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 絕命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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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賊打定主意之後,各帶家夥是連夜趕路,最後埋伏在亳州城外的一片小樹林裏頭,就等著南俠從此路過,他們正好一擁而上,宰了南俠。
    冷驚蟄就說別介, 咱們要這麽多人同時現身,隻怕驚走了那展雄飛,不如就由老夫我一個人,我先露麵我跟他照量照量,最好啊我用這鞭子上的毒,撩翻了這個南俠客。那我要實在不行,眾位弟兄再現身助戰也不為遲晚。
    群賊一聽,點頭答應,都說冷門長思慮周全,再好不過。
    書說簡短,說南俠客去往亳州府幹嘛去了,展昭啊因為新近結識了歐陽春,他就認為歐陽春能在三個月內斬殺九大惡人,那不愧是頂天立地的一條好漢子,展南俠是深受震動,而且心裏頭是非常高興。
    正好亳州城住著他兩位至交好友,可以說是忘年交,因為這倆人年事已高,隱居在亳州城外的百草園。展昭就想拜望這兩位老人家,好好跟兩位老人家談論談論這位新出世的英雄。順便呢跟兩位老前輩請教一下武學之道,讓人家指點指點。
    誒,南俠客心情暢快,就這麽信馬由韁,這一日就來在了亳州地界,他可不知道人家下五門的人,早都給他準備好了。且說展昭正騎在馬上,放眼一看四外風景如畫,鬱鬱蔥蔥。誒正這麽個時候,忽聽得 前方不遠的官道之上有一人斷喝一聲呔,前麵可是南俠客展昭展雄飛嗎?你走不了啦。
    展昭光顧著看景了,一聽有人在前邊咋呼,他這才攏目光仔細一看,就見約莫二十丈開外官道的正當間,有一人就攔住了去路。
    展昭那藝高人膽大,慢說你一個人攔路,就算成群結夥,那小夥子也不放在眼裏。書中暗表,展昭一看,有賊人攔路,他非但不懼,反倒暗暗有些個高興,展南俠心說哎呀,我多年習武,前者在英雄大會,蒙江湖朋友的抬愛,給我贈了這麽個綽號叫南俠客。那麽實則我這叫空有其名無有其實啊,跟人家歐陽春一比,我什麽不是啊。誒正好,今兒攔路這要是個賊,我順手一劃拉為民除害,也對得起這個俠字兒。
    所以他挺高興,當時縱馬往前,啾啾啾~來在了近前,一帶馬韁,籲籲籲~噠噠噠噠~展南俠端坐馬鞍橋往下一看,就見攔路這位年約四十來歲,麵色慘白,瘦高個兒,兩隻蛇眼賊光四射,看那樣是咬牙切齒,對著自己直在那兒運氣,此外掌中提溜著一杆黝黑發亮的鋼鞭。這是重武器,少說二十斤起步,一般人壓根就揮不動。
    可看罷了多時,不認得。展昭這人一向待人有禮,但是眼前這位擺明了不懷好意,所以展昭在馬上一抱拳我說朋友,方才是您問我嗎?
    不錯~你是南俠客展昭展雄飛嗎?
    一點不假,正是區區在下,嘶~那麽敢問,閣下是?
    哼哼哼~蛇影門,冷驚蟄。
    嘶~啊呀,展昭不聽則可,一聽之下,是倒吸一口冷氣,蛇影門冷驚蟄,這是下五門的五大門長之一呀,早聽說這人使毒用毒出神入化,而且能夠自創武學,深不可測。但是這人身份太高,向來很少涉足江湖,今兒他攔在當路,意欲何為呀?
    沒等展昭開口相問,冷驚蟄當先開口我說南俠客,前者在黑風嶺殺害活剮張,可是你們的人幹的嗎?
    嘶,這個~展昭略一猶豫冷門長,不錯,此事雖然並非是在下所為,但那是我朋友幹的,漠北金刀歐陽春,想必你也聽說過了。
    早他媽聽說了,這不逮不著歐陽春,正好等到你這麽個替死鬼,我說展雄飛,那活剮張那是我蛇影門的人,你們未曾動手,就沒打聽打聽?嘿嘿嘿,今兒既然碰著了,你是打算來自我了斷呢,還是要讓老夫動手?
    展昭一聽,很不高興,心說話你冷驚蟄是有一號,我南俠客也並非浪得虛名,同時呢展昭也知道,說活剮張是蛇影門的人,這叫胡說八道。無非是這些個土匪每次搶了錢財,都得拿出一大半孝敬你們蛇影門,以求得一個庇護。
    原本展昭還打算退上一步,得饒人處且饒人麽,但是一聽冷驚蟄言語之中帶著殺機,而且分明要替活剮張拔橫。哼哼哼~南俠客冷笑一聲我說冷門長,活剮張殺人放火,早就死有餘辜,那麽你要替他撐腰做主,看來你們是一丘之貉呀。罷了,您是老前輩,要想動手,展某人接著便是。
    說著話,展昭跳下馬來,把牲口拴在道旁的一根樹杈子上頭,提溜著巨闕劍 他又回來了念在您是個江湖前輩,您就先請發招吧。
    展昭說的輕鬆自在,但是心裏頭可是加著萬分的戒備,這家夥渾身帶毒啊。
    冷驚蟄把鋼鞭一甩展雄飛,休怪老夫意狠心毒,你就給我納命來。
    那冷驚蟄沒把南俠放在眼裏, 雙手一晃,把這鋼鞭掄圓了,這叫單鞭法,衝著展南俠的腦瓜皮,啊呼~一鞭砸下,好似泰山壓頂一般,展昭趕忙欻拉一躲,冷驚蟄接連出手,歘歘歘~左砍鞭,呼呼呼~右砍鞭,展昭接架相還,但是每碰著一次,自己這手腕子都 被震的發麻發疼,要不是仗著巨闕劍也有些分量,早被打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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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冷驚蟄是越戰越勇,一招力貫朝陽,緊接著又是一招力貫朝陽,啪啪啪~幾個照麵,逼的南俠客是接連後退,展昭這冷汗就下來了,沒想到這麽個重家夥到了人家掌中,好像個紙糊的,唰唰唰~還能抖出個腕花,鋼鞭的手柄繞著手腕子唰唰直轉。
    十來個照麵過後,展昭一看不行啊, 再這麽打下去,我這巨闕劍能扛得住,我這手腕子可就廢了,對了,看來我就得使個以柔克剛。
    一念及此,展南俠招式一變,出手快,接招慢,唰啦一劍這叫仰身飛劍,人往前走,身子往後仰,這寶劍從天而落,迅雷不及掩耳,可這冷驚蟄並不白給呀,啪嗒一攔,展昭趁勢往上一縱,往下一劃,這叫白雲蓋頂,嘡亮亮~蟒翻身~唰啦~
    一旦摸到了竅門,南俠客出招是越打越快,越打越快,轉瞬之間,冷驚蟄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防守之力,南俠客冷笑一聲,心說冷驚蟄呀,爾等下五門之人,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啊。今兒啊展某索性就送你上路。
    展昭很少這麽主動殺人,今兒這也是受到歐陽春的感召,他是接連施展蟒翻身龍回頭,欻拉~嘡亮亮~白雲蓋頂,就這麽一個轉身一個劈刺,一個轉身一個劈刺,唰唰唰~快如閃電一般,冷驚蟄隻能晃動鋼鞭招架,就說想抽空打個暗器什麽的,在南俠客麵前來不及你分心。
    冷驚蟄這才知道,啊呀~這個年輕人能喝號南俠客,看來是真有能耐呀,可恨我冷驚蟄身為一門之長,我是倚老賣老,今兒啊怕是要吃個大虧。
    他正想著要讓埋伏在道旁樹叢中的同夥出來相助,可就這麽個時候,展南俠又是一招白雲蓋頂~唰啦~嘡亮亮~好麽,這一下啊,巨闕劍就把冷驚蟄的鋼鞭劈為兩半,寶劍接著往下落,哢嚓一劍,當時把這麽大的冷驚蟄,斜肩鏟背就給劈為兩半。嘩啊~血光迸現,死屍栽倒。
    啊呀~展昭也吃了一驚,沒料到,喝~這巨闕劍果然是寶家夥,展昭一高興,抬腿用靴子底兒蹭幹淨劍上的血跡,探出左手二指,撫摸著巨闕劍的劍身,目下的展昭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呀,劍斬冷驚蟄,這是出道以來殺的頭一個大人物,一門之長。這是鬧著玩的嗎,所以展昭也有些個得意。
    但是他就忘了,那冷驚蟄的鋼鞭上頭,乃至於此人的血液裏頭,全都帶著劇毒啊,展昭用靴子底兒蹭幹淨血跡,這沒事,但是他用二指撫摸劍身,這巨闕劍打了好半晌了,劍身上就帶著劇毒,他用手指一蹭,倒了黴了,在不經意之間就著了冷驚蟄的道兒。
    那位說,那這冷驚蟄都死了,他那同夥怎麽還沒露麵啊?因為事出突然,沒料到啊,都沒想到冷驚蟄作為一個老前輩,能在展昭這麽個小年輕麵前,死的這麽幹淨利索脆。冷門長分明前一眼還占著上風呢,好麽,後一眼,就被人家哢嚓一劍,一劈兩半,死了。好半晌這些人才反應過來。
    緊接著有個人喊了一聲啊,冷門長死了,冷門長被姓展的給殺了,弟兄們,給冷門長報仇啊,嘩啊~兩百多號人由打道路兩旁就衝出來了,呼啦超~就把四麵八方的道路,就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實方才動手之前,展昭隱約約已經察覺到,附近有人埋伏,所以一看衝出來一夥賊,也並不那麽過於的吃驚。可這些賊呢, 圍住了展南俠,說哪個敢率先動手?沒有。方才也都看出來了,這姓展的確實不含糊,哪個要先上,這吃飯的家夥多半還就保不住了。
    所以群賊拉著家夥,瞪著狼眼,呼呼喘著粗氣,圍著南俠來回直轉,轉了能有好幾圈,誒其中一個賊,這個賊啊與眾不同,怎麽著呢,這位雖然身量高大,個是不小但是腰板挺不起來,顯得有點水蛇腰,而且這副尊容長得實在是太難看點了,沒有這麽難看的,長了一顆碩大的腦袋,就這腦袋瓜比那倭瓜還能大著三圈,說腦袋大還不要緊,更讓人別扭的是,他這脖子還特別特的細,乍一看呐,就跟擀麵杖上頂著個大倭瓜,晃晃悠悠的,總覺著這腦袋“吧嗒”就能骨碌下來。挺大個腦袋,餅子臉,肉杠子眉毛,小眼睛,蒜頭鼻子鯰魚嘴,兩片扇風耳,大腦袋上還頂著個小帽子,拿繩子勒著。穿著英雄氅,背著一尺四寸多長的小片刀,就這小刀上約一約還不到一斤。
    說這位是誰呀,此人姓房,雙名叫書安,乃是湖廣江夏縣的人氏,跟兩位磕頭的大哥二哥人稱叫江夏三鬼。大哥要命鬼黃榮江,二哥追命鬼黃榮海,老幺就是這個房書安,人送綽號叫細脖大頭鬼。
    這個房書安呐,能耐不高,但是肚子裏頭很有些道道,眼珠一轉是智計百出,現如今啊他跟大哥二哥占據一座大山,叫青鬆狼牙澗八寶疊雲峰,房書安是大寨主,他這兩個把兄弟是偏副寨主。但是呢,房書安深感自己雖然有些個壞水,但是能耐不夠,手底下的弟兄也就哩哩啦啦那麽二十三個,還都是些歪毛淘氣兒,要不早做打算,這座八寶疊雲峰早早晚晚得落在旁人之手,啊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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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一回他聽說下五門中的人,要聯合絞殺歐陽春,他也跟著來了,一來呢為了在下五門之中混個臉熟。再來呢,要能趁機拉攏一些綠林道上的朋友上山入夥,那是最好不過。他是這麽個打算。
    再說房書安一看沒人敢率先動手,他這母狗眼一轉,就想到方才展昭用二指撫摸巨闕劍,想那蛇影門長渾身帶毒,哼哼哼,展昭啊展雄飛,你是非中毒不可呀。想到此處,房書安把巴掌一揮我說各位,都別急,這個姓展的方才已經中了老門長的暗算,他中了毒了,咱弟兄們不必動手,就等著展昭毒性發作,咱撿個現成的不就得了嗎?
    群賊一聽,哎吆~還有這麽回事,幾個蛇影門的弟子也反應過來了,方才眼見得老門長身死人手,這個慘勁兒就甭提了,光顧著哭了,眼下一聽房書安所說,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對,這位房寨主說的一點不假,姓展的已經中了我們蛇影門絕命之毒,此毒無藥可解呀,咱們就等著吧,這姓展的他可活不了太久了。
    嘩啊~群賊一聽,又高了興了,衝著展昭就開始擠眉弄眼,調笑。
    展昭聞言,這腦子裏頭嗡就是一聲, 嘶~啊呀,我,我一時不慎著了冷驚蟄的暗算,這,這怎麽辦, 他趕忙試著一提氣,哎吆~不好,明顯就能感覺到丹田之中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稍微一運氣,連帶著心口窩都隱隱發痛。展昭知道,這是毒性發作的前兆啊,這要一旦毒發,落在這幫賊的手裏,挫骨揚灰,這個後果不堪設想。不行,我得突圍。
    想到此處,展昭毫沒有猶豫,嘡亮亮~一甩巨闕劍,直奔群賊而去。那位說他怎麽不騎馬呀,來不了啦,到了現在群敵環伺,一旦要從馬上掉下來,有死無生。隻能仗著掌中寶劍,唰唰唰~就殺入陣中。
    展昭那確實是有能耐,一劍所向,擋者披靡,把群賊殺了個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可與此同時,展昭就覺著喉頭一甜,肚腹之中似有火燒一般,就開始吐血,每提一次氣,就吐一口血。
    那蛇影門的弟子一看,大聲疾呼弟兄們,展雄飛很快就會吐血而亡,哈哈哈哈,攔住他,攔住他。
    就這麽打了許久,展南俠血染征袍,臉上身上全都是血沫子,一半是自己的,一半是群賊的,可打到現在,這個毒氣是加速發作,到了最後啊,展南俠就覺著想要舉劍自殺,也來不了了。胳臂 抬不起來,身體僵硬,眼前發黑。很快,是一招也發不出去了,但是展昭仍然強自支撐,整個人屹立不倒,站那兒不動晃了。
    就這半晌,群賊死了能有十來號,受傷者不計其數,這這這姓展的真邪乎啊,可眼見得展昭不動晃了,誒~仍然沒人敢第一個上去。都怕展昭使詐,他要突然出手,那怎麽辦?
    又看了半晌,這才終於確認,嗯,這姓展雖然還帶著口活氣兒,但是因為中毒太深,已經無法動彈,有個賊就喊了一聲弟兄們,展雄飛完了,怕死的閃開,在下不才我來結果了他的狗命。
    有個蓮花門的小賊晃著掌中樸刀,就想上前對展昭下起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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