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普及新學的事兒，一直都是秦雄鷹在做。
    北方普及相對容易，隻是百姓們的文盲相對較高，而且處於建設期，百廢待興，新學普及的事兒，便也慢了下來。
    因為得從掃盲階段開始。
    這注定得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才能看到初步的結果。
    至於南方，經過了多輪遷移之後，被遷移走的，大多數都屬於沒有產業的人。
    亦或者本身就屬於豪族中的幹兒子幹女兒等人，就算勉強能認得一些字，也不成。
    故而留下的，識字率相當的高。
    其實秦風實地考察之後，還發現一個問題。
    那就是慶皇實際上已經在南方，通過遷移分戶的方式，接連消弱好幾輪的豪族了。
    在朝廷上看來，這些豪族被消弱了數輪，如今已經疲敝了，當安撫。
    然而秦風實際暗中走了一圈後，卻發現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豪族通過收幹兒幹女，買賣人口等辦法，將這些人全都推出去，擋了朝廷對他們家的瓜分！
    表麵看上去，的確分走了大量的豪族人口。
    可實際上。
    分走的都是豪門通過牙婆子，購買的人。
    隻需要花上一筆小錢就成。
    而更關鍵的。
    是人被遷移走了後，多少還會留下諸多田地資產的，反手都能被他們用一個極其低廉的價格給收了。
    最終造成的結果，就是這些豪族，並不弱！
    哪怕有些豪族明麵上分了家，可實際上幾百口人都居住在一地，處於嚴重的家族內治狀態下。
    族長仍舊擁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好在……
    南方的這群人，很識時務，非常配合朝廷下達的任務！
    興許他們想通過這種主動的方式，來向朝廷，向遼王展現他們的無害，隻會協助大慶變得更加富強。
    杭州府的新學。
    就是這樣的成果。
    秦風的政令，是為了整個天下好，而這群人都能抓到其中的關鍵，從中獲取到最大的利益。
    就連秦風，也開始佩服這群人的頭腦。
    聰明的太過頭了。
    不過。
    他們既然接受了新學，那麽秦風其實也不急著對付他們了，因為一旦接受了遼地的學問，他們未來的後代。
    對於他們這種家族觀念，未必會繼續認同。
    就算主脈認同，沒有得到足夠多好處的支脈，也未必會認同。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辛苦維係的豪族，會自然而然的分崩離析。
    整個南北形勢，都會為此重構。
    唯有成為小門小戶的治理單位，國家的治理水平才能達到最強。
    從商鞅變法開始，其實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未來朝廷選士，習得新學益處無窮，富國益民。”
    嘉興府必然會被清洗一遍。
    但這杭州府的人，也當安撫。
    就如同杭州老知府所說，實際上嘉興府中的事兒，跟朝廷某些人有關。
    若無中樞的庇護，嘉興府那邊絕對不會發展到那個程度。
    至於杭州府下，相比嘉興府就好了許多，楊瑛老歸老，但卻算是個老憤青，見不得百姓們過得不好。
    故此杭州府上下整體還是不錯的。
    終究是有名的地方，也算是朝廷重點關注的地方，在這裏當官自然也不好做的太難看。
    秦風的一番話，也讓這裏的官員士紳們都暗自鬆了口氣。
    楊瑛更是展現著對朝廷的忠心。
    “殿下所行政令利於天下，是萬民之福，臣厚顏，也要代這杭州府的士子們，謝遼王殿下。”
    此話一出，自迎來周圍官員士紳們的附和。
    “王爺願意開放遼地的學問，普及天下，這所做之事兒，有教無類，就算與孔聖人相比，也不遑多讓。”
    “王爺必然是要將學問普及萬民的，尊封為聖這必然是早早晚晚的事兒！”
    “未來遼學必然大興，王爺的功名聲望必遠勝於周公，孔聖！”
    杭州府的士紳們也是完全不要臉了，窮刮了腹中的讚美，瘋狂的稱讚著秦風。
    甚至將秦風之名，與照耀了這片土地近兩千年的孔聖比肩。
    隻能說。
    最不要臉的，果然還是這群讀書人啊！
    秦風哈哈一笑。
    “本王與孔聖人相比，終究還是差了點，差了點。”
    “好在本王還年輕，若這番功業都做成了，也未必不能完成詩人們所說的三不朽。”
    秦風此話，自然引發了殿內的一片沉默。
    許多官員都覺得，遼王口中雖謙虛，但話中的意思，可是振聾發聵。
    自千年開始，孔夫子的地位越發的高，天子也就不稱之為天子，臣民們口口聲聲稱之為聖人。
    聖人也代表著當朝天子。
    可又有幾個天子，成為了真正的聖人？
    那不過是百姓們對於天子的美好期盼，以及對當權者的恭維罷了。
    在遼王這裏，自也是差不多。
    畢竟他們稱呼慶皇都是聖上。
    那麽稱呼秦風為聖王。
    也算是相當正常的事兒。
    甚至許多人覺得這名號還是很不錯的。
    自古以來被稱之為聖皇的多，能稱之為聖王者，也就黃帝、堯舜禹與周文王了。
    聖王這名號。
    似乎還要更加響亮些。
    但官員以及士紳們，都覺得秦風看似謙虛，實際上卻是認了。
    話中意也說的很明白。
    本王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來建立一番千秋功業。
    而你們，甚至包括你們的後代，都將在本王的治理之下。
    這對於他們來說。
    更像是一場震懾。
    “聖王臨朝，臣等願為王爺的千秋大業奔走，竭盡全力，死不旋踵！”
    有士紳當即出列，一番話說的那叫浩然正氣。
    可能有虛情假意在，畢竟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怕都是老演員了。
    能有的真意。
    怕是隻有三四分！
    不過能有三四分，便也足夠了。
    秦風也沒有奢求太多，隻要明麵上都遵從秦風的號令，所下朝堂政令在地方上暢通無阻，秦風來南方的目的，其實也就達到了。
    對南方的豪族勢力的瓦解。
    是一場光明正大的陽謀。
    會通過新學，跟著時間發酵，最終徹底改善整個大慶南方的結構！
    當然。
    秦風也可以通過一些額外的方法，適當加速這個進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