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遠征漠北，大勝仗沒有打上幾場。
    牛羊就已成群了！
    “中軍的弟兄，我們人太少，牛羊趕不過來，隻能任由滿草原的跑。”
    “要不你們來點人，去接一接牛羊？”
    送了幾波後，遼兵開始發出邀請。
    遼兵光打了，打散了不知道敵人多少駐軍。
    按照胡人的習慣，駐軍旁邊，都是要有牛羊，用於當做食物的。
    隻不過遼兵能攆著北胡騎兵滿漠北的跑，這些牛羊根本顧不上。
    反正如今的漠北草原上。
    滿哪都是胡騎，滿哪都是流竄的戰馬，滿哪都是四散的牛羊。
    還有一些見到胡騎就打的遼兵。
    北胡王庭不是沒有收攏殘兵。
    但根本收攏不過來。
    這邊剛收攏，回頭那邊就又給打散了。
    根本沒辦法。
    遼兵的邀請，聽得許多中軍眼神發熱，急忙匯報李九江。
    “將軍，遼兵有的牛羊真的多，要不我們冒個險，跟遼兵走一趟？”
    “多帶回點牛羊，也能讓中軍的弟兄們多吃幾頓肉。”
    “遼兵的弟兄簡直太厚道了，這好事兒都不忘了我們。”
    李九江聽到部下所說，徹底糾結了。
    這終究有些冒險。
    “離得遠嗎？”
    最終，李九江還是心動了。
    “不遠，西麵五十裏外就有一處，那裏是一個部落的牧場，被遼兵都打散了，牛羊滿地跑。”
    李九江糾結了許久。
    一方麵，要執行慶皇穩紮穩打的策略。
    中軍精騎保持著足夠的克製。
    雖沒有打上一場大勝。
    但一直以來，小勝不斷。
    中軍精騎，也一直用積小勝換大勝的方式，不斷的累積著，最終謀取更大的勝利。
    這仗打得就很穩。
    而若是跟在遼兵後麵，滿草原的亂竄，當真有些冒險。
    遼兵太生猛了。
    猛地專挑人多的地方打！
    “跟著遼兵，的確過於危險，萬一出了事兒，容易被陛下問責，到時候怕擔待不住。”
    李九江在營地內來回踱步，很是糾結。
    身邊親兵歎息一聲。
    “那就不去了，大軍糧草也夠，不差這點牛羊。”
    李九江突然伸出了手。
    “不。”
    “本將親自帶隊跟著去，萬一出了責任本將擔當的住，你們擔不住。”
    “來人，備馬！”
    “給本將準備三層甲！要遼地的那個，那個質量好！”
    即便快入秋了，李九江愣是穿了三層甲，身體都胖了一大圈，跟著遼兵趁著夜色，前往那處充滿牛羊的牧場地。
    不得不說。
    前麵的遼兵，整個旗幟都散發著熒光。
    遼兵身上更是有一條熒光帶，隨著戰馬起起伏伏的，跟在後麵，如同跟在幽靈的後麵，相當的帶感。
    同樣的。
    李九江腦袋上頂著的羽毛，以及麾下將士所帶的頭羽，也都被遼兵浸染了熒光塗料。
    此時在這夜色中，腦袋頂那根羽毛散發著綠油油的熒光，隨著戰馬上下起伏擺動著。
    相當有安全感。
    李九江甚至有所感慨。
    頭羽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為了辨別敵我的，頭盔上頂著一根紅羽，最容易分辨敵我。
    隻不過這是在白天。
    如今在晚上了，頭羽也成了辨別敵我的主要作用，這種感覺當真奇怪。
    甚至有點刺激。
    感覺在偽裝幽靈，在草原上嚇唬人一樣。
    打不打勝仗先不說。
    就這一走，不熟悉的遠遠看到，感覺跟陰兵過道似的，相當滲人。
    李九江跟在後麵，不免感慨。
    “遼兵這在漠北走的很囂張，大張旗鼓的，連伏擊都不怕遇到。”
    李九江剛說到這，便見前方遼兵速度突然停了下來。
    “這是怎麽了？”
    沒多久，前方遼兵陣地的五輛戰車，就轟鳴的向前駛去。
    同時還是明亮的氣死風燈，照亮著前路。
    沒多時，那遠去的戰車就爆發了一陣槍炮聲，而後便是一陣營嘯。
    李九江疑惑的找到了一名年輕的遼將。
    “這是發生啥了？”
    “沒啥，前麵可能遇到個胡騎營地，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我們要不去幫忙？”
    “別去，會幫倒忙。”
    不多時，前方營地內便有五顆綠色的煙花彈升空。
    “走吧，去收拾一下。”
    李九江聽著遼騎的話，無比疑惑，最終還是跟著遼騎過去了，見到了胡騎的營。
    而後，便見到了許多燃燒的白色氈帳，還有一些胡亂奔逃的戰馬，以及一群牛羊。
    遼兵相當不滿。
    “就一千多人，沒殺多少，大多都跑了。”
    “現在胡騎都機靈了，見到了就撤，毫不戀戰，根本很難有太大的斬獲。”
    “也就戰車追擊一輪，殺個幾百騎到頭了，不過現在晚上，不太方便追擊。”
    李九江聽著遼兵話語中的不滿，吭哧吭哧的愣是沒敢做聲。
    什麽叫做一輪追擊，殺個幾百騎到頭了？
    那就五輛戰車！
    要知道中軍精騎，出去兩衛兵馬，上萬人的規模。
    跟敵軍鬥上個一天，都未必能打殺了數百人！
    甚至還容易造成己方傷亡。
    可這遼兵呢？
    就靠著那戰車，完全的一邊倒的碾壓。
    李九江真羨慕的不行不行的。
    “我從廣寧城離開了才多久，遼地竟然強盛到這種地步了。”
    “六舅簡直猛得一塌糊塗。”
    李九江十分感慨。
    很快便有遼兵找到了他。
    “李將軍，發現個噩耗，我們今晚怕是去不了那片牧場了。”
    李九江心中頓時一驚。
    “莫非此地是陷阱？我們中了敵人的埋伏？”
    大軍征戰，故意安排兵力當做陷阱，吸引敵軍主力進入陷阱伏擊。
    這種事兒簡直不要太多。
    一旦埋伏成功，往往都能有所斬獲，甚至取勝。
    “沒，這營地內牛羊不少，趕回去得花費不少時間。”
    “嗯？”
    李九江整個人都有些麻了。
    “這……這算得上是噩耗嗎？”
    “隻能驅趕牛羊，不能追擊胡騎了，沒意思的。”
    聽著遼將無比認真的回答，李九江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是自己膚淺了。
    他被牛羊蒙蔽住了眼睛。
    不過在親眼見到那成堆的牛羊，以及數百匹高大的戰馬後，李九江臉上的笑容終究還是藏不住了。
    “跟在遼兵弟兄的後麵，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