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獸被官方正式命名的當晚。
    作為間接提前引發白獸獸潮的蝴蝶，李長安此刻正優哉遊哉的待在火爐旁和三位顏值身材俱佳的極品美女吃著火鍋，嚴格來說陳雯雯也算一個，但她現在的身份是女寵，因而不提。
    自打昨天離開江城後，李長安便帶著她們駕駛科曼奇武裝直升機一路西行，在天黑前飛到了這與贛省交匯的衢州。
    由於現在大地震還沒有爆發，李長安尋思著沒必要費油又費力的再空中待著，因而直接選了個地方就此降落歇息。
    當然，他挑的地方也不是亂選的。
    現在他所待著的地方並非別處，而是衢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診大樓。
    選擇這裏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這裏夠高，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有什麽狀況的話可以及時發現。
    例如禍亂整個江城的白獸獸潮的到來。
    宋雲梅之前也曾疑問既然要選高樓的話，為什麽不選衢州市最高的建築雲庭大酒店。
    這就是李長安選擇醫院大樓的第二點原因所在了。
    酒店住宿條件齊全，難保不會被衢州市本地的民間組織當做據點。
    這醫院就不一樣了，基本沒什麽生存物資，居住條件還不如那些小點的旅館，基本沒什麽人會想著長期待在這兒。
    人煙稀少外加視野開闊，簡直是李長安的理想落腳點。
    然而，李長安還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之前江南戰區的空軍開著直升機到處亂扔的呼籲幸存者盡快前往就近官方壁壘抱團取暖的宣傳單。
    白天的時候，他帶著李香君等人駕駛著直升機飛在幾百米的天空上下看時還沒覺得，到了晚上從門診大樓的天台護欄邊緣往下看時才知道人流量的恐怖。
    恰如此時此刻，當李長安一邊和二女一寵閑聊，一邊享受著宋雲梅親手涮羊肉服務之時，沈萱自顧自的捧著杯熱茶走出了帳篷，向天台邊緣走去。
    走到護欄邊後，她的視線越過護欄上的積雪向下看去，隻見下方的黑暗中有無數的火光燃燒著。
    那一團團的篝火周邊，聚集的是如她這般努力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不，或許她不能和下方那些苦命的幸存者相比。
    因為比起那些人而言，她實在是太幸福了。
    最起碼，她還有閑心在這裏捧著熱茶傷感別人的命運。
    “想什麽呢，茶都涼了還不知道？”
    在沈萱愣愣出神之際，身旁突然響起李長安的聲音。
    渾然不覺的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但還沒等她轉頭，隻見李長安便伸手拿起了她捧在手裏的茶杯，而後將自己手裏新衝著熱茶的茶杯放下。
    “謝謝謝。”
    感受著手心的溫度，沈萱淡笑著扭頭向李長安道謝。
    “不客氣。”
    李長安也笑了笑，而後喝了口已經沒什麽餘溫了的茶水。
    喝茶之時，他俯視著下方那一簇簇仿若繁星的火光，目不斜視的問道“你覺得這些人可憐嗎？”
    見李長安主動問起，沈萱嗯了一聲“他們明明什麽也沒做，卻偏偏要接連遭受末世天災，現在還得為了躲避獸潮而疲於奔命”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了。”
    李長安又喝了口茶，順著沈萱的話回應道。
    沈萱轉頭看向他，有些欲言又止。
    猶豫了一下後，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事實上，我並沒有藐視任何人的生命。”
    李長安說話間，轉頭迎上了沈萱的目光，繼續說道“我隻是不在乎而已。”
    沈萱有些無語的問道“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了，而且區別大了，就像這些人，你覺得末世都開始四個月了，他們能存活到現在有幾個人手上是幹淨的？”
    李長安笑著解釋道“換了那些嫉惡如仇之輩肯定會深惡痛絕，但我反而欣賞他們想繼續活下去的勇氣與決心，甚至由衷的希望他們最後能夠多活下來一些人。”
    說著，李長安的話鋒突然一變。
    “不過前提是別擋了我的路，否則就算是國家元首也一樣得死。”
    沈萱“”
    她能感覺的出來，李長安並不是在開玩笑。
    她突然想到一個詞來形容李長安——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你就沒想過用你的能力盡可能的幫助一些人更好的活下去嗎？”
    “有啊。”
    李長安笑著點了點放風帳篷的方向，開口道“你，還有李香君她們幾個不就是麽？”
    “”
    沈萱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像下麵那些更多的普通人。你擁有幾億噸物資，隻要有心想幫的話，應該能救很多人吧？”
    “你說的倒也沒錯，不過我憑什麽要幫他們？”
    李長安反駁道“能力越大和責任越大並沒有必然的聯係，而且在這末世之下，誰又不是在爭渡呢？”
    其實李長安心裏還有一種更為現實的說法，那就是在他看來，這些逃難的幸存者基本都難逃一死。
    就算他們運氣好能盡快趕到官方的避難區也沒用，隨著大地震的爆發，數以百萬計的白獸獸潮可不是普通的防禦工事所能抵擋的。
    換言之，最終這些圍坐在萬家篝火旁的幸存者能有十分之一存活下來就不錯了。
    與其將物資浪費在死人身上，不如留在異次元空間裏存著。
    “別想太多了，怎麽救助這些人是四大戰區裏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應該想的，你隻是一個搞科研的普通人而已，如果實在過意不去就把所有的責任都往我這個見死不救的大帥逼身上推吧！”
    李長安說完便沒打算繼續和沈萱待在這兒喝西北風了，轉身往防風帳篷那邊回走。
    對於沈萱剛剛那略帶點兒聖母意味的言論，其實他並不反感。
    怎麽說呢，他自問並不是一個良善之輩，也不想當什麽好人。
    但同時，他並不希望生活的環境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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