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個魏淮江就是下官剛才提到的死者。”
    王茂平剛才留意了康照文的表情，自然猜到了隻是沒想到遇見這麽巧合的事情。
    “大人，您說下官要不要去問問剛才那個姓席的男子？”
    康照文也覺得事情很巧，但這也許是大人的好運所帶來的線索，因此也沒有糾結，而是擔心線索跑掉，那兩個人走的不快，現在還能追上。
    “不著急！從剛才兩個人所說的話來看，席姓青年與魏淮江關係並不融洽，你去問未必能夠問出什麽！”
    “那？”
    “當然要先看看我們收獲了什麽！”
    “那大人，我們收獲了什麽？”
    王茂平發現但凡跟他在一起分析問題，怎麽就都不愛動腦子了呢！於是便使出了反問大法：
    “你覺得呢？”
    “下官覺得，驗證了之前魏淮江回家祝壽的說法。”康照文很想說沒有什麽收獲，但沒好意思。
    “沒錯，但我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魏淮江早早就不見了蹤影，答應了比試卻沒有出現。按照剛才二人的說法，因為某些原因或者麵子不得已答應比試，卻又怕輸，那麽答應下來，借著祝壽的名義再失約，看似能說的通。
    但細究起來，魏淮江如果真的是這樣做的，還是會失掉麵子。
    而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意味著什麽呢？
    見大人看向自己，康照文連忙動起了腦子，然後有些不太確定的給出了回答：“魏淮江並不想逃避比試，卻沒有現身，他已經失蹤了？”
    “沒錯！”
    “可是如果他在書院的時候就已經失蹤，又怎麽會死在州城的郊外呢？”
    雖然眙州距離鬆正書院並不是很遠，那也隻是相對而言。即便是有仇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康照文實在是想不通。
    王茂平試圖去捋順自己的思路：“如果魏淮江在書院失蹤，那麽就是有人把他控製了起來，帶到眙州城郊，再殺掉他，偽裝成劫財殺人。那也許就是凶手為了不被懷疑。”
    “那麽凶手就需要知道魏淮江要回眙州祝壽這件事情。”
    “所以我們要調查的是鬆正書院中與魏淮江有仇，而且還打聽到了祝壽事情的人？”康照文見縫插針問了一句。
    “那麽凶手與魏淮江肯定有極大的仇恨，而且書院很多人都知道他們不對付，如果沒有一個明確的死因，就很有可能會懷疑到凶手的頭上，所以才會這樣大費周章。你剛才說的確實是一個方向。”
    聽他這麽說，康照文連忙開口道：“那大人還有另外一個方向？”
    “如果沒有這樣的仇人存在呢？”
    見康照文回答不上來，王茂平再次開口道：
    “另一個方向是魏淮江也許發現了什麽秘密而被滅了口。如果是滅口的話，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呢？”
    頂著大人的目光，康照文很想說，大人這正是我想問的呀。
    “還是為了不被懷疑。”王茂平揭曉了答案。
    “可，凶手為什麽一定認為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呢。”
    如果魏淮江偶然發現了什麽秘密，而凶手想要殺人滅口，無需大費周章才對，平日裏如果不是仇人，很難被懷疑到。
    除非——康照文眼前一亮：
    “也許是魏淮江發現了仇人的秘密！”
    “嗯，不無這種可能，但你有沒有想過，魏淮江一旦出事，無論有沒有仇人存在，都一定會被懷疑或者會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存在呢？”
    康照文隻能用搖頭來回答。
    “鬆正書院。”
    “嗯？”康照文本來還等著大人說下去，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大人說的是書院本身。
    “大人的意思是，也許是魏淮江發現了鬆正書院中所隱藏的秘密？”雖然很意外，但仔細想下來，大人說的卻非常有道理。
    “這也隻是一種可能而已。真相是什麽，隻能去努力發現線索與證據。”
    王茂平倒不是覺得鬆正書院有什麽問題，隻是根據剛才那兩個人的對話，將可能性都列出來而已。
    但此時的康照文卻已經是佩服不已，不過是兩人閑談的一段對話，大人竟然就分析出了各種可能，怪不得在林江的時候屢破奇案，不僅多次戳穿外族籌劃的陰謀，還將隱藏的釘子一一拔除呢。
    正當他還在感慨的時候，就見王大人擺手，一個夥計就趕忙來到了桌旁。
    “剛才那兩人，你認識嗎？”
    大人，這浴華樓的夥計雖然熱情，但是，嘴可都是嚴得狠，即便是知道，也不能告訴您啊！
    “回王老爺，剛才那兩個人，一個算是常客，姓鄭是國子監的監生，另外一個姓席，是太仆寺卿席大人家的三公子。”
    席琿縝？王茂平的眉頭不禁一皺。太子一案，肯定是有人背後做局，所以之前他試圖從當年赴京趕考卻失蹤，滿門也被賊人所害的江浩鯤身上發現線索，並把猜測上呈給了皇上。
    而最後找到了一個懷疑的人，那就是當年在翰林院任編修的席琿縝。當然，這也隻是懷疑的人，至於懷疑是對是錯，他自然是不清楚的。隻是沒想到，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鬆正書院的山長曾經是太子少師，會不會與這個席琿縝有交集呢？王茂平發現他的疑心病好像有點重。鬆正書院的學生眾多，裏麵不乏朝廷官員子弟，席琿縝的兒子在那裏讀書，也很正常。
    “去看看那兩個人如今在哪裏？”
    “是！”
    夥計退了下去。而康照文一開始覺得這浴華樓的夥計和傳言有誤，嘴一點兒也不嚴。
    然後發現，不是夥計的嘴不嚴，是王大人的人脈有點兒廣！從夥計有問必答和恭敬 的態度來看，大人肯定和這裏的東家是有交情的。
    “大人，我們要去問線索嗎？”
    “是去聽聽能不能撿到線索，這個案子你調查的時候要格外謹慎，如果凶手真的與鬆正書院有關，那麽詢問書院的人，很有可能會打草驚蛇。”雖然不知道哪種可能會是真相，但王茂平還是囑咐道。
    “是！您放心，下官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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