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的事兒，馬燁一人根本無法定奪。
    畢竟是想將土人逼反了，然後再一勞永逸。
    貴州的衛所兵們，也能因此撈到軍功，最為關鍵的讓土人徹底臣服。
    作為開朝的將士，他們毫無疑問是最能打的一匹。
    可就算是他們鎮守，土人尚且找事兒，等以後的子孫們不能打了。
    那不得被土人們欺負到死？
    故此。
    貴州衛所兵們想要的一勞永逸，站在他們的角度上沒有錯漏。
    但問題是……
    土人告狀了！告狀了！告狀了！
    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但也算是正常的事兒，因為這事兒捅到朝廷上，將會有損大慶的形象。
    慶皇為了邊疆和諧，也得處置了馬燁！
    死罪難免！
    但問題是……
    現在是遼王掌控著整個天下。
    遼王更加年富力強，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隻要不造反，基本都不會給死罪！
    遼王不喜歡殺人。
    隻喜歡流放。
    這是天下百姓都知曉的事兒，也是貴州衛所們敢冒險的所在。
    成了。
    那就替朝廷上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土司的問題，未來後代們在貴州也能更好的生活，不至於被土人給欺負了。
    若是不成。
    便做出犧牲與割舍。
    馬燁。
    便是這個犧牲與割舍。
    秦風靜靜的聽著這一切，若站在雙方的角度上看，出發點都沒有錯。
    可錯就錯在。
    馬燁羞辱了女土司，雖沒致死，但性質極度惡劣。
    秦風則問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你說三名孩童是土人所殺，可有證據？”
    無論是女土司，還是馬燁。
    都沒有那三名孩童身死來的更重要。
    若當真是被土人所殺，那麽這性質未免也過於惡劣！
    “那三名孩童，在之前那土塊丟過一名土人小孩，將那個土人小孩打哭了，若不是土人所做，還能是誰做的？”
    馬燁神色無比冷酷。
    這些年衛所軍戶跟土人之間的關係越發的緊張，衝突更是時有爆發。
    有時候為了灌溉爭水，都能產生一定死傷。
    土人們在明麵爭執中，是對抗不過衛所兵的。
    便也因此玩陰的！
    大慶衛所想要駐紮他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大山中，在許多土人看來，這是占領了他們的土地，搶占了他們的生存空間。
    總之。
    貴州那邊，衛所兵馬跟土人之間的矛盾，早就難以緩和，否則也不至於出現如此惡劣的事件。
    秦風則看向了毛鴻。
    “錦衣衛可查出了什麽結果？”
    毛鴻當即躬身。
    “回王爺，錦衣衛派遣查看三童屍首的仵作還在路上，估計還得兩三天才能回來結果。”
    秦風點了點頭。
    貴州兵馬既然能保留三名小童的屍體，那就說明可能真的跟土人有所關係。
    若當真是土人殺了衛所軍戶的三名後代，那麽馬燁即便做的再激進，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三名孩子。
    可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暫將馬燁收押，等貴州方向證據充足再定。”
    既然要斷案。
    那麽就等證據充足了再說。
    馬燁有罪是肯定的。
    但具體罪過是大是小，還當衡量。
    這場衝突中，女土司受到了鞭撻羞辱。
    而那三名孩子，卻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這事兒若放在遼人身上，秦風怕是早就將對方給族滅了。
    可問題又說回來了。
    女土司畢竟早就歸順臣服了大慶，而且那地方多年以來都是中原皇朝所掌控著，也稱得上內臣，至少目前算是自己人。
    隻是到了第二天，水西女土司再度跪到了秦風的殿外。
    “王爺，那三名孩童絕不可能是部族所殺，這些年來土人已經相繼失蹤了三十多個孩子！可一直都無人為我們做主。”
    衛所兵死掉孩童的事兒，水西女土司也知曉了。
    這事兒也瞞不住。
    畢竟這個案子，如今整個長沙府都在關注著。
    牽扯的畢竟實在太大了。
    況且洞庭湖以南的地方，也有許多苗人土人，他們甚至生活在長沙城內，站雙方的都有，爭議不斷。
    這也是西南之地的矛盾所在。
    世代生長於此的部族，與遷移過來漢民之間的矛盾。
    可話又說回來。
    百姓遷移是大慶的國策。
    至少這湖廣之地，漢民土人之間就沒有什麽太大的矛盾，相處的十分融洽。
    怎麽隔著湘西大山的貴州那邊，就變得這般緊張了呢？
    “讓她進來說。”
    “是！”
    很快安奢香便再度被放了進來。
    與其一起的。
    還有水東女土司劉淑珍。
    兩人一同跪在地上。
    “王爺，這兩年來，土人失蹤的孩子有三十多！其中有十多名孩子連屍骨都找不到！”
    “各部族都覺得那些失蹤的孩子，怕是跟衛所兵馬有關，他們將那些孩子抓走了拿去煉了丹！”
    秦風嘴角抽了抽。
    那小孩來煉丹？
    開什麽玩笑？
    若真拿孩子煉丹，那屍骨能剩的下嗎？
    而且去貴州的都是大慶的軍戶，基本上全是大字不識的。
    就連大夫都是赤腳的，本事根本沒有多少！
    怎麽可能出現個拿人來煉丹的？
    “你有何證據？”
    水西女土司瞬間傻眼了。
    土人還處於相對原始的部族狀態中。
    雖然也從中原文明中學過耕作，許多土人也是種植糧食水稻，養雞養牛等用於畜牧的。
    可認知程度上，仍舊處於相對封閉原始的狀態中。
    麵對證據。
    水西女土司總不能說是部族中的大巫說的。
    土人相信部族中的大巫。
    可這裏肯定不能相信。
    想了許久，安奢香急得不行，可卻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
    倒是劉淑珍跪在了地上。
    “王爺，水東諸多部族，這些年也相繼丟了二十多名孩童，也發現有被掏空了內髒，也被割走了小鳥。”
    秦風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這詞用的……
    從一個男人嘴裏說出來沒啥，但從女土司的口中說出，總覺得怪怪的。
    但這事兒確實很有問題！
    “毛鴻。”
    “臣在。”
    “將這些信息交給辦案的人，說不準有關聯。”
    “是！”
    貴州這麽多年來，相繼失蹤這麽多孩子，固然有些可能是被人販子拐走的。
    但在山中能發現沒了內髒的孩童屍體。
    這肯定有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