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特克的首領也跟著站起，手臂橫放於胸前“怎過嘟嘟。”
    尉遲寶琪也懶得糾結他的發音，起碼他努力了不是嗎，擺擺手就拖了椅子坐下。
    “灰熊，你怎麽在這裏？”
    父親灰熊微微低頭頷首“尊敬的羽蛇神代言人，我受阿爾托的委托，希望與您促成接下來的商談。”
    托爾特克的首領阿爾托瞪大了眼睛，看來傳言都是真的，這個人真的會說瑪雅人的語言，真的是羽蛇神的侍從、代言人。
    托爾特克的語言夾雜著瑪雅的語言和他們自己的語言，是一種混合類型的語言，更像是瑪雅的方言。
    既然父親灰熊拿了好處做了中間人，那尉遲寶琪也樂得讓他賺這份好處，起碼父親灰熊現在穩穩坐著全體瑪雅人首領的位置，賣他個麵子後續漢化也有益處。
    “說說吧，想要商談些什麽，有些越過底線的東西，你心裏清楚。”
    父親灰熊看了一眼阿爾托，阿爾托眼神有點黯淡，隨即又振作起來。
    “阿爾托他和我說過了，他們願意強迫禁止人祭，是否能保留一些自願人祭？”
    尉遲寶琪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節奏十分緩慢，隨著稍重的一聲敲擊在桌麵上“自願？那些涉世未深的青年，女子，孩童，隻因為可以獲得連續一個月吃飽的獎勵，自願去做人祭的祭品，任由祭司劃開他們的肋下，徒手摘除掉他們的心髒，獻祭給所謂的神明？”
    尉遲寶琪也懶得跟他們說這麽多“羽蛇神不喜歡。”
    原本還想狡辯的阿爾托低下了頭，托爾特克得以進入交易所的那些族人也都聽得懂瑪雅語言，都低下了頭。
    父親灰熊歎了口氣“阿爾托，你也聽到了。我們瑪雅已經放棄了所有人祭的情況，就算出現祭祀也是用動物，祭祀完成之後的那些動物血肉也給族人們分食，人祭真的不好。”
    阿爾托有些頹喪，作為一個好戰、善戰的族群，他們自然知道麵對羽蛇神的軍隊自己毫無勝算，光是看秦武衛一眼就知道差距太大了。
    但是同樣，作為一個好戰的族群，他們急迫的需要一個好戰的信仰，可以讓他們在屍山血海的洗禮中獲得一些靈魂上的平靜。
    “我同意禁止人祭、血祭。”
    有些托爾特克的族人直接當場泣不成聲，有些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噙著淚水想要透過交易所的天花板看到天上的神明。
    尉遲寶琪沒有催促他們繼續商談，信仰崩塌的情況是這樣的，石質武器再厲害也無法敵過槍炮，哪怕神明站在他們這一邊。
    阿爾托嗬斥了幾句自己的族人，轉頭看向尉遲寶琪“那麽羽蛇神的代言人，我們自願放棄血祭、人祭，羽蛇神會給我們什麽樣的賜福？”
    尉遲寶琪沒說話，等著父親灰熊履行他的翻譯職責，聽完之後身體側向馬周，馬周心領神會低頭聽令。
    “據我所知托爾特克這個族群，並沒有阻礙過我們的發展，也沒有騷擾過我們的雇傭的勞工。”
    尉遲寶琪心裏有底了“瑪雅人襲擊過我，他們的待遇你們覺得如何？”
    阿爾托說不羨慕那都是假的，原本四散在外的瑪雅人族群現在全部歸一，歸一之後應該會出現的食物短缺，水源紛爭全都沒有出現，原因就在於自己眼前這個男人，羽蛇神的代言人。
    “很好。”
    尉遲寶琪一臉平靜“瑪雅人這邊我打算建立初級的學校，學習羽蛇神的文字、語言、文化，你知道嗎？”
    阿爾托眼睛瞪得大大的，父親灰熊也是十分震驚，自己也就是和馬周提過幾次，沒想到都督真的同意了。
    尉遲寶琪看他們這麽震驚“這隻是第一步，後續還有別的福利，這都是羽蛇神的恩賜。你們托爾特克和別的族群比有什麽優勢嗎？比如父親灰熊的部落是製作黑曜石武器的。”
    尉遲寶琪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父親灰熊會幫托爾特克人說話，原來是老顧客了。
    阿爾托拿出一小袋子黃金“我們征戰所得，像這樣的東西我們還有很多，聽父親灰熊說你很喜歡這個。”
    尉遲寶琪撇撇嘴“你可以用這些東西換貨幣，但是你這些東西是征戰所得，以後你去哪兒征戰獲得這些東西？這不就是無根之水，花完就沒了嗎？”
    阿爾托撓撓頭，看向父親灰熊，示意哥們不懂，趕緊頂上啊，給你的好東西白給的？
    父親灰熊已經在高速運轉了，托爾特克人有什麽厲害的東西嗎？幹仗確實厲害，自從用上自己部落的黑曜石武器之後，那可以說是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但是真說有什麽可以賣錢的東西，好像確實沒有。
    馬周大概問了一下尉遲寶琪現在糾結住的情況，一拍腦袋“托爾特克人雕東西好像在行，我去過他們的神廟，挺好看的。好像叫什麽查爾穆爾，老大一個神像了。”
    聽到查爾穆爾的名字，托爾特克人全都盯著馬周看，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要念誦他們戰神的名字。
    “喲，都在呢哥幾個？哥，談事兒呢，那我先回去巡邏去了啊，就不打擾你們了。”
    尉遲寶琪眼前一亮“去哪兒，麻溜坐下，快快快，有你的事兒。”
    秦懷道有些疑惑，這裏還有我的事兒呢？
    “咋了哥，啥事兒？”
    尉遲寶琪指著托爾特克人“你看他們體格子怎麽樣，秦武衛要不要擴個編？”
    秦懷道一臉為難“體格都行，吃的跟爛泥一樣，還能長出這種體格肯定不差，不過秦武衛可都是百戰老兵才能進，要麽就是子承父業，從小就耳濡目染懂戰陣之道的，這會有意見的吧。”
    尉遲寶琪一拍桌子“這好辦啊，待遇重新規定，然後訓練他們管理這裏，作為大唐離岸的執法部門不就行了，土人管土人，他們也有了工作，治安也能加強，你天天巡邏不累啊。”
    尉遲寶琪把自己的想法跟父親灰熊和阿爾托說了，阿爾托倒是沒什麽意見，父親灰熊為難了。
    “他們托爾特克人有著我這一層關係，雖說沒怎麽征戰我們瑪雅人，但是劫掠還是有的，這會不會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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