胡子打著卷就叫虯髯。此外高鼻深目,五官分明,平頂身高在一丈開外,掌中一口寶刀叫龜靈七寶刀,切金斷玉,削鐵如泥呀。就這位,往這兒一戳一站,就這個氣勢,就沒人惹得起。
    那麽說到這兒啊,您估摸著聽出來了,此人正是後來那位赫赫威名的北俠客紫髯伯歐陽春。
    那位說,歐陽春怎麽投到了千羽宮的門下呢,其實這個事啊,還得從上一輩說起,咱們另外一套書叫白眉大俠續集之武聖人徐良,裏邊就曾經提到過,歐陽春他爹叫歐陽柱,歐陽柱參加宋軍,給遼國交戰,後來昏死在戰陣之中,結果命不該絕,被一個契丹女子給救下來了。後來兩個人暗生情愫,結成了夫妻,在某一年的春天生了這麽個孩子,所以就叫歐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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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後來,歐陽柱帶著老婆孩子要南下中原,結果遭遇大宋邊軍,一番混戰之後,歐陽柱老婆慘死當場,歐陽柱痛斷肝腸,患難夫妻這個恩情太重,歐陽柱覺著自己也活不了啦,怎麽辦呢,就在遼東千山白石嶺古郡鳳凰亭找了戶人家,把這孩子給寄養下來了。
    歐陽柱自己就打算一死了之,結果因緣際會到了少林寺,經少林羅漢堂主持柏中大師的點撥,此後就了斷塵緣,在少林寺剃度出家。
    歐陽春呢,就在遼東長大,這個遼東地區可不是大宋地界,那是遼國契丹人的地盤,後來長到了十多歲,歐陽柱由打少林寺千裏而來,教導歐陽春的武藝。但是呢自己已經是出家之人,六根清淨四大皆空,所以他也就沒有顯露自己的本來麵目,就說自己乃是個遊方的和尚,跟歐陽春彼此有緣。所以歐陽春自打小這個根基,可以說十分紮實。
    到了後來,遼國千羽宮招募人手,誒~把這個歐陽春就給招進去了,進去一問,孩兒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處,父母都是幹什麽。歐陽春就說,我複姓歐陽單字春,我親生父母都死了,我是被一戶打獵的人家收養長大。
    就這麽的,歐陽春開始在千羽宮效力,這聰明人他走到哪兒他也藏不住啊,三親王蕭無極就發現,這個孩子非同一般,要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所以對歐陽春是格外栽培,好幾回歐陽春還參與宋遼邊境之間的小規模戰爭,並且立下戰功。
    這回蕭無極派出歐陽春,特為要南下中原,追殺五鼠。
    那歐陽春是毫不猶豫,當即領命。
    那位說,歐陽春不都叫佛心的北俠嗎,這個呀是後來的事,歐陽春這個性子跟南俠展昭大有不同,南俠客那確實是謙謙君子,能不殺人盡可能不殺。可歐陽春截然不同,此人性情複雜,頗有城府啊。魯迅先生當初讀三俠五義,就給歐陽春下了個判語,說是此人既敦厚又促狹,既率真又做作,既出世又入世,跟那蓋世的奸雄曹操曹孟德好有一比。當然到了後來,歐陽春被他父親點化,在綠林英雄會上獻絕藝,被八十一門喝號帶花,世稱北俠,那時候自然是另一番氣象。
    書說簡短,歐陽春奉了蕭無極所差,斜跨龜靈七寶刀,越過邊境就來在了中原。按著安樂侯龐昱的消息,歐陽春知道五鼠弟兄多半就著落在鬆江府一帶。這人可聰明啊,來在了鬆江府的地界,他就琢磨,說我要主動搜尋五鼠, 大海撈針一般。嗯~莫不如我就來個投石問路。
    誒這一天啊,在鬆江府最最熱鬧的中市街,這個地兒啊距著鬆江知府衙和城隍廟,以及南門外的漕運碼頭都不算遠,是商賈雲集,車水馬龍,十分的熱鬧繁華,就在中市街城隍廟前的空地之上,歐陽春立了個牌子,說是自己由江北而來,自打小學過幾年拳腳功夫,學的不精,但是呢滿徒以來,未逢敵手。近來都說江南五鼠弟兄名頭最亮,在下不才,我特來會會。當然,旁的綠林高手,打一拳踢一腿的子弟老師,說哪個想上前賜教,某家是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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