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虛無空間，就看到楚序言正在左顧右盼。
    陸驚輕咳了聲:“這。”
    楚序言聞聲轉頭，稚氣未脫的臉上綻出燦爛的笑意:“老大！”
    陸驚點頭，沒說話，看著楚序言走過來，係統深有感觸的開口【有種家有小兒初長成的感覺。】
    【他看著有一米八了。】
    “嗯，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老大！今天下雪了，我本來想給你拍個照片發給你看的，但是想起來我沒有你的聯係方式。”
    楚序言還穿著藍白相間的病服，套了一層黑色的羽絨服，他走路沒那麽瘸了。
    陸驚打量了一下他的腿:“你今天出院？什麽時候？”
    楚序言抬了抬自己受傷的那隻腳:“下午4點多吧，天氣太冷了，雪下的又大，老大你穿這麽少還是別來了。”
    陸驚唔了聲:“問題不大。”
    楚序言卻搖頭:“真的不用來，等會我們把聯係方式加上。”末了還怕陸驚堅持:“今天下午雪會很大，怕你來的路上堵車，奶奶包的餃子，想請你來家裏吃。”
    陸驚看著他，楚序言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陸驚了然:“係統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是篤定的語氣。
    係統默默不出聲，楚序言一看始作俑者係統沉默，他也瞞不住事，隻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就，說了一點……”一想到陸驚從小就沒體會過有家人的感覺，他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陸驚依舊就很平靜:“所以你在可憐我？”
    楚序言慌忙擺手:“不，不是的老大！我就是想著你幫了我那麽多，我總該為你做點什麽，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什麽……”
    陸驚沉默的看著他。
    楚序言越發越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可憐兮兮的垂下頭，眼眶發紅，聲音都有些哽咽:“我真的沒有可憐你的意思……老大，你別討厭我……”
    其實陸驚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現在是什麽樣的感覺，對於沒有家人這件事情，他好像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感觸，對於尋常過年或者平常人家其樂融融的場麵，他也沒覺得有多孤獨。
    他想如果自己平白有了家人，那他一定會哪哪都不舒服……
    【對不起，我也有錯，擅自把你的事情告訴他。】
    空氣中靜默，係統自覺做錯事情，誠懇道歉，認錯。
    陸驚隻是淡然的抬起手，輕輕拍了拍楚序言的腦袋:“行了，我沒生氣，你要真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我，就抓緊時間把自己變強，別總動不動哭鼻子。”
    楚序言吸了吸鼻子，用那雙通紅的眼睛認真的看著陸驚:“嗯嗯！我一定會變強！不會給老大拖後腿的！”
    陸驚收回手，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
    楚序言拽了拽陸驚的袖子，小心翼翼:“老大，那你來我家吃餃子嗎……奶奶包的餃子很好吃的……”
    陸驚看著他在他期盼的眼神中點了點頭:“來。”
    楚序言笑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那說好了，回去要把聯係方式加上，然後來吃餃子！”
    【放心吧，已經把你們加上了。】
    ……
    陸驚出了空間，坐在床上，突然感覺屋子裏暖和了許多，抬頭才發現空調在製熱。
    【我幫你開的，防止你回來凍死。】
    陸驚下了床，終於不是踩著冰涼的地板:“你還挺會自作主張。”
    係統裝聽不懂【你的外賣已經到了。】
    陸驚套了個外套，才去門口開門拿外賣，外麵的世界已經鋪上了銀裝，放眼過去，白茫茫的一片，寒風刺骨，雪又下的大了一點。
    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冷風。
    【你從來沒想過自己做飯嗎。】
    陸驚拆開筷子，懶洋洋的回答:“我不會做飯，而且這也沒有地可做。”
    【不會可以學。】
    “要不然你來，畢竟你連空調製熱都能開，做飯應該不在話下吧。”
    【……我是係統，不是人工智能。】
    “嗬。”
    係統自知說不過陸驚，沉默了。
    陸驚安靜吃飯。
    過了一會兒，係統又突然開口:【為什麽你的學曆隻停在了高二？】
    陸驚扒飯的手一頓，垂下的眼眸裏閃過不易察覺的情緒，有那麽一瞬間，腦海裏出現了那張偽善的麵孔，他無所謂道:“因為沒錢。”
    係統更奇怪了:【按理來講，福利院資助你應該是成年了就不會管了，可你那時候應該也才十五六歲。】
    陸驚抽了張紙巾擦嘴:“福利院的小孩子多，需要上學的就更多了，沒有慈善機構或者國家的幫助，上高中都費勁，並不是成年之前都會管。”
    他說出來的話太過於平靜，好像隻是闡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看了你的在校資料，你的成績很好，按理來講，不應該沒有慈善機構或者國家的幫助，不然你不可能幾乎上到高二就停學了。】
    陸驚笑了兩聲:“你不是牛逼嗎？你查唄。”
    確實陸驚的成績很好，即便小時候被定義為智障和啞巴，但是過了七八歲之後，他就會開口說話了，甚至連智商都比其他小孩高，至於為什麽沒有被領養，又為什麽上學隻上到了高二，那些慈善機構或者國家幫助的錢到了誰的手上，隻有那家福利院清楚了。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可是小孩子在那時候是最需要依賴大人的，連陸驚自己都覺得自己應該像這些小孩一樣，所以才會在那人聲淚俱下的說他的孩子不能像自己一樣困在這個地方，才會脫口同意。
    是啊，一麵說著會盡所能給他更好的未來，另一麵又壓著的資料不讓陸驚被更好的家庭領養……那人用著可憐偽善的麵孔一點一點的迷惑著那時候懵懂迷茫的陸驚。
    陸驚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你有那功夫查我，不如回答我，別總逃避問題。”
    係統默不作聲，它已經盡它能力範圍之內查陸驚的過往經曆，費盡心思，努力的想去證實什麽，可能查到的就隻有這些。
    陸驚收拾好外賣，冷漠又涼薄:“別費盡心思去做那些自我感動的事，我隻負責讓自己變強，讓你被那個什麽主神認可，讓你擺脫是個殘次品，僅此而已。”
    係統沉默了很久，最後隻留下了一句知道了，就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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