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帶過來了嗎？”
    “是！”張望渝從懷中將自己作的文章恭敬的呈到了桌案前。
    王茂平開始翻看了起來，小夥子則是一臉的緊張。直到聽見那句“不錯，有所精進。”心才放了下來。這些日子，張望渝可是十分的勤奮，生怕來到京城之後，被王大人認為自己怠惰不前。
    “這是尋津書院的推薦信。”
    如果對方在明知道要來京城書院，而且當時他離開滄石府還囑咐過的情況下，在這段時間卻沒有寸進，那麽王茂平給出的就不會是尋津書院的推薦信。同時也不認為對方在科舉這條路上有多麽光明的前途。
    在科舉這條路上，除非有極為過人的天賦與才華，否則努力都是必不可少的。尋津書院在京城的一眾書院中可是數一數二，自己不希望有人丟他的臉。好在對方沒有讓他失望。
    而張望渝在聽到是尋津書院的推薦信後，連忙行禮感謝，滿麵的喜色，之前他可是聽過尋津書院的名字，在京城很有名氣，沒想到，自己離開鬆正書院後，還能夠到那裏讀書。
    王茂平勉勵一番後，問起了他在意的話題：“鬆正書院這兩年有人墜過馬嗎？而且還受了傷？”雖然之前就覺得可能性不大，但他還是問了一嘴。萬一所謂的“動馬”指的真的是馬呢。
    雖然不知道王大人為什麽會問起鬆正書院，但張望渝還是仔細的思考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好像是沒有。”
    “那麽，有沒有姓馬的學生？”
    “姓馬？有很多。”張望渝一下子能夠想出好幾個名字。
    “那麽馬姓學生中有沒有父親、兄弟或者其他親族為官的人？”王茂平的提問又具體了一些。
    而張望渝也開始冥思苦想了起來，隨後再次搖了搖頭。怕自己的回答讓王大人失望，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象微在鬆正書院還有一兩個平日聊得來的人，要不要讓他們打探一下。”
    “不必如此。我也隻是隨便問問。”王茂平神色如常，但心中確實是有些失望的。
    如果馬姓的人中，真有人符合他剛才說過的條件，那麽張望渝即便是不認識對方，也應該聽說過。
    所以他的猜測是錯的？
    盡管心中原本縷清的思路，又變得紛亂了起來，但王茂平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問起了其他話題。
    “你之前說魏淮江很得山長賞識？”
    “是，聽說時常會被山長叫到書齋指點文章。雖然山長沒有收過弟子，但大家都覺得魏淮江就像是弟子一般。”
    羅岱山當過太子少師，在收弟子的事情上確實會有所顧慮，但這點不是王茂平關心的，他關心的是：“那魏淮江平日會不會做打掃書齋之類的活計？”
    他想知道魏淮江是否可以隨意進入到羅岱山的書齋之中。
    “這，象微不太清楚。”張望渝搖了搖頭，他與魏淮江並不算熟識，所以還真回答不上來。
    問到這裏，王茂平沒有繼續再問下去的打算。
    看來今天的收獲也就隻能到此為止了。看時間還不算晚，便指點起了張望渝的文章。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日後去了尋津書院，當力學篤行，朝乾夕惕才是！”
    “是，象微定謹記於心。”張望渝恭敬的應答之後，又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些什麽。
    “怎麽了？”
    “就是突然想起了之前聽到過的傳言。”
    王茂平眉頭輕挑，看似平靜的問道：“什麽傳言？”
    “象微突然想起，書院有個叫馬相圍的人，是兩年前進入書院的，家裏雖然沒有人做官，但據說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怎麽了？”
    “據說是認了個義父。其他人都說馬相圍憑借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進入書院的。”這畢竟是傳言，所以想到後，張望渝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原來如此，馬相圍家在何處？”
    “聽說就在京城。”
    “那，你認識馬相圍嗎？”雖然是傳言，但既然有了一絲可能的線索，王茂平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嗯，我們同一個學齋，但是很少說話，此人和另外幾個聊得好的人，時常會離開書院。”
    “去做什麽？”
    “聽說是有紅粉知己。”張望渝說話時帶著一絲不屑，就差把狐朋狗友幾個字貼在臉上。
    而王茂平也聽懂了對方的意思，想來那個馬相圍應該是經常去煙花柳巷。
    “馬相圍的家裏很有錢？”
    張望渝搖了搖頭：“應該也隻能算是家境殷實吧。”
    能夠在鬆正書院讀書，大部分人的家裏都很殷實，家境貧寒的少之又少。但如果是特別有錢的話，他應該能聽說才是。
    “馬相圍如今還在鬆正書院之中？”王茂平的問題繼續。
    “嗯。”
    “他之前有沒有受過傷，或者出現過意外？”
    “沒有吧。”張望渝回憶了片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有沒有連續幾天都不見他的蹤跡？或者什麽反常的地方。”
    “好像是有那麽兩三天沒有看到他，出現的時候，似乎心情不太好，很沮喪的樣子。後來也不太像以前那樣時常離開書院了。”
    “大概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去年十月初左右？”張望渝有些不確定。
    “好，我知道了。今天所說的事情——”他已經問的這麽直白，張望渝肯定已經有所察覺。
    “象微不會對任何人提起的。”張望渝自然已經感覺到麵前的王大人在查證一些事情，他雖然好奇，卻不敢有探究的想法。自己還是好好讀書吧。
    王茂平滿意的點了點頭。
    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小夫妻倆今天自然是留宿在王家。張望渝的妻子看丈夫回來，連忙迎了過來。
    “怎麽這麽久？夫君，你和王大人都聊了些什麽？”
    “大人給我指點了文章，真是讓人受益匪淺啊！”
    一聽說是指點文章，張望渝的妻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能得到王大人的指點，那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到的事情。自家弟弟平日裏總是把王大人的名字掛在嘴邊，她可是聽過不少對方的事情。
    成親前聽說未來丈夫離開書院的時候，她沒少以淚洗麵，誰能想到丈夫能有這樣一番際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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