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年前，蘇瑤和蘇嫿無法在一起的原因，就是因為蘇瑤不是血靈之體。
    無法變成僵屍，無法擁有永恒的壽命。
    人類的壽命不過短短數十年，古人的壽命更短。
    “在我再次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係統為了報答我困住畫小姐千年之久，獎勵我血靈之體，為了讓我們這一世能長相廝守。”
    “它還說兩千年之後的今天，高級攀登者已經很多，畫小姐雖強，但已經不是無敵了。”
    千年前尚且出現了專門針對畫小姐的係統，千年後，高級攀登者越來越多的今天。
    “它希望我能勸解畫小姐可以隱居起來，避免這方麵的紛爭，如果她願意，甚至也可以成為攀登者。”
    這樣做，對於蘇瑤來說，確實是最好的情況。
    隻要愛人平安無事，站在哪個陣營都無所謂。
    換位思考一下，方賢站在蘇瑤的位置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是，“畫小姐不會站在你們那方的。”
    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蘇嫿已經放下了過去，再次見麵的時候，她會和蘇瑤劍拔弩張。
    因為屠族之仇，不共戴天。
    “我知道，反正我這垂老之軀，已經沒有什麽活頭了，隻想在人生的終結最後見她一麵，和她親口說一聲抱歉。”
    夜晚的風，吹動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顯得如此淒涼。
    直到麵具下的聲音傳出“回頭看看吧。”
    蘇瑤回頭，隻見一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倩影，如同上千個夜不能寐的影子浮現在她麵前。
    時間悄悄的停止了。
    “畫小姐，是你嗎？”
    雖然是多世疊加起來，蘇瑤也仍然活過了兩千歲。
    “現在我叫蘇嫿，好久不見，阿瑤。”
    人生不過一場聲勢浩大的傷痛與離別，隻期待能再和你說上一句“好久不見”。
    如同兩千年前，兩人的初見。
    畫小姐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一樣，那麽美麗，那麽夢幻。
    隻不過兩顆心髒，一顆早就停止了跳動，另外一顆，馬上也要停止了。
    “對不起。”蘇瑤說了這麽一句，已然閉上眼睛，準備好了受死。
    蘇嫿手中的指甲伸長，兩人的默契，不需要多言。
    終結在這兩句半已經足夠。
    蘇瑤沒有反抗，任由蘇嫿的指甲刺入她的心髒。
    然而下一刻，蘇嫿胸膛忽然破開！
    忽如其來的轉變，讓蘇瑤始料未及。
    心髒被刺中的她，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蘇嫿雖然感覺不到疼痛，但還是將爪子從蘇瑤的胸膛抽了出來。
    反手一揮，將方賢的麵具劃開。
    他的麵容出現在蘇瑤麵前。
    蘇瑤眉頭一緊，這張麵孔她怎麽看怎麽眼熟，這不就是
    “酒爺嗎？”
    方賢的麵具重新回到他的左手中指處。
    “我也沒想到，道術聯盟的開創者，蘇瑤蘇祖師，竟然還存活在這個世上。”
    “而且還離我這麽近。”
    “當初我在青蓮宮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了，一個上百歲的老人，竟然有如此實力，不枉我叫你一聲老仙人啊。”
    青蓮宮的首席，寧雪妍是現在道盟的盟主。
    她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但一個小門派，沒有資源沒有香火，怎麽可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弟子？
    當時方賢想不通，現在方賢知道了。
    “你當時說上山是為了尋求長生，是為了活得久點，然後好見你的畫小姐對吧？”
    方賢手中憑空出現一把槍，對準二人。
    “今生不能相守，盼你們來世能長相思守。”
    此刻，蘇瑤心中不再存有對蘇嫿的愧疚，蘇嫿心中不再有對蘇瑤的憎惡。
    兩人都不怕死，但是都不希望心上人同自己一起死。
    “且慢，酒爺，蘇嫿不能殺，她是九界最強衛士，若是她死了，就沒有人能夠製衡係統了。”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方賢緩緩說出這八個字，讓蘇瑤的眼睛睜大。
    這八個字，蘇瑤再熟悉無比。
    當初她屠殺妖魔鬼怪的時候，說的就是這八個字。
    蘇嫿這個時候有話說了。
    “阿瑤她不是僵屍，放過她，她沒幾年活頭了。”
    然而，“她曾經是宿主，光憑借這一點，她死兩千次都不夠的。”
    蘇嫿是衛士，但她不是人類，並且還將人類當成食物，她不會為了人類而戰。
    蘇瑤是人類，但她是係統宿主，擾動世界不安定的傀儡。
    站在世界的對立麵。
    毫無疑問，她倆都是頂尖強者，但都不是和方賢一樣，站在人類，站在世界這邊的。
    “在深思熟慮之後，我覺得你們倆還是死了比較好。”
    方賢的嘴上功夫，總是能說到對方的心坎。
    方賢走在陽光下，和她們這些活在世界陰暗之處的人確實不一樣。
    然而在臨死關頭，兩個人也算是看開了。
    蘇瑤看向蘇嫿，“畫小姐，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你說。”
    “把我變成僵屍，我如今是血靈之體，變成僵屍可以和你一起美美的死去了。”
    在方賢的注視下，蘇嫿咬向蘇瑤的脖頸。
    “我們的相愛本來就是錯誤，壽命的不平衡隻會給我們帶來痛苦。”
    “而如今，我們終於可以長相相守。”
    這個吻，穿越了時間和空間。
    呈現在方賢麵前。
    而方賢，他的目光始終沒有改變，仍然是那樣堅定。
    活了兩千奶奶的蘇嫿和蘇瑤在遇到係統的時候迷茫了。
    隻有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迷茫過。
    站在人類一方，站在世界一方，隻不過是他的保護色。
    他真正追求的是道。
    自由之道。
    其中必不可少的是他的內心。
    “磅磅”兩槍！
    蘇嫿睜開眼睛，她的愛人，已經變成了曾經的美貌。
    再看腦袋，上麵沒有槍眼。
    兩人轉頭一看，隻見方賢蹲在了距離兩人很近的地方。
    似乎已經觀摩了很久。
    她們往後一跳，在警戒著方賢。
    “我才發現，僵屍似乎是沒有口水的，你們接吻的時候不幹嗎？”
    就像是玩笑一樣的問題，並沒有降低二人的戒心。
    不等二人發問，方賢就開口回答道
    “我是喜歡大團圓結局多一點啦，活著不容易，好好珍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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