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亂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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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何進壽宴之後,劉俊的生活又重新回歸了平靜。
    很多官員都看到了劉俊在何進的宴會上吃癟,心裏明白劉俊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麽作為。
    劉俊也樂的清閑,平時練練武,和賈詡下下棋,要麽就去不夜城和賽碩對對賬,日子簡單且充實。
    何進也沒有征辟劉俊的意思。這也和十常侍最近的瘋狂反撲有著至關重要的關係。
    由於劉俊送給了劉宏數百萬錢,劉宏有了充足的錢財,又開始了自己的享樂。打造宮殿、甄選天下美女進宮。劉宏就像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在作死的邊緣瘋狂折騰。
    這也導致了朝野士大夫的不滿,他們慫恿大將軍何進勸諫劉宏。何進這個二百五還真的就去了。結果就是劉宏發怒,狠狠地嗬斥了何進一回。
    十常侍見劉宏遷怒何進,立馬就開始安排人手彈劾何進和三公。
    安靜沒多久的朝堂,又開始新一輪的爭鬥。而這一切看似和百姓無關,卻也非常的致命。
    朝堂忙於爭鬥,最開心的還是地方官員,他們如同土皇帝一般,不斷搜刮民脂民膏,以求自己能夠更上一層樓。
    而世家大族更是狠辣地加速土地兼並,大量的貧苦百姓無立足之地,成為流民。
    大漢如同將傾大廈,隻要有人狠狠推一把,就會摔成一片碎片。
    而這個人已經出現了!
    冀州,巨鹿!太平道總壇!巨鹿本來就是一個小城,但經過張角三兄弟的努力與修建,如今足以和一般的大城市相提並論。相對其他城池而言,整個巨鹿更像是一座軍營,每個出入口都有太平道的教徒把守。家家戶戶都懸掛黃布,每個人人頭上都綁著一條黃帶,供奉也是大良賢師張角及其三兄弟的牌位。
    在巨鹿,大良賢師就是神在人世間的化身。專門下凡來解救萬民,救苦救難。
    大良賢師張角正在傾聽著今年太平道的發展匯報。
    張角的弟弟張梁、張寶坐在其左右兩側,隨後是張角的各個徒弟和心腹。
    “賢師,據各地分舵發來的信息來看,咱們太平道的信眾已經達到了八十萬。荊州、益州、揚州也以派人前往傳教,很快我太平道就能遍布天下,成為天下第一大教!”張牛角大聲說道。
    張寶指正道“我太平道已經是天下第一大教!隻要大哥登高一呼,天下雲集響應!”
    “大良賢師!”周圍的張角心腹齊聲高呼。
    張角輕輕咳了一聲,四周立刻變得安靜,眾人一臉虔誠地等待著張角開口說出至理名言。
    張角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人上人的滋味,一旦擁有過就無法停止。
    遙想當年,張角不過一落魄書生,何曾想過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貧道得仙人指點,賜下太平要術!十數年來,為天下芸芸眾生謀取解脫。”張角沉聲說道“然蒼天已死,眾生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不可自拔。故而貧道決意以黃天代蒼天,眾生皆受我太平道庇佑!”
    “賢師仁慈!”眾多心腹急忙跪拜。
    這些太平道人,不是張角的嫡傳弟子,就是門人精英。他們從張角那裏學來了太平道的咒語和法術,對於張角是絕對的忠心。
    而張角口中的話,那就是改天換地,推翻大漢朝廷。太平道的教眾幾乎都是貧苦百姓,他們在腐朽的朝廷統治下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太平道不斷宣傳者大良賢師的神跡,讓很多貧苦百姓看到了希望,有了精神寄托,加上符水治病的神奇效果,教眾人數與日俱增。
    “回稟賢師,如今我太平道已分為三十六方渠帥,隻待時機一到,定可改天換地!”張梁恭敬地回答道。
    “馬元義那邊如何了?”張角詢問道。
    為了方便自己的大計,張角把所有的教眾分為三十六方,一方就是一支軍隊,為首的就是渠帥。大方的人數有一萬餘人,小方也可以達到數千人。
    而巨鹿這裏則是有兩萬精銳,號稱力士,乃是太平道之中的精壯組成,戰力不俗。
    張寶早就已經派人在民間散播“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謠言,目的就是為了蠱惑目不識丁的普通百姓,利用太平道的教義來迷惑,鼓動他們造反。
    事實證明,在古代,這一套真的很有用。貧苦百姓還真的信了。
    而張角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人,他做了一個龐大的計劃,將三十六方渠帥隱藏在各地,決定於甲子年起事。
    而他們進攻的首要目標則是洛陽。
    張角口中的馬元義,是太平道之中難得的人才。張角給了馬元義一個至關重要的任務——攻打洛陽!
    張角為了能夠給大漢朝廷致命一擊,吩咐馬元義秘密帶領數萬教眾潛伏於鄴城。現如今張角急需知道馬元義的動向。
    到達鄴城之後,接下來最為重要,同樣是最為隱秘的事情,就是馬元義前往洛陽。
    張梁拱手說道“師兄放心!馬渠帥已經在路上了,一切都十分順利。”
    “莫要掉以輕心!給馬元義下令,在鄴城安頓完畢之後,即刻前往洛陽。叮囑他小心,那人太過陰險,以防不測。”張角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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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的眾多門人弟子聽得雲裏霧裏,他們隻是知道張角有些事情不會告訴他們。
    造反可是株連九族的行為,張角不得不謹慎。最為關鍵的還是張角這邊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不能走漏了風聲。
    張寶朗聲說道“那幫閹人視財如命,隻要錢給到位!怎麽樣都成!師兄就放一百個心!”
    這事乃是太平道的機密,在場眾人之前隻知道馬元義有秘密任務前往洛陽。為了保險起見,張角並沒有告訴手下心腹。早早沒有想到,張寶這貨居然當眾說出來。
    在場的張角弟子為之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師父會選擇和閹人合作。這天下如此腐朽,閹人可是其中的禍根啊!
    張角也一直宣傳自己和宦官勢不兩立。張寶此舉是生生打了張角的臉。
    “混賬!胡說八道!道心不穩,滋生心魔!給貧道滾回去默寫太平經!”張角惱羞成怒,直接嗬斥張寶。
    張寶很是恐懼,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退下去。
    張角回過神來,對手下心腹弟子說道“黃天尚未成功,爾等還需努力!待甲子一到!天下歸一,萬世太平!”
    張梁也開口說道“都下去吧!師兄要開始清修!”
    門下弟子紛紛告辭離去。
    四下無人,張梁勸慰張角道“大哥,三弟是無心之失。你莫要生氣!”
    在外人跟前,張角三兄弟以師兄弟稱呼對方。隻有到了私底下,才會有兄弟情。
    張角沒好氣地說道“三弟魯莽!如此隱秘之事,怎麽可以說出來!誤我大事!”
    張梁歎了一口氣,他也知道張寶的性格乖張,這幾年還算是好的了。
    “算了!反正這事遲早會被人知道!成大事不拘小節,一切都是為了太平道!”張角最後還是沒有生張寶的氣。
    張梁對於張角的性格還是有了解的,知道其很重感情,沒有道家中人的無為無情。
    “這些宦官最為信不過,汝可確定封諝那廝能夠與我太平道合作?”張角還是覺得宦官不是那麽可靠。
    張梁回答道“封諝在十常侍當中地位極低,常常收到打壓。這些年來受我太平道感化,已有迷途知返之象。我教中渠帥多有與其走動,獻上不少錢財。封諝也為我太平道廣納教眾出了力氣。我太平道若是起事,他封諝也沒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和咱們合作。除非他想死!”
    張梁這話是大實話。
    太平道用符水治病,以此吸收教眾。此舉引起了禦史警覺,上報朝廷,說明利害關係,懇求朝廷杜絕太平道。張角擔心太平道的發展,授意張梁向十常侍中的封諝行賄,讓他出手給個方便。
    錢給到位,封諝立刻就在劉宏耳邊說了一大通。什麽太平道乃是黃老學說,崇尚無為。救治百姓會引起禍端,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劉宏覺得封諝說的有道理,並沒有聽從禦史之言,反而允許太平道發展教眾。
    且張梁這邊每個月都會給封諝送上一筆巨款,封諝沾沾自喜,準備悶聲發大財。殊不知,上了太平道的賊船。
    張角頻頻點頭,說道“若是封諝能夠助我成大事,將來不妨給他一個榮華富貴!”
    “大哥仁德!”張梁誇讚道。
    張角站起身對張梁說道“去看看三弟吧。這小子真讓人不省心啊!”
    張梁為之一笑,他就知道張角是一個好大哥。
    張角和張梁兩人來到了張寶的房間,推開了張寶的房門,然後兩人就愣住了。
    張寶氣鼓鼓地坐在床邊,而張角的一個弟子唐周卻是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
    張角臉色不悅,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張寶沒好氣地說道“大哥,我讓這廝給我拿來筆墨,方便我默寫太平經。這廝居然將墨水灑在我身上!真是氣煞我也!”
    “師父,我冤枉啊!”唐周萬分委屈地說道“三師叔不分青紅皂白,硬是說我弄髒了他的衣服,直接打了我一頓。還請師父做主!”
    張角臉色鐵青,他深知張寶的性格,也知道唐周說的是真的,於是惡狠狠地盯著張寶。
    張寶自知理虧,不敢直視張角的眼睛。
    反倒是張梁對唐周嗬斥道“讓你說話了麽?你要是沒有做錯,三師叔會打你?給我下去好好反省!一點顯示器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唐周內心一陣憤怒,他這些年來為太平道付出了汗馬功勞,沒想到張角兄弟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人,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一個報複的心思在唐周的內心萌芽。
    即便再不甘心,唐周也隻能忍著,默默地退了出去。
    張角見自己的三弟如此混賬,狠狠地瞪了一眼後,直接離開了張寶的房間。
    張梁在張角走後,對張寶說道“你啊!還是這麽任性!都把大哥給氣壞了!”
    張寶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他就是不認錯。
    張梁無可奈何,他們三兄弟相依為命,張寶最小,一直都被他們給寵著,養成了跋扈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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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梁可能不知道張寶的一個任性,成為太平道的禍根所在。
    而張角回到自己的臥室之後,就讓人將唐周叫了過來。
    “拜見師父!”唐周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他想著剛才張角都沒有替自己做主,實在是不是一個稱職的師父。
    張角盯著鼻青臉腫的唐周,心裏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即刻動身前往洛陽!配合馬渠帥行事。”
    “啊?”唐周傻眼了,張角居然要趕他去洛陽。
    太平道將要造反,進攻的首要目標就是洛陽。洛陽是一個建功立業的地方,也是最為危險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身死人手。
    唐周沒什麽大的追求,隻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地活著,最後成家立業,度過一生。張角讓他去洛陽,那是推他進火坑啊。
    “怎麽?貧道給你一次建功立業的機會,你不珍惜?你不想去?”張角看得出唐周的不願意。
    張角在太平道說一不二,如同神明般的存在。唐周想要拒絕是不可能的,隻能硬著頭皮領命道“徒兒領法旨!”
    “去吧!日後貧道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張角寬慰了一句。
    現在說這個,唐周也覺得無所謂了,乖巧地走出了張角的房間。
    張角在看著唐周離開,最後歎息了一口氣。他深知張寶的性格,若是讓唐周繼續留在巨鹿,張寶絕對會不停地刁難唐周。唐周逆來順受慣了,可張角卻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徒弟會有這樣的下場。所以張角還是果斷地給唐周一次展現自己的機會,同時避免一些不愉快,影響太平道的和諧。
    有張寶這樣的弟弟,張角真是操碎了心。
    隻是張角沒有想到的是,就是今天他的這個決定,導致了自己的滅亡。
    唐周收拾完自己的東西之後,就騎上快馬往洛陽趕了過去,臉上的表情陰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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