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6章 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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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閭嘉表示無能為力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茂平的身上,六皇子也隨即發話道:“王府丞呢?”
“請殿下恕罪。”王茂平給出了和主官一樣的回答。
不是為了配合主官,而是確實無計可施。
剛才都尉雷翃講述的就是對柳槿調查的後續。柳槿已經死去,但因為此人在柴春流身邊借機監視血金人動向的可能性極高,因此都尉司自然是要調查下去的。
調查有收獲嗎?當然是有的,調查出了針工局有宮女和內侍將繡品等物私販出宮換取錢財的情況。既然繡品等物能夠運送出宮,那麽消息自然也能。
而柳槿在針工局平日交好的幾個人,也很快就被查了出來,都尉司自然不可能撬不開這些人的嘴,於是有一個名叫萍萸的宮女便交代了出來。
這個萍萸與柳槿的年歲相仿,還是與柳槿同年進入的針工局,在針工局也算是相互扶持,甚至柳槿還替她挨過重罰,所以關係自然很親厚。而萍萸也自認為對柳槿很是了解。
萍萸聽柳槿說起過,她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即便是入了宮,也沒有辦法忘記,一直在試圖與其聯係。
後來,萍萸得到了針工局掌司的賞識,不僅參與將繡品等物私運出宮,還能夠跟隨一起出宮,便能夠將柳槿寫給情郎的消息帶出去。
再後來柳槿被柴春流相中,當時的柴春流雖然還不是直殿監的少監但也頗得看重,再加上針工局的太監與掌司的撮合與施壓,在萍萸看來,柳槿是被迫委身於柴春流,成為對方的妻子。
而與柴春流成為夫妻之後,作為好友的萍萸就發現,柳槿的身上總是帶著傷,知道對方的日子過的艱難而痛苦。
因此當好友想要寫信出宮的時候,都不會拒絕,因為萍萸知道,在柴春流的折磨之下,柳槿宮外的那個情郎,已經成為她堅持著活下去的寄托,每次都會親自將消息送到那個情郎的手上。
當然願意幫忙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情郎一直未娶親,始終在等著柳槿,在無法徹底自由的皇宮之中,有個人一直在宮外守著自己,這種感情,讓萍萸極為的羨慕。
萍萸的這些敘述,讓雷翃知道,柳槿就是這麽將消息傳遞出宮的。她身上的那些傷痕,是為了獲得其他人,尤其是這個萍萸的同情。而如今找出那個所謂的情郎才是關鍵。
據萍萸的交代,她會在每旬逢五的日子運送繡品出宮,而那個情郎曾?,則是會在去往針工局宮外作場的必經之路上,賣牡丹餅。她會在那個時候將信交給對方。
柳槿被都尉司帶走之後,作為好友的萍萸異常焦急,知道柳槿是受了柴春流的牽連,想著要將其出事消息趕緊送出宮去。柳槿也曾經交代過她,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事,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曾?。
雷翃聽到後,當時心就是一緊,趕忙詢問萍萸有沒有將消息送出去,希望對方的回答是沒有。
然而結果沒能如雷翃所願,萍萸已經將柳槿被抓的消息告訴曾?,而兩天後的柳槿便自殺身亡。
也就是說,柳槿能夠確定,萍萸一定會把她出事的消息送出宮,還給了接頭的人足夠的離開時間,這才了結自己,以防止都尉司懷疑到自己,並從自己的身上問出什麽。
所以說,收獲是有的,線索卻是斷掉了。
如今,讓閭嘉和王茂平過來,除了告知他們後續,也是抱著一絲期待,希望二人,尤其是王茂平能夠找出追查下去的線索。
在搖頭給出否定回答之後,雷翃的臉上立馬出現失望之色,仍舊不死心的問了一句:“真的沒有辦法了?”
王茂平輕歎了一聲,再次搖了搖頭:“都尉大人,如今也隻能通過萍萸的描述,將曾?的樣貌畫下來,大海撈針的碰碰運氣。我們晚了一步,而晚了就是晚了。”
他從柳槿死亡後,才開始懷疑這個人,就注定是晚了,所以如今這種結果他早有預料,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失望。可晚了一步,也隻能認。
聽到王茂平這麽說,無論是雷翃還是閭嘉都隻能暗歎一口氣,接受這個結果。
幾個人默默無言,堂中陷入了安靜,在場的人都知道,對於血金人的追查看似已經塵埃落定,實際上卻留了一個隱患。
“其實,殿下,兩位大人,也無需憂慮,血金人都已經被抓獲,那些監視他們的外族人,即便是身處京城,也翻不出任何風浪。”盡管王茂平心中也有失望,還是出言寬慰道。
說到底,血金人才是對朝廷皇家威脅最大的那個,所以雖然留下了隱患,但隱患並不是很大。
“王府丞說的不錯,那些隱藏的賊人,日後再從長計議。”六皇子發了話,眾人都點頭稱是,但心裏卻是不知道這個日後,究竟是多少日之後,會不會按年來計算。
回順天府的馬車上,主官似乎在閉目養神,而王茂平則是梳理思緒,看自己有沒有遺漏,重新梳理一遍之後,還是同樣沒有找到能把那些賊人找出來的線索,所以要將人找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當初在他看來,追查血金人也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如今卻完成了,所以,因緣際會之下,也許有新的線索出現也不一定。王茂平這樣安慰著自己。
今天早朝上最風光的是六皇子,卻沒有人知道六皇子並沒有為今天的風光而欣喜,而是心中帶著沒有將賊人一網打盡的遺憾。
而今天早朝上最惹人同情的是太仆寺卿席琿縝,回到衙門的時候,臉色沉的如墨一般,太仆寺的官吏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得主官的不快。
但該匯報的公務,又不能耽擱,結果就是一些官吏又成了席琿縝的出氣筒。使得衙門中的氣氛又壓抑了幾分。
在發泄了一通脾氣之後,席琿縝踱著步,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不知過了多久,重新癱坐在了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