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大鋒的投降，臨近大原的幾個城鎮，成為了接納災民的地區。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地方，表麵上還是大鋒的，但實際上已經屬於大原了。
    因為災民的人數大於原住民，所以即便少數人不同意，也無可奈何。
    原國的眼下之難算是挺過去了。
    此戰的兩大功臣，方賢還有禾森的關係也得到了和解。
    這場大冰期比方賢想象的時間要長的多，在攻破寒隆的三年之後又兩年，終於是停了下來。
    大原國的舊國都被淹沒，方賢提前的遷移讓大原避免了被上天一波帶走的可能性。
    汪瑞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北方的海水河水全都被冰凍，漁業還有農田都收到了不少影響。
    許多人無家可歸，災民浪人也紛紛出現。
    大鋒也發生了一件大事，老鋒王金箔死了，由他的兒子金川斥繼位。
    不過除此之外，並沒有受到天災的影響。
    在這兩年內緩慢的恢複中。
    原國，方賢的改革基本上已經完成，整個國家上下無不是稱讚方賢的改革成功。
    百姓們信服方賢，因為他們知道，是方賢帶給他們公平。
    在政治上，方賢將原先的郡縣製改為行省製，將地方的管理劃分的更加細致。
    官員摒棄原來的世襲製，改由科舉推行人才，招收真正的有才之士。
    穩定民心方麵，方賢禁止浪人商人帶入大原偏門詩詞歌賦，準許經過正統渠道傳入。
    同時，方賢頒布了水利法，漁業法。
    不準商船私自走私，防止漁民過度捕撈。
    雖然這也收到了一些漁民的反對，可最終事實還是證明，方賢說的是對的。
    還有一個不是政治方麵的東西。
    方賢觀察天相，總結了大原境內乃至四國境內所有部分的氣象，以及各處大河的汛期和潮期。
    農業和漁業得到了大力的發展。
    大原的大部分地區全都擺脫了吃不上飯的危險。
    因為兩年前的那場勝仗，方賢已經將大原的國土向大鋒推進了上百裏。
    方賢府上，他自己培養的小花園中，方賢正在做一件大事。
    “相公，吃飯了。”
    白雲杉走到方賢身邊，拿起地上的袍子，披在方賢身上。
    “怎麽不穿衣服？冰期雖然沒了，可是冰雪消融，天還冷著呢。”
    方賢握緊她的手，“此等小節就不要再爭了。我這是埋葬一個老朋友呢。”
    方賢埋葬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個夥伴。
    雖然他大多數時間隻是方賢養的一個寵物。
    “一路走好，黑鴉。”
    白雲杉看向方賢，他的鬢角被霜打白了。
    他已不再年輕，他的眼角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豐功偉業。
    他還是如同剛來這方世界一樣英俊，可不同的是，他已經不再稚嫩。
    他結婚了，兩個妻子，餘音和白雲杉。卻沒有一個孩子。
    “節哀。”方賢不動，白雲杉也隻能陪著他站在這裏。
    可方賢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他說
    “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會有人選擇放棄了。”
    “嗯？”白雲杉不理解。
    “我是說我的同事們。”
    方賢的同事，那些攀登者們，漫長的攀登歲月，一層又一層的往上爬。
    方賢耗費了二十多年，才打下來一個國家。
    雖然方賢並不覺得慢，可是若真是這樣，等到方賢回去的時候，上百年是有的了。
    到那時，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己認識的人早就已經不在，回去還有必要嗎？
    似乎是真的沒有什麽必要一樣。
    在這裏，方賢活了二十多年，有事業有愛情。
    和原來的世界沒什麽不同，他在原國付諸的心血，早就超越了他曾經的商業帝國。
    忽然間，方賢腦袋怔愣了一下。
    轉而對白雲杉說道“去把我枕頭下麵的錦囊拿過來。”
    白雲杉正要去，被方賢攔了下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兩人來到了方賢的臥室，從枕頭下麵方賢拿出了他說的錦囊。
    “這裏麵是什麽啊？”
    “不知道。”
    方賢打開一看，裏麵隻有一塊竹板，上麵寫著兩個字，看樣子已經有些年頭了。
    “方賢”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白雲杉沒有注意到，方賢白色的頭發，在她念出來這兩個字的時候，全都變黑了。
    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似乎都好像變年輕了不少。
    可是當她轉過頭來再看方賢的時候，他又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
    “嗯，是一個人的名字，我想起來了。 ”
    方賢摟著白雲杉，“走吧，一起去吃飯吧。”
    夜晚，白雲杉躺在方賢身邊熟睡。
    方賢卻怎麽都睡不著。
    在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方賢就知道，自己似乎又被洗腦了。
    這裏是溫柔鄉，能將所有人都給迷住地方。
    這裏的人或許是真實的，可是方賢不是柳聖。
    這個世界會讓方賢迷失自我。
    就像無數個追求成功的道路上的人，他們會忘了最初的自己。
    就像無數個攀登九層塔的係統，他們也在一次次的攀登中迷失了自我。
    成為攀登者的三個必要條件。
    一個是擺脫身為人類的必敗者身份，也就是擺脫壽命的束縛。
    因為攀登是以百年為時間單位的長跑。
    第二是，用自己最擅長的事情打破世界壁壘。
    方賢是統治，小夢是幫助他人完成夢想。
    第三，“守護住自己的本心。”
    這第三乃是方賢在成為攀登者之後，自己總結的。
    方賢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在他人一聲聲的“柳聖”中迷失了自我。
    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枕頭下麵。
    等到他察覺異樣的時候，就會想起自己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落在了枕頭下麵。
    那就是自己的名字。
    在追求成功的道路上，在向上攀登的路上，人類會變得麵目全非。
    所以需要一個目標，來穩住自己的內心，不受世界之塔侵蝕。
    所有係統在向上爬的時候，全都秉承著逃離地球的目標。
    而方賢的目標，自然是“自由”了。
    為了自由，他可以拋棄所有的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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