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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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董卓剛剛指揮完戰鬥,氣喘籲籲地在虎牢關上休息。
這些年的沉迷酒色,已經把董卓的身體給磨壞了,無法像以前那樣的勇猛殺敵了。
聯軍的攻城部隊後撤了。
聯軍的攻勢十分凶猛,要不是虎牢關險要異常,恐怕都被攻破了。隨著傷亡不斷地加大,聯軍各路諸侯都有點受不了,紛紛勸說袁紹退兵。
袁紹也知道短時間內無法攻破虎牢關,於是命令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等聯軍退去之後,虎牢關下留下了大量的屍體,聯軍的,西涼軍的都有,如同地獄一般的恐怖。
劉俊鎮定自若地看著聯軍不斷地返回,他看了看虎牢關上的董卓等人,臉上露出了冷笑,心想董卓,想來你怕了吧。
而聯軍的諸侯們,臉色更是一陣發白。他們這次損失的兵力太大了。若是繼續進攻虎牢關,恐怕他們的家底都會打光的。
袁紹看著傷亡慘重的諸侯,內心卻是有一點欣喜。諸侯們損失越大,西涼軍的傷亡也不會小。到最後,無論是勝敗,袁紹身為盟主,又沒有動用到自己任何兵馬,獲得的好處最大。
唯一讓袁紹比較忌憚的就是劉俊麾下五千騎兵是一點傷害都沒有。劉俊現在可謂是諸侯中唯一一個沒有受到傷亡的諸侯。
袁紹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指責劉俊。畢竟騎兵也不利於攻城。要是袁紹下令劉俊參與攻城,別說是劉俊會不會發火了,其他諸侯都會知道袁紹的險惡用心。
且大部分的諸侯現在對劉俊的態度,比袁紹這個盟主還要恭敬。袁紹就非常的吃味,心想吾才是盟主啊!
諸侯們都知道袁紹是盟主,但劉俊的威懾力更大啊。哪怕是坐在劉俊的身邊,萬一說錯話了,誰知道劉俊會不會扭斷了那人的脖子。
這就是武力強大的好處。無論有沒有良好的道德和素質的人,都必須在劉俊麵前心平氣和地說話。
這裏麵表現得最徹底的就是袁遺和張超。他們十分後悔自己之前說的話太過分了,現在拚命巴結劉俊,希望劉俊可以大人有大量,忘記之前的不愉快。
對於這兩貨的行為,劉俊隻能付之一笑,表示自己都忘記了。
得到這樣的答案,袁遺和張超才安心不少。
此時的劉俊看向了虎牢關,發現了呂布的身影。
想到自己差一點被呂布給殺了,劉俊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給劃破的表皮,似乎在告訴劉俊之前的危險。
“呂布啊!吾本以為自己可以碾壓世間的武將,看來是自大了!”劉俊暗自告誡自己日後不能太過驕傲了。
之前的單挑鬥將,劉俊是占了不少的便宜。呂布之前和張飛、關羽、劉備桃園三兄弟大戰了差不多一百個回合,體力消耗巨大。
哪怕劉俊以德服人,給了呂布一定的喘息時間,呂布的體力也沒辦法恢複到巔峰。而劉俊卻以逸待勞,這樣都拿不下呂布,劉俊有何臉麵說自己可以打贏呂布呢?
劉俊不由得設想,要是呂布舍生忘死和自己決鬥,恐怕以劉俊現在的實力,最低也會付出重傷的代價。
呂布也是發現了劉俊,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一次的鬥將,呂布從中獲得了巨大的經驗。
“劉俊,下一次相遇,吾就不會輸給你了!”呂布內心想道。
聯軍是後退了,但董卓卻心中不安。在攻防之中,董卓發現劉俊一直死死地盯著他,那眼神似乎要把董卓給千刀萬剮了。
戰鬥結束之後,董卓立刻下了城牆,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不敢在虎牢關上逗留。
董卓狼狽的樣子,讓很多西涼將領十分擔憂。
李儒急忙跟上來,走進了董卓的營帳。
隻見董卓喝了一大碗水,然後有點疲倦地坐在營帳之內。
李儒進來後,語氣十分柔和地說道“嶽父,守關之戰,交由部將去做就好了。您沒必要親自上陣。看您如此勞累,小婿看著心疼啊!恨自己不能代替嶽父一二。”
李儒的貼心話,讓董卓感覺心中一暖。
董卓歎息道“若軍中諸將皆如文優,老夫何至於此!”
董卓惆悵了一會,帶著巨大的憂愁,對李儒問道“文優,如今關東諸侯聯軍攻打虎牢關,誓不罷休。白波黃巾蠢蠢欲動,西涼馬騰更是狼子野心。老夫憂心忡忡,該如何是好?”
現在的情勢對董卓真的十分不妙。
關東諸侯討伐董卓,擺明就是要打入洛陽,將董卓置之死地。雙方總有一個要倒下去。董卓幾乎用盡了手段,聯軍都不肯放棄。特別是劉俊放下豪言,要董卓洗幹淨脖子。董卓想想都覺得害怕。
另外一個讓董卓頭疼的就是馬騰了。馬騰在劉俊離開涼州之後,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成為張溫的提拔,準備用來對抗董卓。然而馬騰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他表麵上是遵從張溫的命令,暗地裏卻和董卓溝通,大表忠心。當時馬騰的實力不強,根本沒辦法和董卓對抗。董卓也願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足了馬騰發展的時間和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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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馬騰在董卓離開涼州之後,立馬就起了不該有的野心,開始拉攏羌人、邊軍,隱隱有取代董卓在涼州的地位。
董卓都後悔當初自己為何不宰了馬騰。
而最後一個讓董卓頭疼的就是白波黃巾。大漢天下遍布黃巾餘孽。其中實力最大的就是黑山黃巾。而白波黃巾就是黑山黃巾跑到河東發展起來的。黃巾餘孽郭太在司隸河東郡白波穀掀起反旗,故所以稱為白波黃巾。如今郭太聚眾十幾萬,不斷向洛陽逼近。
之前董卓派出了牛輔前往鎮壓,可惜被擊敗了,損兵折將。最後還是靠著呂布前往鎮壓,才把白波黃巾的勢頭給打壓。
這一次虎牢關對峙,董卓可以預見白波黃巾一定會抓住機會落井下石。
到了那個時候,董卓就非常麻煩了。
董卓曾想過要堅守城池,與各方死磕。但仔細盤算下來,董卓最後避免不了滅亡。洛陽是富庶,土地肥沃。但受到戰亂的影響,百姓無法生產,無法錢糧給董卓。沒有錢糧,董卓拿什麽來供養軍隊?說不定到了最後,董卓都會被餓瘋了的士兵給撕了。
一步步走到現在,董卓經曆太多了。麾下統領的兵馬越多,對一個諸侯來說絕對是實力的象征。可這些兵馬就像一把雙刃劍,可以擊敗敵人,也可以讓自己萬劫不複。
對於董卓的處境,李儒十分清楚。錢糧一直都是西涼軍的軟肋,要不然董卓和李儒等西涼軍首腦也不會屢屢縱容士兵劫掠了。
在苦寒的西涼,軍隊幾乎和盜賊差不多,朝廷給不出錢糧的時候,大多數西涼武將都是縱容士兵劫掠。
也就是劉俊平定涼州的時候,以戰養戰的方式,把叛軍劫掠的錢糧充作軍用,才能夠穩住局麵。
李儒和董卓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在沉吟一會之後,李儒對董卓說道“嶽父可聽過一句讖言東一個漢,西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
自大漢建立之後,民間流傳著各種讖言。出自一部叫做《春秋讖》的古籍,流傳甚廣。比如劉辯登基的時候,就有流傳“王非王,侯非侯,千軍萬馬走北邙。”
當然還有影響巨大的“代漢者當塗高”。
李儒說的讖言也是如此。
董卓聽得一頭霧水,問道“此諺語何意?”
李儒故作深沉地解釋道“自高祖斬白蛇,創建大漢,定都長安之後,至王莽篡位,為十二帝。光武中興,定都洛陽,天子更替,亦為十二之數。古語有雲,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此乃天意,意味嶽父理應挾天子,遷都長安。商河天命,下合人道。長安為大漢故都,關中之地富庶,有函穀之固。高祖龍興之地。嶽父虎踞長安,布重兵於函穀關,如秦拒六國,等關東諸侯互相殘殺,嶽父養精蓄銳,強軍東出,橫掃天下。”
董卓聽得心動不已。要是真的按照李儒解釋的那樣,那他真的可以仿照當年漢高祖爭霸天下的手段,穩坐關中之地,靜看關東諸侯火並。
李儒又沉吟道“遷都之事,事關國本。小婿擔憂天子與滿朝文武都會反對。”
“反對?”董卓剛剛才在幻想著自己美好的未來,聽到李儒的擔憂,十分不屑地說道“在老夫的手中,他們敢反對?反了他們!老夫不僅僅要遷都,還要把洛陽所有的百姓都給遷走!還要把洛陽給燒掉!一丁點東西都不留給袁紹他們。哈哈哈!”
董卓越說越興奮,到最後更是猖狂地大笑起來。
“燒掉?!整個洛陽?!”李儒也算是毒辣,但聽到董卓說出這話都感覺到內心一顫。
“他們都要置老夫於死地了。老夫怎麽會讓他們好過啊!文優,你即刻安排!”董卓下定了決心。
李儒一頭冷汗冒了出來,這事情有點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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