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賢當然想過讓慕家養著自己。
    畢竟自己都淪落到被人收養的地步了，還有什麽好挑的？
    被人收養和被慕鳶包養差不多。
    當初方賢答應過來照顧慕鳶就是這個原因。
    都跪了，都惡心完了，那就跪的再徹底一點，把所有惡心一次性經曆完。
    努力討好慕鳶，努力討好慕家，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的高一點。
    方賢當時心裏想的是，隻要讓自己進入慕家。
    那他就能在成年的時候，徹底將慕家納入自己麾下。
    然而，事不如人願。
    彼時彼刻的方賢的計劃沒有暴露，但是慕鳶的母親卻不願意他留下來。
    理由很簡單，因為慕鳶喜歡方賢，慕家不可能讓慕鳶和一個窮小子在一起。
    而方賢那時還沒搞懂喜歡是什麽東西，所以他沒看出來自己的危險境地。
    所以，慕鳶的媽媽在最後一天的時候找到方賢，讓他離開慕鳶，離開慕家。
    知道和資本對抗是什麽後果的方賢，沒有選擇硬碰硬。
    他選擇了後路，被收養。
    也就是現在的養父養母的家。
    人活著就有希望，就算低了些，他也不會泄氣。
    若不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讓他被養父養母從家趕走
    “都過去的事情了，討論如果還有什麽意義嗎？”
    “你現在，在和岑語詩交往嗎？”
    “是的。”
    “那我呢？我不是也是按照你的想法打造的嗎？”
    方賢是離開了慕鳶，但是他的影象，卻一直停留在慕鳶心中。
    她的樣貌，現在的擁有的榮譽，甚至是走路的氣質，全都是按照方賢的喜好打造的。
    “你讓我按照這個樣子打扮，我就這樣打扮了，你說我適合混演藝圈我就去了，你覺得我能夠拿到三金大滿貫，我現在終於拿到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方賢沒有回應她，而是說道“這就是你和周藤合作的理由？”
    “你果然猜到了，我什麽都瞞不了你，我的一切都為你而存在，如果你不看向我，那我就摧毀你現在的幸福！”
    方賢輕輕一笑“你覺得做得到？”
    慕鳶臉色變得陰狠“你猜猜，周藤現在在不在安市？”
    “所以，你是篤定我會留在安市？你真的覺得你這麽了解我？”
    “嗬嗬，我研究了你七年了，如果連這都猜不到，還說什麽大話呢？怎麽辦？你猜猜如果岑語詩看見你上我的車，還和我有這麽多親密的舉動，她會怎麽想？”
    “肯定會很傷心吧？如果這個時候，周藤給了她一個寬闊的臂膀，她又會怎麽樣？”
    黑暗中的一縷陽光，是有多麽吸引人，這一點方賢比誰都清楚。
    方賢點點頭“要不要打電話確認一下？你的計劃應該已經執行完畢了吧？”
    方賢這句話讓原本自信滿滿的慕鳶懵了。
    方賢為什麽如此自信？是裝腔作勢嗎？
    “你的計劃無非是挑撥我和岑語詩的關係嘛，現在有兩種可能，岑語詩按照你的計劃被周藤迷惑，又或者沒有被迷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不就好了？”
    要問方賢為什麽如此自信？
    其一，岑語詩是岑文東的女兒，虎父無犬子，大概率不可能被迷惑。
    其二，就算小概率事件發生，岑語詩真的背叛了方賢。
    方賢不說絲毫不在乎，但也差不多。
    求道的心，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給拖累？
    隻不過那個時候，方賢必須開始圖謀岑樹商會了。
    方賢一開始和岑語詩在一起，大部分原因是為了岑樹商會。
    岑樹商會太龐大了，方賢想要圖謀的話，需要製定一個長期的計劃。
    而且在拿下之後，還要將裏麵的老人都給換掉，想想就麻煩。
    但如果和岑語詩結合的話，那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了。
    畢竟，就算方賢真的能將其收入囊中，也還是需要一個人才來替他管理。
    但要問他對岑語詩有感情嗎？
    當然有，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就算是狗都會有感情。
    但是這種微不足道的感情，不足以成為他的絆腳石。
    “現在選擇權交到你手裏，打還是不打？”
    原本自信滿滿能挑戰方賢底線的慕鳶，在看見方賢絲毫沒有緊張的眼神時，她的心髒再次加速。
    就是這樣，無論做什麽事，都覺得好像遊刃有餘的方賢，是最吸引她的。
    慕鳶還沒有做出選擇，岑語詩的視頻電話打了過來。
    “看來不需要選擇了。”
    方賢點開接通按鍵，“怎麽了？語詩？”
    岑語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方賢往慕鳶的方向瞟了一眼，“是來查崗的嗎？”
    “不是啦，就是那個”岑語詩是來查崗的，但是她不能和方賢這樣說。
    因為查崗意味著不信任，但是內心的擔憂又讓她不得不那麽做。
    而此刻的慕鳶，正猶豫自己要不要出聲。
    隻要自己一出聲，就能加深岑語詩的不信任。
    但是直覺卻告訴她，不出聲的為好。
    在找到方賢之前，她是抱著得不到就毀掉的態度。
    但是如今，方賢的淡定超乎了她的預期。
    她無法想象，如果方賢真的發瘋會做出什麽事情。
    方賢將攝像頭一轉，慕鳶的完美的臉，出現在屏幕中。
    而在她身後的，是岑語詩充滿回憶的地方。
    “安啦，我可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對吧？大小姐。”
    慕鳶稍微愣了一下，岑語詩也怔住了。
    “快過年了，你們都有能回去的地方，可在我的記憶中，隻有這個地方稍微有些歸屬感，想著有慕鳶這個熟人在，能稍微找回當初的一些感覺。”
    “隻可惜啊，現在學校變了，人也變了。”
    方賢的眼睛似乎被霜打濕了。
    “語詩，你知道嗎？孤兒院被拆了，我找不到家了。”
    突如其來的委屈，讓岑語詩和慕鳶雙雙不知道怎麽辦了。
    原本的懷疑和憎惡，被愧疚所替代。
    這種愧疚，是半夜都能被驚醒的程度。
    “方賢”
    岑語詩想要說些什麽，忽然看見屏幕天旋地轉。
    再撿起來的時候，屏幕當中，隻剩下慕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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