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去東北一趟的不止是景恬，還有甄傑誠。

    同樣打著去《he，樹先生》劇組探班郭凡的旗號，然後醉翁之意不在酒。

    唯一不同的是，景恬惦記的是男人，甄傑誠操心的是女人。

    不過在此之前，甄傑誠首先需要忙完《星際穿越》的後期製作。

    “e，挺好的！還能更好嗎？”

    “甄導，當然可以！”工業光魔負責人咬咬牙，“請您務必相信，工業光魔作為全世界最好的特效製作公司，擁有足夠的能力去讓顧客滿意。”

    “但得加錢！”

    “而且我得提醒您，後續每一點提升，價格都會更高，製作周期也會更長！具體內容，我們可以再”

    “不用說了！”甄傑誠擺擺手，打斷工業光魔負責人的話，“錢不錢的都是小事兒，主要是時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不是不想精益求精，實在是特效製作太燒錢。

    畫麵按秒不，按幀計費！

    當然，實際上是按片方要求，根據特效內容的工作量定價。可統計下來，以平均一個鏡頭六十多幀來算，一幀便是四位數刀樂！

    一眨眼的功夫，就夠寧昊拍一部《綠草地》了！

    在對工業光魔拿出的成果提了幾次意見後，眼瞅著對方開始提加錢的事兒，甄傑誠立刻見好就收。

    合作夥伴嘛，未來有的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這會兒傷了和氣多不好？

    “我很滿意！”

    “貴公司不愧是業內最好特效團隊！”

    “等下次我有需求，一定會第一時間聯係貴公司。”

    聞言，工業光魔負責人心中稍感慰藉，但眼神頗為複雜。

    “那是我們的榮幸，甄導！”

    “當然，如果下次合作時您不再拿雙重否定，維塔數碼以及數字領域等公司與工業光魔做比較的話，我們一定會更開心的！”

    導演需要牛嗶的特效公司製作電影，特效公司也同樣需要牛嗶的導演提供業務並幫著打廣告，二者相輔相成。

    事實上，諸多特效公司都是由導演牽頭成立的。

    譬如維塔數碼與彼特·傑克遜；數字領域與詹姆斯·卡梅隆；雙重否定被諾蘭指定為“禦用”。

    工業光魔也不例外，其創始人正是執導《星球大戰》的喬治·盧卡斯。

    “為什麽不能做比較？不正是因為這些公司的襯托，才讓工業光魔顯的更加一覽眾山小嗎？”

    甄傑誠昂首挺胸，轉頭看向翻譯，

    “翻的準一點兒，務必把‘一覽眾山小’的精髓翻譯出來。”

    “讓工業光魔的兄弟深切體會到我們的真誠！”

    合作結束，甄傑誠不介意奉上最熱情的掌聲。

    見狀，前來看熱鬧的玖石讓也蠢蠢欲動起來！

    終於尋到一個機會，帶著翻譯將甄傑誠拉到角落。

    “甄桑，我也創作的差不多了。”

    “哦？”甄傑誠挑了挑眉。

    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不料立刻被玖石讓的嘰裏呱啦所打斷。

    “甄桑，藝術沒有終點。是的沒錯，挺好可以變成更好！”

    “但，得加錢！”

    “您是了解藝術的，後續的每一點提高，都需要更高的價格，更長的製作周期。從性價比的角度出發，這很不劃算。”

    “甄桑，您懂的！”

    “懂！放心吧藤澤桑，我都懂！”甄傑誠喜上眉梢，用力的拍了拍玖石讓的肩膀，“不就是加錢嗎？加！”

    你個老小子能加多少錢？

    跟工業光魔相比，算個毛？

    正愁著找什麽理由繼續壓榨一下這老小子的藝術壽潛力！

    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不不不，甄桑！”玖石讓急眼了，手舞足蹈，“這不是錢的事兒，主要是耽誤電影上映的時間。”

    “藤澤桑，華夏有句古話，叫磨刀不誤砍柴工！華夏還有一句古話，叫厚積薄發！”

    “音樂是藝術，電影同樣是藝術。藝術的道路總是艱辛的，我願意為藝術買單！付出更多的‘一寸光陰一寸金’也在所不惜！”

    甄傑誠說著，張開胳膊給了玖石讓一個大大的擁抱。

    “藤澤桑，你是懂藝術的！所以你肯定是理解我的，對吧？”

    玖石讓ヽ(｀⌒メ)ノ

    如果說讓玖石讓全權負責《星際穿越》的配樂，那的確有點兒強人所難。

    畢竟這老小子擅長的是古典樂。

    但在甄傑誠“原創”了原版經典配樂的基礎上，那就稱不上欺負老實人了。

    正好《星際穿越》不同於其他的科幻大片，擁有著濃厚的人文色彩。劇情架構上也分為太空線與地球線，人性的探索占據了相當一部分比例。經過甄傑誠的重新梳理時間線，對部分內容的改編，以及長鏡頭調度的調整後。關於人文這部分，正適合古典樂的發揮。

    於是，玖石讓的頭疼之處更多了一點如何在甄傑誠“原創”的配樂基調下創作出風格一致的作品，且讓二者完美交融，就如同電影鏡頭中的人文與科幻和諧共處一樣。

    可在甄傑誠看來，頭疼？這說明壓力給的還不夠！否則早就物我兩忘，沉迷於藝術難以自拔了，哪兒還有精力去頭疼。

    而結果，也恰恰證實了甄傑誠的判斷

    沒有什麽是老東西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次！

    經過歲月洗禮的老骨頭，熬出來的都是大補，榨出來的全是精髓。

    當再次收到玖石讓的召喚，於混音棚聽完混錄小樣兒後，甄傑誠忙不迭的摘下耳機，倉促起身。

    動作過於急切，以至於連椅子都被帶歪。

    三步並作兩步，大跨步衝至玖石讓身前，一把握住手，可勁兒搖。

    “藤澤桑！”

    “我非常滿意！沒法兒再滿意了！”

    “您隻是生錯了時代，否則勢必會像莫紮特那樣，將名字鐫刻在藝術豐碑的頂端，後人亦將世代沐浴並歌頌您作品的藝術芬芳！”

    說著，轉頭看向江文，

    “哥，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啊對對對！”江文豎起大拇指。

    “但即便藤澤桑錯過了時勢造英雄，也同樣邁進了藝術殿堂並為之添磚加瓦。”

    “沒錯！”江文點點頭。

    “晚輩何其有幸，能得大師垂青，能同大師合作！”

    “那可不，你小子走大運了！”江文咂咂嘴，又補上一句，“你得謝謝我！”

    “藤澤桑，您放心。我甄傑誠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等下次有了活兒，肯定還找您！”

    聞言，江文顧不得捧哏了，連忙上前。

    從甄傑誠手中搶來玖石讓的另一隻手，拿出比甄傑誠更熱情的態度，情真意切道

    “俺也一樣！”

    光說好聽的話怎麽能行？還得拿出實際行動來！

    謙兒哥父親“代言”的老字號，謙兒哥嶽父“驗證”過的老師傅，經過謙兒哥的推薦與帶路，甄傑誠與江文一左一右，挾持著玖石讓鑽進澡堂子的大門。

    “師傅，給點兒勁兒！您別看他叫的慘，但實際上受力著呢！”

    吩咐完師傅，又開始安慰玖石讓。

    “藤澤桑，華夏有句古話，叫先苦後甜。”

    “等待會兒做完後你就知道有多輕鬆，多通透了！到時候你就能理解江文的用心良苦了！”

    “屮！不是你提議的嗎？”江文怒目直視。

    “放屁！我就是覺得藤澤桑大老遠來一趟不容易，咱們得給人招待好嘍！最好是安排他體驗一下京城的民間傳統文化，接地氣的，還解乏的，適合天氣轉涼季節且有利於身體健康的，我又沒說是來澡堂子！”

    “我”麵對甄傑誠的甩鍋，江文有口難辯。

    見狀，謙兒哥樂嗬嗬的開了口

    “您二位就別爭了，店是我推薦的，師傅是我點的，路是我帶的。謔謔謔~都是我幹的！”

    至於玖石讓，字正腔圓的“踏馬”埋怨已然被澡堂子裏四處響起的“啪啪”聲所覆蓋。

    經過師傅嫻熟的手法盤完後，勞累了數月的身體隨之放鬆。

    再加上配樂工作終於結束，心理壓力消失一空。

    二者相加，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包裹著身心，令玖石讓格外享受。

    “怎麽樣，沒騙您吧？現在是不是很舒服？”甄傑誠湊上前。

    “e，i摸機。”玖石讓很想違背本心唱個反調，但忙了半天的搓澡師傅就在旁邊看著，不得不艱難點頭。

    “我就說嘛！這位師傅幹了幾十年了，搓下來的死皮都能按噸計了！用你老家的話來說，正兒八經的搓澡仙人！”甄傑誠先是向師傅豎起大拇指，隨後繼續問道，“怎麽樣，藤澤桑，你滿意不？”

    “滿意。”

    “就隻是滿意？沒其他的了？”

    聞言，玖石讓咬咬牙。

    “阿裏嘎多！”

    這一句不用小哥幫忙翻譯了，甄傑誠門兒清。

    禮貌回道

    “不客氣！多一他西馬西忒，思密達！”

    搓完澡，燙火鍋。

    睡上一覺後，拉上玖石讓再去謙兒哥的馬場轉轉。

    殺頭豬，點篝火。烤著串扯著淡，就著小酒兒唱著歌兒。

    一通熱情招待，玖石讓再多的幽怨也被消磨一空，甚至生出如果還不滿就等於沒有良心的慚愧感。

    畢竟做配樂是工作，是收了豐厚報酬的。公平交易，並無虧欠一說。

    雖然甄桑很踏馬的，但

    “唉！”

    玖石讓長歎一聲。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以至於第二天麵對前來機場送別的甄傑誠和江文，不光是情緒複雜，還有點兒不知所言。

    終於，僵硬的抬起手，

    “甄桑，江桑，撒由那拉！”

    “踏馬的，還是你心眼兒髒啊！”揮別玖石讓，江文由衷的感慨道。

    “扯什麽淡呢？這叫真心換真心！”

    “拉倒吧，別以為我不懂！這玩意兒叫pua，全稱pi&nbp;up&nbp;artit！起源20世紀80年代的老米。”江文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托貝克在87年還自導自演了一部電影《the&nbp;pi&nbp;up&nbp;artit》。”

    “不過人家那都是奔著泡妞去的，你倒好，開發出了全新的版本！”

    “這老小子被你折磨成這樣，還謝謝你。等下次你找他，指定還乖乖過來！”

    “he~tui！丫真損！”

    “教教我，我也想學。”

    “屮！罵完我還想學？自個兒琢磨去吧！”甄傑誠嫌棄的掙脫江文的手，“我回公司了！就差配音合成和字幕了，我得盯著抓緊弄完，要不然歇都歇不痛快。”

    後期製作的收尾並不難，但甄傑誠一點兒也沒放鬆。

    行百裏者半於九十，容不得鬆懈。

    與此同時，孫粒的信息也被甄傑誠牢牢掌握。

    忙完工作的她帶著朵朵回到老家遼省濱城，似乎打算等過完年再回魔都。

    用孫粒自己的話來說東北傳統，回家貓冬。

    胡戈笑道“蔡姐直接開噴貓個屁冬！濱城的氣溫也配東北傳統？想偷懶就直說，別整這些花裏花哨的借口！”

    偷懶或許有，但在甄傑誠看來，孫粒更多的應該是想陪伴朵朵。

    唉~朵多多！

    一想到閨女，甄傑誠幹活兒的勁兒頭更足了。

    很快，後期製作正式收工，《星際穿越》成片出爐。

    “通知華呐和中影，過來驗收！”

    萬噠影城，在路錚的安排下，新建的iax影廳外被嚴密把守。

    而在影廳內，除了華呐和以韓山坪為首的中影團隊外，各大國內院線甚至米利堅院線的代表紛紛就位。

    待影片落幕，影廳內即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華呐是最興奮的，雖然他們一直表現出對甄傑誠無條件信任的態度，但心裏始終是忐忑的。

    此刻看完了成片，這才長舒一口氣。

    質量夠硬！虧應該是不會虧的，就看能賺多少了！

    “甄導！毫無疑問，這是一部偉大的科幻作品”

    老米對於誇獎總是很詞窮語拙，倒來倒去就那幾句。

    “偉大”可以安在任何人任何事上，就連布朗尼和常務副山羊同台也能被冠名為“偉大的曆史時刻”！

    “傑誠，我總是能相信你！”相較於華呐的張揚，韓山坪就內斂多了，“可惜了！咱們的基礎還是太薄弱了，票房市場還是太小了，消化不了大製作，否則哪兒用的著”

    甄傑誠很清楚座山雕未盡的話音。

    無非就是科幻大片真正國產化，而不是通過合拍的方式。

    “放心吧學長，會有那麽一天的。”

    安慰完座山雕的“得隴望蜀”，甄傑誠很快又被更多的吹捧所包圍。

    但掌聲再怎麽熱烈，讚美再怎麽動人，甄傑誠也提不起興致。

    心早就飄向了東北，飄向了遼省濱城。

    “嘟嘟嘟~”

    “喂，郭凡，我明兒個去東北。”

    “好的老師！您明天幾點的航班？我去機場接您！”

    “不用！來一趟東北，得拜訪不少朋友，比如本山老師。等我忙完了再通知你。”甄傑誠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另一部手機。

    輸入號碼，編輯短信。

    “告訴朵朵，大王八龜明晚到濱城！”

    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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