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刀下留人,唱紅臉好唱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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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今天,咱讓你們看一場大戲。”
    “門口跪著的幾十個人。”
    “都看見了吧?”
    朱元璋坐在首位上,看著麵前的文武百官,冷聲道。
    眾人看向朱元璋,連頭都不敢抬,昨天的事情,他們可都是知道了,嚇得一宿沒睡。
    “昨天咱剛剛下令。”
    “百姓就是天,我們以前就是窮苦百姓。”
    “我們起義為了什麽?”
    “就是為了天下,為了百姓。”
    “現在你們一個個都牛氣得很。”
    “強搶民女,魚肉鄉裏。”
    “你們真的很好啊!”
    “都給我過來,咱讓你們看場大戲。”
    看著麵前一個個低頭不語的文武百官,朱元璋怒斥道。
    說完,朱元璋站起身來,朝著帥府外走去。
    此時的帥府外,早就已經站的人滿為患,甚至有些人都站到了房頂上,圍牆上。
    他們很好奇,朱元璋這是要做什麽。
    很快,朱元璋帶著文武百官從大帥府走了出來,而麵前空地上跪著幾十個昨日鬧酒肆的軍官。
    四周還坐著一個個士紳,土財主,他們坐在大帥府門口,一個個瑟瑟發抖,內心滿是恐懼。
    “我說你們帶我是要去哪裏?”
    “能解開我頭上的麻袋嘛?”
    大帥府不遠處,一輛馬車向這邊行駛而來,車上綁著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掙紮著。
    “先生莫要再掙紮了,我們就要到了。”
    坐在一旁的男子,麵色冷峻,冷聲道。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能否將我解開?”
    “我不逃,絕對不逃。”
    “套著我的頭,實在是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中年男子連忙求饒道。
    坐在一旁的男子,眉頭緊鎖,最終還是解開了他頭上的麻袋。
    “謝謝。”
    “真是要憋死我了。”
    “這位大人,這裏是哪裏啊?”
    中年男子看了看四周,聽見旁邊人聲鼎沸,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應天。”
    男子冷聲道,麵無表情。
    “應天?”
    “是朱元璋抓我來的?”
    中年男子內心駭然,沒想到這朱元璋這麽狠,自己不同意來,直接就將自己綁了過來。
    而坐在一旁的男子沉默不語。
    “旁邊說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這麽熱鬧?”
    “這位大人,都來了應天了,我也逃不走了,能否讓在下看看?”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苦笑道。
    “可。”
    “停車。”
    男子點了點頭,喊了一聲。
    “籲!”
    馬車停了下來。
    中年男子透過窗外,正好瞧見了不遠處大帥府。
    “這是?”
    中年男子有些疑惑,認真的看著。
    “大帥正在整頓軍紀。”
    “審犯人。”
    男子冷聲道。
    “審犯人?”
    “有意思,大帥府外當法場。”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笑道。
    “各位鄉親父老。”
    “今個,咱把全城的士紳和全城的百姓都請過來了。”
    “就是為了讓你們在一起做個見證。”
    “咱們義軍成型不久,軍紀渙散,此乃咱之過也。”
    “咱自己以前也是老百姓,所有人,都是老百姓。”
    “可是就是有些人,覺得自己立了功,飛揚跋扈,強搶民女,鬧得全城沸沸揚揚。”
    “在此,咱朱元璋向各位鄉親父老賠個不是。”
    “向你們謝罪了。”
    朱元璋看著麵前的百姓,立刻拱手鞠躬,情真意切。
    “好,好。”
    “啪啪啪!”
    就光光朱元璋這個動作,立刻就讓那個全城百姓都覺得,這是一個有擔當的將領,紛紛拍手叫好。
    “這朱元璋,到是有意思。”
    “敢作敢當。”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笑道,眼眸之中閃過讚賞之色。
    “跪在你們麵前的,就是這一次咱抓到的刑犯。”
    “今日,咱就要在這裏,砍了他們。”
    “為老百姓出出氣。”
    朱元璋麵色冰冷,望著麵前幾十個軍官,內心十分憤怒。
    麵對朱元璋這句話,周圍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求情。
    “監刑官何在。”
    朱元璋冷聲道。
    “末將在。”
    一個將領立刻站了出來,拱手道。
    “執行命令。”
    朱元璋望向麵前跪著的幾十個人,麵色陰沉。
    “遵命。”
    將領立刻拱手道,轉身向前走去。
    “奮威將軍朱英文,開封人氏,十四歲舉起義旗,抗擊元軍。”
    “曆經大小戰鬥一百三十場,斬首一百七十九人。”
    “攻城三次,立功大六次,身受重傷十次。”
    “入城後,欺行霸市,魚肉鄉裏。”
    “虎威將軍李漢,鳳陽人氏!”
    “依律當斬。”
    最開始,朱元璋先讓監刑官依次說了眾人的出生履曆,功勞和罪行全部都說了出來。
    “罪犯罪行審畢,請大帥檢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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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後,監刑官立刻拱手道。
    “你們都聽見了。”
    “這些人從小就上戰場,屢立戰功。”
    “他們在戰場之上奮勇殺敵,擊潰元軍。”
    “可戰鬥還沒有停息,元廷還沒有被趕出我們華夏大地。”
    “他們就開始居功自傲,魚肉鄉裏。”
    “進城之後,更是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開始禍害百姓。”
    “如此,還配做義軍嘛?”
    “目無軍紀,肆意妄為。”
    “如今砍了他們,是砍了義軍身上的一塊肉。”
    “也是我朱元璋的心頭肉。”
    “可也能砍掉義軍身上的一身臭毛病。”
    “不論是誰,以後誰要是敢禍害百姓,咱第一個殺了他。”
    朱元璋大聲喊道,義正言辭,雙眼通紅,氣勢恢宏。
    隨著朱元璋說話,一種百姓都沉默了,沒有人起哄說要殺他們,也沒有人說不要殺他們。
    “來呀,將他們都給咱砍了。”
    朱元璋大聲吼道。
    “是。”
    劊子手紛紛上前,將眾人的腦袋壓在了木樁上,一碗碗酒水端了過來,準備讓劊子手潤潤刀。
    “還真是個雄主。”
    “可是,這殺雞儆猴,也太可怕了。”
    “立了大功,因為犯了事,最終還是逃不過死罪。”
    “朱元璋此人,必定是一代明主,可在他手中做事,恐怕,危險也是重重而來。”
    “此人內心早有帝王之心,王霸之氣。”
    中年男子眉頭緊鎖,搖了搖頭道。
    朱元璋的做法沒有錯,但是,這勢必會寒了眾人的心,效果很好,可也又一些弊端存在。
    隻要是個人,都會犯錯,沒有不會犯錯的完美之人。
    誰又能夠保證,自己以後不犯錯呢?
    不管立了多大的功勞,最終還是免不了被砍頭的下場,連將功贖罪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也許武將之間不會去想,可文人則心知肚明。
    如此人物,未來必定是一代霸主,可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幹活,還是需要萬分小心才是。
    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道消。
    伴君如伴虎,就是如此。
    “噗!”
    劊子手喝了一口酒,噴在了刀身之上,舉起手中長刀就準備砍下去。
    “刀下留人!”
    就在此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傳入了眾人的腦海之中。
    “嗯?”
    眾人紛紛轉過頭看了過去,劊子手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而原本以為要死的朱英文等人,內心燃起了希望,抬起頭來,看見了朱標,紛紛都愣住了。
    “拜見世子殿下。”
    眾人紛紛朝著朱標拱手道。
    “嗯。”
    朱標點了點頭,來到了朱元璋麵前。
    “兒子,拜見父帥。”
    朱標拱手一拜。
    “標兒,你有何事?”
    “沒看見父帥在監斬犯人嘛?”
    朱元璋麵色冷淡,冷聲道,聲音十分洪亮。
    “啟稟父帥,兒子前來為朱英文等人求情。”
    “請準許他們戴罪立功。”
    “如今元廷為滅,戰鬥依舊還在繼續,斬殺將領,無異於斬斷自己雙臂。”
    “朱英文等人罪大惡極,然功勳卓著。”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請父帥能夠看在他們以往功勞的份上,將斬殺,改為一百軍棍。”
    朱標連忙大聲喊道,聲音奶聲奶氣的,但是語氣卻十分堅定。
    “一百軍棍啊?”
    “這一百軍棍打在身上,正常人都撐不住啊?”
    “沒錯,這一百軍棍打完了,基本上人也廢了。”
    “我之前看見過,二十大板,都讓人躺了三四個月呢!”
    “誰說不是呢?這可是更狠,一刀砍頭還感覺不到痛苦,這要是一百軍棍下去,直接就打死了,這其中還得承受痛苦啊?”
    一時之間,周圍的百姓紛紛都感覺到震撼,這一百軍棍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受得起的。
    基本上打完,人也都廢了。
    這被活活打死,還不如一刀砍死來的更痛快些。
    “嗯?”
    朱元璋眉頭緊鎖,低下頭開始沉思,沒有說一句話。
    “請上位開恩。”
    “請上位開恩。”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這些下麵,可都是他們的兄弟啊!
    幾十個兄弟一起被砍,他們的心都很痛,現在有機會活命,有朱標求情,他們才敢一起求情。
    而朱英文和李漢等人,對朱標十分感激,雙眼通紅,留下了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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