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路釧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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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jing察故事》首周1600萬的票房成績足以稱得上優秀!
    可相較於首周的遍地讚歌,有關陳龍與電影的負麵評價已然登錄各大雜誌報刊。
    套路老化,過於追求場麵,從喜劇過渡到悲情戲的大哥演起來有些怪異,欠缺一定的說服力,期待過高對應著陳龍的力不從心。
    再加上庭峰的破事兒才過去沒多久,大家夥兒都記著呢!
    種種原因讓《新jing察故事》的口碑開始跌落!
    於是,眼瞅著國產電影的市場就要被好萊塢影片逐漸占據,王墨鏡的《2046》並不能止住頹勢。
    甄傑誠攜著《無名之輩》強勢加入戰場!
    “多少?”
    “魔都院線的票房統計出來了沒有?”
    “金陵的呢?”
    “江城的呢?”
    “山城和蓉城的呢?”
    如今的票房統計相當不便,即便是韓山坪也要慢慢等各地院線的數據上報,然後再相加。
    終於,當完整的票房統計數據被送至韓山坪的案頭,
    “658萬?”
    “格老子的,好!”
    望著高居數據統計榜首的《無名之輩》,韓山坪開心壞了。
    國產電影占據市場最大份額,而不是踏馬的好萊塢!
    這才是對他工作成績的最好回應。
    尤其,《無名之輩》的導演還是他看重的晚生後輩,嫡係師弟!
    韓山坪迫不及待的將這一結果公示出去,打算聯合各大發行公司好好鼓吹一下,為《無名之輩》造勢。
    不止是韓山坪,
    華億,光線及伯納三家作為投資商也興奮不已。
    當然,最高興的莫過於北影了!
    十一假期的第二天,北影的老師們呼吸著快活的空氣。
    恨不得組團前往南鑼鼓巷旁的棉花胡同!
    然後逢人便禮貌的問上一句:
    “今兒個的票房統計您看了沒?”
    “沒看?”
    “沒事兒,我複印了一遝全帶過來了,拿一份給您瞅兩眼。”
    什麽踏馬的,叫踏馬的長臉啊!
    作為在讀研究生,甄傑誠的身份讓這份成績單的含金量直接拉滿。
    更別提還有路釧也帶著電影作品征戰國慶檔期。
    一研究生在讀,一研究生畢業。
    師兄師弟同攜手,商業文藝兩開花。
    矛盾已被風吹去,化作美談送到家!
    老師及領導們均喜不自勝,
    直到
    “什麽?”
    “《可可西裏》涉嫌抄襲?”
    “路釧又幹了?”
    “傑誠這孩子是真不錯,能在這個時候主動站出來替路釧說話!”
    “到底是同門師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內部矛盾不影響一致對外嘛!”
    “傑誠在這一點上沒的說,向來都是很有覺悟的!”
    “什麽?”
    “《可可西裏》涉嫌抄襲的紀錄片,版權是‘傑誠工作室’的?”
    “傑誠什麽時候買的?”
    “傑誠買它幹嘛?”
    “完了!要出大事兒了!”
    快活的空氣還沒呼吸多久便開始凝滯!
    南鑼鼓巷?棉花胡同?去你馬的!
    此刻再也沒心思炫耀了。
    “嘟~嘟~嘟~”
    老師與領導們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連忙打起電話來!
    “喂?老師?”
    “我不知道啊!”
    “不光是您懵,我也懵!”
    “對,《我和藏羚羊—冰河從這裏流過》的紀錄片版權的確在我手裏!”
    “我還沒看呢,等我回去看完後再告訴您確切答案。”
    “老師,瞧您這話問的,什麽叫我是不是故意買這紀錄片的版權?”
    “我事先也不知道路學長涉嫌抄襲啊!我又不是預言家!”
    “再說了,現在是否涉嫌抄襲還沒個定論。您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路學長真抄了?”
    “老師,暫時先不跟您說了,我這邊兒正被記者包圍著呢!拜拜!”
    甄傑誠掛了電話,重新整理好情緒,
    然後大手一揮,義正言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路學長又不是傻嗶!”
    “傻嗶都不會抄了又抄!”
    “隻有大傻嗶才會抄了又抄!”
    “你們說,路學長是大傻嗶嗎?”
    “作為路釧導演的同門師弟,我甄傑誠實名製支持路師兄!”
    “誰敢罵我師兄是大傻嗶,我甄傑誠與他不共戴天!”
    甄傑誠昂頭挺胸,麵色嚴肅,
    “都讓讓,我回去看紀錄片去,等看完了再接受你們采訪!”
    言罷,大步離去,
    留下一眾狗仔隊目目相覷。
    “上次是誰罵路釧是傻嗶來著?”一個聲音問道。
    “江文罵的!”一個聲音回複道。
    “又是誰罵路釧是大傻嗶來著?”    “他們倆怎麽罵的?”    記者們就守在樓下,
    甄傑誠則是回到工作室後,直接進了程好的辦公室。
    然後,關門上鎖拉窗簾一條龍。
    紀錄片?
    正經人誰踏馬看紀錄片啊!
    “等等!大白天的,外邊有人!”程好發出抗議。
    “沒事兒,伱別出聲兒就行。”
    甄傑誠一邊說著一邊把程好推向辦公桌,
    萬事不決先打窩!
    “今天兒子高興,爸爸也高興。”
    “所以,姐,你可別掃興!”
    “什麽意思?又是兒子又是爸爸的,你都把我搞迷糊了。”程好瞪了甄傑誠一眼,隨後配合著伏在辦公桌上。
    “大頭是兒子,小頭才是爸爸!這都不懂?”
    甄傑誠愜意的哼著小調,心情分外愉悅。
    打窩畢,葛優躺。
    甄傑誠啥也不用幹,美美的點上事後煙。
    清理工作及埋屍業務全交由程好負責。
    “你就懶吧,褲子都讓我幫你提!”
    “來吧甄大爺,麻煩您受累,抬一下腿。”
    “對咯,再抬一下p股!”
    程好啐了一口,泛紅的臉蛋兒顯的嬌豔無比。
    一通忙活後,不急著把門鎖打開。而是先拉開窗簾,並打開窗戶通風。
    朝樓下望了一眼,
    “傑誠,記者還沒走,還在等著!你什麽時候下去?”
    “不急!打個窩的功夫才多久?”甄傑誠看了眼手表,“這才剛過去半個小時!”
    “作為路學長的摯愛親朋,手足師弟,我起碼得把紀錄片看個兩三遍才能以表重視吧?”
    “姐,你讓我緩緩,待會兒你扶著窗台,咱們再來一遍,然後我再下去接受采訪。”
    “滾!”程好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不過,目光卻在窗戶上留停了許久。
    要不把玻璃更換一下?改成單向玻璃?
    嗯!回頭就換!
    思及此處,程好的思路瞬間打開。
    嶄新的藍海,出現了!
    記者們等到花兒都謝了,終於等到了甄傑誠下樓。
    嚴肅的神色,緊皺的眉頭,沉重的步伐,
    欲言又止,再言再止,
    滿臉愁緒終於化作一聲複雜且綿長的歎息,
    “唉~”
    這一幕看的諸位狗仔們激動不已!
    抄了!
    絕壁是抄了!
    踏馬的路釧,可真踏馬是個可愛又迷人的寶器!
    “甄導,路釧導演的《可可西裏》抄了沒有?”
    “甄導,您能大概說說《可可西裏》抄襲了哪方麵的內容嗎?”
    “甄導.”
    狗仔們迫不及待的送上話筒,一副好奇心滿滿的模樣。
    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嗎?
    狗屁!
    事實上在劉宇軍導演爆料後,這些人就已經把《我和藏羚羊—冰河從這裏經過》給翻了出來,然後交由參加過《可可西裏》首映禮的專業影評人審閱了。
    可專業影評人評判一百次,也抵不上甄傑誠評判一次。
    尤其是,甄傑誠還是紀錄片的版權所有者!
    “唉~”
    甄傑誠再歎,
    幾番猶豫,終於是開了口。
    “我才看了兩三遍而已,看的還不夠細致!”
    “我才剛看完兩三遍而已,還沒來得及進行對比,並思考!”
    “我打算再看個兩三遍,不僅如此,我還聯係了我哥江文,讓他也多看兩三遍。”
    “畢竟,一個人的視角過於片麵主觀。多一個人的意見才能讓判斷更加準確公正。”
    “這樣吧,明天我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到時候一定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發誓!我路釧,真的沒有抄襲!”
    在甄傑誠召開新聞發布會之前,路釧已經召開媒體見麵會了!
    一夜之間,意氣風發的路釧眼窩深陷,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為了《可可西裏》,你們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
    “我每天是被蒼蠅、蚊子叮醒的,而不是被叫醒的。但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一隻蚊子,因為在可可西裏,每一樣東西都是有生命的!”
    “高原缺氧,拍攝期間經常有工作人員暈倒!”
    “為了拍到藏ling羊,我花了4個月時間派人進行專門守候!”
    “部分後勤人員逃離劇組,其中一位主創連錢都沒要就跑回了京城。電影拍到最後,劇組從一百多人變成了六十多人!”
    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嘶啞,
    滾滾淚水從眼角潸然落下!
    仍由悲痛劃過臉頰,路釧紅著眼眶,
    “我吹了四個多月的風沙,踩了四個多月的羊糞蛋子。”
    “如果是抄襲的話,我用的著吃這麽多的苦嗎?”
    “路釧導演說的沒錯!拍電影的的確確是一份辛苦的工作!”
    甄傑誠感同身受,
    與“恰巧”路過,“正好”來看看,“順便”幫忙撐撐場子,如今就坐在身邊的江文對視一眼,
    “江哥,我的路學長,真的是不容易啊!”
    “嗯,是這樣的!”江文點點頭,“我看了《可可西裏》,我可以很負責的表示:哪怕是抄,也相當的不容易!”
    聞言,台下記者們頓時眼睛一亮,
    開始了!
    要整大活兒了!
    “所以,我的路學長委屈啊!”
    “否則,三十三歲的男人,何至於向大眾展現出脆弱的一麵,在鏡頭前公開落淚!”
    “哦?路釧又哭了?”江文疑惑道。
    “江哥,你為什麽要說又?”
    “上次拍《尋槍》也哭了啊!”江文雙手一攤,“不過跟我沒關係哈!不是我弄哭的!他也是因為拍電影太辛苦,事後還被罵抄襲,所以才委屈哭的!”
    “江哥,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什麽抄襲?《尋槍》那分明是參考!已經被研討會明確定義了的!”甄傑誠義憤填膺,“我不允許你當著我的麵兒,用這樣的詞匯來描述我的學長!”
    “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
    “拋開事實不談,你就說路學長哭沒哭吧!“
    “他作為名導,作為三十三歲的男人,他都已經當眾掉眼淚了,你還要他怎樣嘛!”
    甄傑誠手舞足蹈,唾液橫飛,
    眼瞅著江文被噴的麵露慚愧之色,仍不肯停下輸出,
    “再說了!你看到的淚水,那才隻是三成!”
    “怎麽才三成?”江文聞言一愣,“那剩下的七成呢?”
    “剩下的七成當然是落在幽幽深夜的孤枕難眠上!當然是落在悠悠高原的無邊曠野上!”
    甄傑誠難忍悲傷,雙手掩麵,
    好一會兒,才重新露出被情緒染紅的臉龐,
    “《可可西裏》鏡頭裏出現的每一隻羊,每一隻兔子。拍攝過程中遭遇的每一隻蚊子,每一隻蒼蠅。”
    “都傾注了路釧導演的骨血啊!”
    “嗯!你說的對!沒錯,是這樣的!”江文終於被說服,被感染。
    感同身受下,同樣雙手掩麵,臉龐泛紅。
    “所以,路釧導演的《可可西裏》到底有沒有涉嫌抄襲?”
    “甄導,您為什麽會購買《我和藏羚羊——冰河從這裏流過》這部紀錄片的版權?”
    “甄導,您購買紀錄片版權的時間就在九月份,就在《可可西裏》上映前!您能否對此做出解釋?”
    “路釧導演說,這是您蓄謀已久的針對與惡意炒作,您怎麽看?”
    甄傑誠和江文的對話令在場所有記者們聽的如癡如醉,
    但聽歸聽,問歸問,二者一碼歸一碼,都不能耽誤。
    “咳咳咳!我可以對此做出解釋!”
    甄傑誠點點頭,
    “首先,我必須承認,購買《我和藏羚羊——冰河從這裏流過》版權的原因,正是因為我的學長,路釧!”
    聲音落下,現場嘩然。
    鏡頭閃光不斷,狗仔興奮不已。
    “大家夥兒都知道,我和路學長當初因為一點小小的誤會,產生了一點小小的矛盾,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衝突。”
    “我在事後,做出了深刻反思。”
    “我認為,作為學弟,理應大度!畢竟我年紀小,臉麵不重要,理應率先低頭,讓著點兒學長。”
    “所以,我就買了這部紀錄片的版權。”
    說到這裏,甄傑誠搖頭不已,苦笑不已,也委屈不已,
    “你們不知道,當我事後得知路學長的《可可西裏》竟是和《無名之輩》同期上映時,心裏是多麽擔心,多麽緊張!生怕因此讓路學長產生誤解。”
    “考慮到電影宣發已經開始,無法臨時更改檔期。”
    “無奈之下,我隻能另尋他路,嚐試討好路學長,化解誤會。”
    “為了能與路學長有共同語言,為了能更好的看懂《可可西裏》的細節,同時也為了更好的學習《可可西裏》的精華。”
    “我提前搜尋了相關題材的電影及紀錄片,打算做功課預習。”
    “到時候不僅能在媒體前更專業的宣傳《可可西裏》,還能借此和路學長交流經驗並溝通感情。”
    “你們是知道的,《可可西裏》上映第一天,我就去捧場了!”
    “隻不過那段時間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看這部紀錄片。”
    頓了頓,
    “至於為什麽要買下版權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本來打算是等《可可西裏》取得優異成績後,將其作為禮物贈送給路學長的!”
    “卻不料諸多巧合湊在一起,竟造就了如今的局麵!”
    “我我也不想的啊!”
    言畢,甄傑誠再次雙手掩麵,
    如果仔細看,便能發覺其肩膀一顫一顫的,
    後悔之意,委屈之情,溢於言表!
    “所以甄導,《可可西裏》到底有沒有抄襲《我和藏羚羊》?”記者們繼續追問。
    “什麽踏馬的抄襲!參考,這踏馬的叫參考,懂嗎?”一旁,江文憤而發聲。
    “你們怎麽能憑空汙人清白呢?”
    “路釧都已經哭了,你們還要怎樣嘛?”
    “你們不懂,路釧是真的委屈啊!作為導演,卻沒辦法掌控題材,掌控劇組。”
    “他隻能在別人設置的框架內進行拍攝,沒有更多的自由!”
    “即便如此,他也咬牙堅持。在抄襲emmm,參考的基礎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將藝術成分拔的很高。”
    江文一邊說著,一邊比著手勢,
    “起碼三四層樓那麽高!”
    “不論是鏡頭語言,還是拍攝手法,還是畫麵色彩,路釧都展示出了他出眾的才華與能力!”
    “所以,我和傑誠一致認同:向法院狀告《可可西裏》的投資方及版權所有者!”
    “這不僅是對劉宇軍導演的尊重,也是對‘保護版權’這一理念的維護!”
    “更是為還路釧導演一個清白!”
    話音落下,“砰”的拍了一下桌子,
    “大家掌聲!”
    “都愣著幹嘛?掌聲啊!”
    一邊說著,一邊帶頭鼓掌。
    很快,新聞發布會裏掌聲雷動,連綿不絕。
    緩一緩,繼續寫,夜裏還能再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