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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已經解決了，克萊門汀小姐。[燃^文^書庫][]”卡洛斯有些尷尬地安慰著哭泣的克萊門汀，他的手上沾著鮮血，因此也不好做一些安撫的動作：“大聲地哭出來吧，這或許對你有些好處。”
    卡洛斯見自己渾身是血的也不是個事，便又起身去了廚房——廚房的水缸裏存了一些儲備用的清水，雖然並不算多但至少能夠用來清洗掉身上的血跡——而且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勞爾的屍體也似乎的確有些過於礙眼了，卡洛斯也就順手把勞爾的屍體給拖了出去，從勞爾右側腰部的刀口流出來的血跡蔓延了一路，讓原本幹淨整潔的屋子裏染上了令人稍有反胃的紅褐色。
    等卡洛斯清理完畢回到屋裏的時候，克萊門汀已經不再哭泣了，她用感激的眼神看著梳洗幹淨的卡洛斯，眼神裏滿是憧憬：“請恕我剛才的失態。”
    克萊門汀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角說道：“萬分感謝，卡洛斯……同學。”
    “如果不是您的及時趕到，我現在恐怕就隻是一具屍體，而這個殺人魔也將逍遙法外了。”克萊門汀感謝道，這是陳述事實，沒有一絲恭維的成分在裏麵：“但是我想問的是，您是怎麽知道那個男人是殺人魔的呢？”
    麵對女士的詢問，卡洛斯也不會保留太多的細節，他粗略的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其中提到了被冤枉的萊特霍姆局長——不過認真來說這其實也算不上什麽被冤枉，畢竟出這檔子事的前提原因是萊特霍姆識人不明，如果他能夠提早看穿勞爾的真麵目，那麽也就不會有現在發生的這些事情了。
    克萊門汀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重和撲朔迷離。勞爾的智商很高，他能夠想到利用左撇子的假象來麻痹其他警察的視線，同時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來設置行動計劃，最後甚至能想到通過殺害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的方法來達到同時向見死不救的村民和哈布斯堡家族複仇的目的。
    作為交換，克萊門汀同時也將勞爾向自己傾訴的那一切告訴了卡洛斯。當所有的線索串起來的時候，卡洛斯才最終明白了殺人魔勞爾的真正目的。
    原來僅僅隻是為了複仇……卡洛斯想，他有些為這個叫勞爾的年輕人不值，如果這個年輕人安安心心地當萊特霍姆的接班人，憑借他的智商日後一定能夠輕鬆接替萊特霍姆的職位——而當自己成為了布拉格警局的局長之後，便可以有千萬種方法去進行複仇——這難道不比成為一個殺人魔要好得多嗎？
    卡洛斯搖了搖頭，果然古人所說的“知識決定命運”絕對不是一句廢話，而是一句真正的金玉良言，如果勞爾上過學、讀過書，那麽他顯然不會選擇走上這樣的一個自我毀滅與墮落的極端。
    “那麽，我尊敬的騎士先生。”克萊門汀在卡洛斯的幫助下站了起來：“請問您還記得五年前的維也納嗎？”
    卡洛斯一愣，五年前的維也納？他慢慢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維也納會議上的一切，自己的老師帕累托爵士的據理力爭和黯然神傷，以及他這個失敗者和梅特涅這個成功者之間的恩怨情仇。
    但為什麽這位克萊門汀小姐會知道自己五年前在維也納呢？卡洛斯想到了一個可能，而且想要解釋現在的狀況似乎隻有一個可能。
    特裏德爾為什麽既不關心又非常在意自己“女兒”的安危，殺人魔為什麽打算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殺害一個普通的貴族小姐……卡洛斯的眼神一撇，他看見了擺在木質床頭櫃上的兩片懷表。
    “……克萊門汀公主殿下。”卡洛斯半跪下來，不管還沒凝固的血液浸染自己的膝蓋：“懇請原諒您的騎士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您——抱歉，我來遲了。”
    克萊門汀沒答話，她把自己的左手伸給了卡洛斯，卡洛斯也很上道地接了過來，在她的無名指上吻了一下，隨後站了起來。
    “我想我愛上你了，騎士先生。”克萊門汀向前一步，抱住了卡洛斯，她的長發埋在卡洛斯的胸口，混著血腥氣的芳香氣息讓卡洛斯心神為之一滯：“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想我都離不開你了，我的騎士大人。”
    卡洛斯同樣順勢抱住了她，不過他並不是像克萊門汀這樣愛情入腦的人，在他看來克萊門汀僅僅隻是一個惹人憐愛的小姑娘罷了，接受這樣一個小姑娘的愛情並不是什麽難事，但如何處理之後的事情才是關鍵。
    卡洛斯撫摸著克萊門汀猶如絲綢般柔順的棕黑色長發，現在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克萊門汀是梅特涅的女兒，而梅特涅則是自己的老師帕累托爵士的好友，更別提自己和這位公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卡洛斯臉上泛起了有些苦澀的笑容，有些時候，愛情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是——卡洛斯猛地想了起來，怎麽到現在無論是維爾特還是警察亦或者是胡斯黨都沒來這裏抓捕那個可怕的殺人魔呢？
    維爾特被火急火燎的卡洛斯搶走了鑰匙以後也猛地想起來今天被派去家裏保護克萊門汀的那個男人似乎就叫勞爾。不過既然卡洛斯已經直接趕回去了，自己同樣趕回去便沒有多大的作用，還不如協助在場的警察和胡斯黨人一同去抓捕那個殺人魔。
    但事情並沒有朝著他想象的方向發展，正當他想向羅德尼克和萊特霍姆解釋勞爾的事情的時候，一夥渾身包在黑色大衣，手上拿著步槍的男人從洞開的大門口衝進了警察局——突如其來的襲擊控製住了本有些尷尬的場麵，還讓本身不大的警察局變得擁擠了起來。
    “你們是什麽人！”萊特霍姆又驚又怒，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闖入他的警察局了，胡斯黨的闖入還算可以理解，但這些穿著黑色大衣的人又是哪一方麵的？
    “我是克拉德諾男爵。”一個看起來像領頭的黑衣人走了出來：“根據帝國法令，我們有權逮捕這裏所有的在場人員，同時若遭遇抵抗可以直接就地處決。”
    羅德尼克一聽到克拉德諾男爵這個名號心就涼了半截。或許別人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麽人，但他們的老對手羅德尼克可是清楚得很——梅特涅在布拉格地區的秘密警察頭子，一個心狠手辣毫無人性的儈子手。
    “那麽男爵閣下——”萊特霍姆在布拉格這麽多年自然也知道這個克拉德諾男爵是個何許人也，隻不過這麽多年來雙方井水不犯河水，除開抓捕一些逃犯外幾乎沒有更多的合作與交集，他自然可以肯定這些梅特涅的狗腿子是衝著羅德尼克這些胡斯黨來的。
    按理來說，布拉格市政府麾下的警察局應該和帝國中央直屬的秘密警察是盟友，但布拉格的局勢實在是過於複雜，先不說代表新興資產階級利益的市政府與組成秘密警察的傳統貴族之間處於對立關係，光是對於獨立的態度就足夠令他們老死不相往來了。
    也就是說實際上萊特霍姆和羅德尼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盟友，警察們代表的是統治布拉格並渴望獨立的新興資產階級的利益，而以進步知識分子和中產階級為核心組成的胡斯黨同樣也渴求著自由與獨立——一個共同的目標會讓稍有分歧的勢力相互聯合。可能獨立之後胡斯黨就會與市政府分道揚鑣，但那絕對不是現在，他們現在共同的敵人就是控製帝國的哈布斯堡家族和那些依附於他們名下的封建貴族。
    “但是，皮克斯。”羅德尼克叫出了卡拉德諾男爵的名字，顯然他相當熟悉這個自己的敵人：“你覺得你們現在占據優勢麽？”
    “我從不這麽認為。”男爵把玩著自己的手槍，上麵縷刻有精致的花紋，這顯然不是普通貴族能買得起的：“但我有把握在這裏把你們全部殺光。”
    “但這對你們並沒有什麽好處，不是麽？”羅德尼克問道：“即便你們能夠消滅我們，但你恐怕不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吧，畢竟不光隻有你們手上有武器，我們手上也有。”
    他顛了顛自己的那把步槍，萊特霍姆也在慢慢地把手伸向先前拍在桌上的那把手槍。
    “羅德尼克，你的腦子果然還像當年那樣草包。”男爵大笑著說道：“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們真的敢光憑這麽幾個人這麽幾把槍就想來剿滅你們嗎？”
    男爵往後退了幾步，接著和堵在門口的秘密警察們一起讓開了一條通路以讓光線照射進來：“我們可是給你們準備了一些小小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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