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貴妃的八卦，王茂平的眉頭下意識的挑了一下：“真的暈過去了？”裝暈這種技能，想來李貴妃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前幾天還聽說這位臥病休養的消息。
    “這次是真暈過去了。”吳憫林肯定道。
    這次？也就是說之前是裝的了？
    “這次是急火攻心，想來是擔心四殿下吧。”吳憫林麵色如常，但心裏不會對這兩個人有任何的同情。
    而聽到急火攻心，王茂平知道應該是聽說了四皇子和鍾泉宮受到血金人和反賊牽連的原因。當然，他對這二人沒有好感，自然是看個熱鬧：“李貴妃沒有什麽大礙吧？”
    這位病了可是有幾年的時間，病似乎沒有見好的跡象，但也沒有變差的跡象，而太醫院也好像沒有什麽頭緒。使得李貴妃的病看起來還有點撲朔迷離。
    吳憫林眉頭皺起：“好像嚴重了一些。”
    見對方似乎沒有把話說完，王茂平把頭歪了歪：“太醫院還是沒有什麽辦法嗎？”
    “沒有。”吳憫林搖頭時候，目光投了過來：
    “你有沒有聽過能使人精神恍惚，或者產生妄想的東西？”
    “聽過。”
    麵對他幹脆的回答，吳憫林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趕忙催促道：“說說看。”
    “蛤蟆菇，還有一些其他的蘑菇，以及曼陀羅，莨菪。”王茂平回答道，而口中說的這些，他相信，吳憫林這個禦醫是知道的。
    “還有沒有其他的？”聽到回答後，麵前的人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嗯——”一陣長音過後，王茂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再次點頭。
    “是什麽？”
    “臭草的種子。”之前古牢關一些邊軍出現幻覺不就是因為這個。
    吳憫林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當然並沒有逃過王茂平的觀察：“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對方不可能隨便問問，王茂平很清楚這一點，但也沒有追問下去，在送客回到房間之後，對妻子提了一嘴。
    安初筠馬上反應了過來，詢問他，吳禦醫的問題是不是在懷疑，李貴妃生病與此有關。而王茂平點了點頭，不管事實如何，吳憫林肯定有這樣的猜想。
    李貴妃生病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他不相信，太醫院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性，大概率是考慮過，但因為沒有頭緒和證據隻能放棄。
    剛才的閑聊中，王茂平知道李貴妃暈過去後，是吳憫林去醫治的，那會不會是這次醫治的過程中，發現了什麽，或者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引起了注意呢。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麽就說明，吳憫林所懷疑的能讓人精神恍惚，產生幻覺之物，是其從來沒有聽過，沒有接觸過的。
    而自己剛才的話，其實也有所保留，他知道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植物，自然不止那幾種。
    隻是從書上得知，不能保證，在大孟就一定存在。再者，有些事情，他也不想摻和其中。
    離開王家的吳憫林並不知道，王茂平已經將他的想法分析的七七八八，此時正坐在回家的馬車上閉目養神，還長長的歎了口氣。
    太醫院沒有頭緒，王茂平也沒有說出自己沒有聽過的答案，那會不會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一些？可是他確實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而又陌生的味道，難道是錯覺嗎？
    沒有思緒的吳憫林沒有繼續糾結下去，而是決定暫時放下。
    王茂平離家之前，還特意去鶻鷹窩看了看。被包的胖了一圈的小暗，衝著他叫了兩聲，已經全然不見平日的猛禽氣質。但好在飯還是有好好吃的，讓他放心了不少。
    對於小暗受傷，他不僅心疼，也開始猜測到底是誰下的手。如果真的是被飛鏢所傷，那麽能傷到小暗，隻能是在它落下來或者剛起飛的時候。
    小暗雖然是被人為馴養的，卻也很警惕，肯定會判斷沒有危險後才會落下，或者迫不得已才會落下。而普通的百姓會隨身帶著飛鏢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王茂平在想，小暗會不會是在去找小淺的時候受了傷，而且是馴養小淺的人傷了它。
    想到這裏，王茂平對著鶻鷹窩喊了一聲：
    “小淺”，而小暗則是回應了一聲。所以，小暗是明白小淺代表什麽的。但是——
    “傷，和小淺有關嗎？”連說帶比劃，但鶻鷹顯然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對小淺兩個字又做出了和剛才一樣的反應。
    “哈哈哈哈哈。”
    就在王茂平放棄的時候，半空中傳來笑聲，顯然是小黑發出來的，這鳥該不會是在嘲笑他吧。
    因為昨天府丞的按時散值，讓官吏們都開始期待今天府丞也能如此，卻沒有想到，今天不僅忙的暈頭轉向，還把昨天的那份補了回來。
    什麽？今年的仲秋節，朝廷想要更熱鬧一些？什麽？這任務落在了順天府？什麽，這任務由府丞來負責？？？官吏們明白了自己今天忙碌的原因，不由得滿臉苦相。
    因為他們知道，忙碌的不隻是今天，直到仲秋節前，肯定都是如此，這不隻是出自他們對於王府丞的了解，還因為任務都已經派到了他們的頭上。
    聽得他們的腦袋都嗡嗡作響，不隻是因為時間緊，任務多，還因為一些任務他們聽不懂啊。
    於是明知道時間匆忙，但在接到任務後，官吏們想的不是趕緊去完成，而是趕緊排隊，請求王府丞給他們解釋一下。
    讓仲秋節熱鬧起來，王茂平想的自然是套用肇原府的模式，對於京城來說，已經夠用了。隻是相比肇原府，京城無疑更大更繁華，所以即便計劃已經製定了出來，想要實施也並不容易。
    王茂平自然要將任務分發下去，像分餅一樣，把任務切割成幾個部分，變成別人的任務。
    而官吏們在得到解釋之後，在這位王府丞的授意下，將自己分到的任務，又再次切割，準備分給別人。
    就這樣，在一層層的分割之下，原本完整的計劃，已經被拆分成，細碎但又有條理的諸多小任務，等待在仲秋節重新變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