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元宵二)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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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等我吃完那碗麵條,差不多收拾完桌子後,老狂也洗好收拾妥當了。接下來稍稍準備片刻,就可以去往嫦杉家一起過元宵了。隻是我實在沒聞出來自己身上真的有老狂所說的那種香味。
    既然要去人家家裏過節,我當然得回去換套衣服,再簡單打扮一下。雖然天國這邊也有幾件衣物,但自然沒有家裏的豐富。於是,我和老狂肩並肩站在一起,他打了個響指,瞬間,就穿梭回到了家裏。
    老狂早已經穿好了他平時常穿的白色禮服,自然不需要多準備什麽。而我則是關上了房間門,脫下這一套穿了十多天的紅色天國古裝,雖然很髒但很耐穿,不過也確實該洗一洗了。
    可是,我到底穿什麽好呢?拉開衣櫃,我又犯了選擇困難症。夏天還好,上麵隨便穿一件,下麵就可以搭配百搭的百褶裙。但冬天像我這種衣服,清一色都是一個款式,似乎也沒什麽可選的。白色毛衣一件,再搭配上星河護衛隊白色禮服的褲子以及大衣、腰帶,基本上也就算是準備好了。當然,不能忘了戒指,這幾天訓練,怕不小心弄丟或者磨損,我都沒戴著。
    接下來,我拿起上次從奧蘭德帶回來的香水。既然老狂都提到香味了,我便稍稍噴上一點,也是為了慶祝元宵節的到來。然後再簡單地打理一下因穿衣服而變得有些淩亂的頭發,拉開房門,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現在萬事俱備,隻差出門。
    雖然之前早就聽說劉王夫婦倆回歸後在金州這邊租了房子,但一直都沒去過,所以並不知道具體在什麽地方。於是我打開了手機,結束通話不久之後,嫦杉果然發來了定位,位於古城區梅園一帶,乘坐地鐵幾乎可以直達。
    於是,我和老狂一起出門,到了附近的地鐵站。不出一個小時,就到達了梅園站。我們憑借著剛才看地圖的記憶,順著附近的街區找到了所在的小區——梅園山居。這是一個修建於上世紀一零年代的商品房小區,普遍樓高都在10層左右,小區的花園裝修普通,有晨起鍛煉的老人和玩耍的孩童。
    他們租的房正好在6棟的6樓,這個數字很吉利!我們決定不坐電梯,直接走樓梯上去。可是來到單元門下,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話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又把贈禮的事情給忘了?”老狂擺了擺手說:“哎呀,無所謂的啦。都說禮輕情意重,這是一個風俗。就算咱們去了不送禮,人家也不會說什麽的。而且也不知道送啥嘞!”
    他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但送與不送畢竟是兩碼事。我確實也不知道該送點什麽好,於是提議:“要不待會兒發點紅包給他家孩子吧,反正說了一家子都在,那應該也包括他家孩子吧?”
    老狂搖了搖頭說:“有沒有搞錯啊?我聽說給壓歲錢的一般都是未成年或者沒有自主生產能力的小孩子呀!他家娃不都早結婚了嘛?”
    稍微一想,好像也有這麽個道理。於是,我讓老狂先等候片刻,自己到小區附近隨便找家便利店,買幾瓶小酒當做禮品。
    既然是要買點禮品送給人家,當然直接上了較為名貴的五糧液,價格一百多。我捧著酒回到單元門口,發現門已經開了,老狂正拉著門等我。於是,我加快步伐,一起從樓梯走到6樓,來到604室。
    我和老狂對視一眼,最終決定由他來敲門。三聲敲門聲後,不一會兒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陣清脆的女聲:“來了,稍等片刻。”
    開門的是一個身穿桃紅色古裝的青年女子,發型也很古樸。她朝我們微笑致意,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和老狂依次進門。我適時地發揮社交經驗,雖然與這名女子是第一次謀麵:“多謝了,這是一點薄禮,還請收下。請問你是?”
    女子一邊接過五糧液,一邊說道:“哦,好,謝謝了哈!先到沙發上稍等片刻吧。我爸媽和我爺爺奶奶出去準備食材了,現在家裏麵就我一個。我是劉乃璋的娘子,初次見麵還請多多指教。”
    我和老狂點頭致意,隨後在沙發上坐下,暫時稍等片刻。
    可我哪裏是個安分的人,屁股還沒坐熱乎,就自覺地拿起桌上的瓜子和花生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想起每逢到外麵做客或等待時,主人家至少都會端上一杯茶作為禮儀。可這女子很顯然並沒有這麽做,隻聽到廚房裏傳來一陣搗鼓聲。
    稍等了片刻,她靈巧地一手一個碗,端上了茶幾,不好意思地鞠了個躬說:“兩位久等了,實在抱歉,我今天睡了個懶覺,才剛起來,沒來得及備茶,不如品嚐一碗甜白酒吧,還請笑納!”我連忙擺擺手說:“這是哪裏話?說謝謝還來不及呢!”老狂也在一旁附和著。
    話音剛落,我就端起來小抿了一口,味道不錯!一邊喝著甜白酒,一邊吃著瓜子花生,那女子才在一旁詳細說道:“剛才急著進門接待你們了,所以沒有過多的介紹,再次自我介紹一下。小女姓孫,單名換作蘭,小字月潔,乃璋的發妻。你與我媽是結拜姐妹,論輩分,你應該是我的小姨,叫我孫蘭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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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嗯,輩分什麽的就不必多說了,眾生平等嘛!我們倆就不必過多介紹了吧?你應該已經認出了。”孫蘭見我們倆吃著,便起身說:“那我就先去忙了,你們有需要的話跟我說,他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才回來。”
    我點了點頭,可我依然還是閑不住,剛坐下沒多久,就想順便在人家家裏逛逛。而一旁的老狂早就拿出手機打起了遊戲,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不過,這一件事情得匯報一聲。於是來到廚房,輕輕敲了敲門說:“孫蘭小姐,可否觀摩一二?”
    孫蘭洗著菜,答複說:“嗯,請便。”
    每個房間,我都隨便看了一下擺設,整體上就是那種很普通的三室兩廳兩衛一廚的布局。其中最大的那個房間很顯然就是嫦杉他們倆的,前幾次不小心刷到她的直播,後麵的背景和這裏一模一樣。
    不知又過了多久,連我也參觀完房間坐下來和老狂一起打了會兒遊戲,就聽到一陣開門聲。接著是一係列的對話。
    孫蘭說:“哦,媽,他倆個到咯!”
    一個滿口南安方言的女聲回應道:“了得咯!菜拿去!喲!大明星!你們兩個稍等一下啊,午飯馬上就要好了,我們一大家子迅速開火!”我忙於打遊戲,隻是抬起手簡單地比了個“ok”的手勢。
    接著是一行人一起走到廚房的聲音,孫蘭的聲音再次響起:“喏,還有這瓶,珂珂姐他們送的,要不今早就開了?”聽上去像是劉世濂的聲音回應:“喲,還是五糧液,要得,要得!”
    王嫦杉也加入了對話:“哎呦!龜兒哩禮節喲,家裏邊還有一堆飲料沒喝哦,早曉得提前打電話說禮品什麽都不用準備嘞,直接甩小手手來喲!”
    聽了她這種帶著南安口音的普通話,我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
    差不多11點半,又是好巧不巧,剛打完一局遊戲就聞到了餐廳傳來的飯菜香味,以及王嫦杉的大嗓門:“兩個些,準備過來吃飯嘍!”一聽到吃飯,老狂這個幹飯人一溜煙的功夫就奔向了餐廳,我則是緩緩跟在後麵。
    這時,一桌子好菜已經擺上了桌,雖然都是一些常見的家常小菜,但就是這些才是真正的人間美味。這時,我才注意到了他們的穿著。
    除了剛才接待我們的孫蘭,王嫦杉今天居然難得的沒穿古裝,換上了一套紅色的大衣,倒是有一種節日的喜慶,不過平時基本上也是紅色為主,發型則是高高盤起,插了發簪,再留部分垂到臀部。劉世濂正分配著筷子,依然是那套幹淨利落的藍色古裝,似乎從來就沒有變過。
    接著是端著飯碗出來的一男一女,看上去年長些,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穿的是比較華貴的古裝,一藍一紅。想必這兩位就是劉世濂的父母親了。接著則是一個較年輕的男子,光從臉貌來看,和王嫦杉十分相似,鼻子、眼睛有幾分劉世濂的特征。不必多慮,這應該就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兒子。那麽也就是說,這一家子現在是三代同堂。
    等待碗筷杯子都擺上桌分配好,我和老狂被安排在一排坐下,對麵分別是劉王夫婦,我的旁邊是孫蘭,孫蘭的對麵便是劉乃璋,最年長的兩位長輩則是在方形桌子的寬處對立而坐。
    各種規矩還是不能忘,兩位長輩先動筷,晚輩們才能開吃。作為女主人,飯局由王嫦杉開場,她端起酒杯,朝我們敬了一口,說道:“今天很感謝你們兩個來我們家裏共度元宵,幹!這是你們兩個買的五糧液,直接開瓶咯。”我們隨即端起杯回敬。
    王嫦杉繼續介紹道:“我旁邊的就不用過多介紹了,分別是我夫君跟我娃。小珂珂你旁邊的,剛才想必也了解那麽一點點,我兒媳孫月潔。而麵對麵這兩位就是我爹我娘,按照我們那邊的習俗,夫君一方的父母稱作爸媽,自家的稱作爹娘。”出於禮貌,我們按照她的指引,逐一回敬了一杯。
    年長的那位女子,李蕭蘭,端起酒杯,笑容滿麵地說:“元宵節快樂!初次見麵,我是李蕭蘭。”
    我微笑著回應:“嗯,李夫人好,之前拍《妻之吟》的時候就有所了解過您二位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優雅賢淑。”
    接著是較年長的男子,王伯胤,他爽朗地笑道:“喲!真不愧是演員,適應能力很強嘛,這小嘴怪甜的!”他自我介紹道,“王伯胤!叫我王叔就好。元宵快樂!”
    我和老狂又各自回敬了一杯。這次由老狂回應:“王叔有禮了,請吃菜!”
    中午的飯局,通常對話都不會太多,至少在我認知中是這樣的。想必他們一家也有這樣的習俗,所以吃了很久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開口,隻是專注於眼前的飯菜。這樣的沉默,直到我終於忍不住打破了。
    “誒,孫蘭,”我輕聲說道,試圖引起她的注意,“你剛才給我們吃的白酒裏邊,好像沒湯圓啊!”
    孫蘭咽下了口中的食物,愣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嗯,是啊,我起來的有點晚,所以沒有準備茶給你們。直接就把昨天晚上吃剩下的甜白酒當做是早點,順道給你們一人一碗了。怎麽了,吃不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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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著回應道:“沒有沒有,隻是小時候吃的記得都有湯圓在裏麵。”
    這時,王嫦杉突然抬起頭,接嘴道:“早點吃湯圓,還放甜白酒裏麵煮?你們不是明擺著糟蹋嘛!”
    我一時語塞,連忙解釋道:“可是……從小到大,家裏邊買了湯圓,都是這麽個吃法呀!難道說是有什麽習俗沒搞對?”
    王嫦杉端起杯子,小抿了一口,然後說道:“不然嘞!那我首先問你個問題,元宵為什麽叫元宵?湯圓是因為泡在湯裏麵,而且包的圓。”
    我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以前隻顧著吃了,似乎還沒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王嫦杉繼續說道:“首先,在我們那個年頭,主要還是稱其為浮元子。‘元’有開始之意,象征新的一年,同時又通‘圓’,表示團團圓圓。用一個‘子’來作為後綴,再加上一個‘浮’字,因為這些麵坨坨煮熟以後會飄起來浮在湯上。同時,‘浮’又通‘福’,表示福氣。結合起來便是浮元子。”
    我和老狂都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長這麽大了還頭一次聽說還有這麽個叫法。
    李夫人在一旁繼續解釋說:“嗯,所以,浮元子這個說法,我覺得才更貼切些。我們平時也都是這樣說的。至於為什麽叫元宵?首先是不是帶有一個‘宵’字?可不是雲霄的‘霄’,而是夜宵的‘宵’。”
    我點了點頭。
    王嫦杉接著說道:“說白了,元月日在晚上吃浮元子便有了元宵這個說法。所以,我們吃這東西一般都是晚上吃的。現代生產力比古代強嘛,隨便上街都可以買到,就不用等到專門的元宵這一天了。按照以往,我們都是鬧元宵的時候,每個人煮一小碗,差不多也就每人吃8個或者6個或者9個,這些比較吉利的數字。”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哈哈哈,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多禮節,看來以前真的是不懂了,隻顧著吃,隨便煮一鍋,要麽就是一二十個,然後全部舀碗裏,再加一點甜白酒混著一起煮,更有味兒些。不過,早點嘛,我還是更吃得慣那種帶有鹹味的。”
    王嫦杉繼續說道:“晚上吃宵夜,甜甜鹹鹹也倒無所謂。不過想當年這元宵裏邊,要不就是啥也不包,純純的麵團子;要不就是黑芝麻糊糊。當然了,很多人家都隻舍得用純純的麵團子,加了餡的算是奢侈品咯。據說現在也有鹹的元宵啊,但我們一致認為,那是對這種食物的一種汙蔑。畢竟誕生以來就一直都是甜的,形成的一種習慣。雖然是對食物文化的一種創新,但又鹹又糯,真的難以下咽。”
    我抿了一口酒,點了點頭:“嗯,是啊,確實覺得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不過,鹹的元宵我還從未品嚐過呢!”
    王嫦杉白了我一眼:“我勸你不要什麽都想吃,真心不好吃。不然這東西現在一直存在,為什麽沒火起來?主流的還是黑芝麻糊啊、花生啊這些餡的。如果你真心想要品嚐,我可以考慮下晚陣做幾個給你們吃吃!”
    我又忍不住“哦”了一聲:“沒想到你這丫頭果然多才多藝啊,元宵你都會做?”
    我話音剛落,李夫人就接嘴道:“哎呦!這龜姑娘就是嘴怪得!以前做元宵,你什麽時候下過真功夫,不就隨手捏了我和好的麵嗎?主要不也是靠我和月潔!”王嫦杉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在一旁忍住不笑。
    劉世濂附和道:“是啊。你連做飯都是後來成了婚才慢慢學的,基本的女工三樣,你一樣不會。當年啊,也就隻有我看得上你這種廢物!”
    王嫦杉當場就拎著劉世濂的耳朵回懟起來:“劉世濂!閉上你的爛嘴!就你會說,就你有理了是吧?在這裏當著客人的麵,誠心揭老娘的短是吧?想老娘好歹也是一代才女,那叫一個國色天香,文武雙全!”
    劉世濂也不甘示弱:“王嫦杉!放下你的髒手!就你能說,就你會道了是吧?在這裏當著客人的麵,誠心出為夫的醜是吧?想為夫好歹也是正人君子,那叫一個兩袖清風,學富五車!”
    我在一旁連忙拍手叫好。真不愧是一對文人夫婦!日常小打小鬧,居然都能對出對子來。以後和老狂看來得學著點。
    劉世濂話音剛落,王嫦杉就鬆開了手,李夫人一旁輕輕地歎了口氣,看來早就習慣這樣的場麵了。接下來,飯局又陷入了沉默。
    中午的飯局雖然對話不多,但至少了解了元宵為什麽叫做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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