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栩初步了解了下鐵令打開的門後一路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幽寂的石板小路，身側有和雲靄般飄搖的客棧。
    不是實體構造，可望而不可即。
    走進之後，長春河翻滾的聲響逐漸沉沒在黑市大門的冷光中。
    “好暗。”
    小栩蹙眉，輕喃一聲，道路上漆黑的油燈將此路的氣氛渲染得如黃泉路般陰森可怖。
    他連連打了幾個寒顫，長舒幾口氣來緩解壓力，這種氣氛足以讓人窒息。
    林小栩心跳加快，走幾步路便回頭看一眼。
    前後兩個方向的景象都相差不多，都是“暗”的凸顯和象征。
    且，這條小徑上的殺氣格外沉重，就和來到生死角鬥場一樣。
    很快，他走到了路的盡頭。
    映入眼簾，乃是一冷清的集市，集市上的行人打扮裝著都極為神秘。
    多數人戴著麵具和蒙著麵紗。
    他們就和孤魂野鬼般輕飄飄地在街上遊動。
    時不時會駐足在攤位那裏小聲念叨什麽。
    總之，集市的氣氛頗是詭譎。
    抬頭仰望，蒼穹並無大月，卻有慘白的月光灑落而下。
    極盡的死寂還在醞釀。
    每一個在黑市裏擺攤的人都宛若閻王親臨般的威嚴坐在那椅子上一動不動。
    “這就是黑市？”林小栩不安，駐足在黑市的門口，略顯木訥的望著這片陌生的地帶。
    “這麽多攤位和商鋪去哪家賣魔鐵呢？”
    他回過神想起了正事，緊繃的臉皮鬆懈了下，這才願意走到街市中，不過仍是心有餘悸，像是在懸崖的鋼絲上跳舞。
    此處和天壇鎮的氛圍有著天淵之別，在那裏你還能樂嗬樂嗬，體驗紅塵俗事。
    在這裏所有攤主那鷹視狼顧的眼神投來時仿佛在打量小栩是個什麽樣的物品，值多少錢等等。
    隻能說小栩還是太年輕，來到黑市竟然沒有做任何準備，但也無傷大雅了。
    畢竟三州之地的定律永遠不會改變，看似越弱的人越會被高手強者忌憚。
    黑市裏擺攤的攤主們就沒一個是善茬。
    看到小栩感應到對方氣息後也將頭扭向一邊。
    都不約而同地猜測小栩可能是某位上位者故意裝扮成這樣來黑市銷贓或買珍奇之物的。
    見得多了就無所謂了。
    “好多攤鋪，選哪一家呢。”
    林小栩一邊走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人家都說貨比三家，可這是陰險狡詐的黑市啊。
    任何外界想象中的殘酷都會在此地附近一一上演。
    殺人越貨的事別提了，多的隔三岔五就有好幾件腥血之事發生。
    小栩猶豫不決，不敢去一家一家地問。
    他隻是個煉氣期瓶頸的修士，一旦被人盯上想殺他易如反掌。
    小栩來的目的單純是為了賣了魔鐵掙點錢而已。
    畢竟他又不是修魔者，天天背著魔鐵完全是在負重前行。
    他簡單地在黑市裏溜達了會兒，發現這裏每家每攤都是廣收寶物。
    攤主們也是對客人們愛答不理。
    有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有的盤膝打坐，坐視如弓，殺機隱現。
    還有的眼神就令人不寒而栗，像是一匹匹饑渴的狼在等待獵物送貨上門。
    林小栩犯難的左右觀望，最後找到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那名攤主上前詢問。
    主要此人相對於其他攤主來說麵相較為和善。
    一張如餅兒般的白淨大臉，眼睛眯起如一條縫隙
    他的身材太過肥胖，站著不像冬瓜，躺著不像西瓜……
    “攤主，你這裏收魔鐵嗎。”
    “呼嚕……啊，咳咳……”胖子呼嚕打著打著打地嗆了一口口水。
    他咳了幾聲後醒來，睡眼惺忪，昏昏沉沉，吧唧了下嘴，一臉迷惑地打量小栩。
    “煉氣期的小子……你要賣魔鐵？”攤主撐了個懶腰，滿麵紅光，中指上還戴著金戒指，像是地主老財似的。
    “嗯，我這裏有一些魔鐵，不知大叔能否收購。”林小栩從兜裏掏出那些泛著紫光的魔鐵。
    “別叫大叔了，我叫海大胖。我來瞅瞅你這些魔鐵價值幾何。”海大胖接過魔鐵後一一的審查，每一片每一塊都觀察得無比認真。
    “嗯，這些魔鐵質量確實不錯，上邊的魔氣較為純粹，你是從哪兒搞到手的？”
    驗貨之後，海大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並隨口問了起來。
    他的聲音與他的體型一樣臃腫深厚。
    “我是在不周山內撿的。”林小栩回答道。
    “不周山？我滴個龜龜，你膽兒挺大啊，那個地方盛產魔鐵不假，可有幾個能活著出來。”海大胖震驚，重新打量起小栩的全貌來。
    林小栩則皺眉，心頭嘀咕，外界都傳不周山內危險，可他去的時候若沒九煞宮的鬼頭追殺，全程應該是暢通無阻才是啊。
    為何會被外人說成有去無回的死地呢？
    這一點，小栩大惑不解。
    驀的，海大胖也和那釣魚老者一樣瞧見了小栩手腕上的花色手環。
    “你是醉花閣的人嗎？”
    海大胖麵色微變，試探性地問道，語氣和前兩句都截然不同，無形之中有了敬意。
    “我，不是。”林小栩遲疑了下後答道。
    然而，這份遲疑卻令海大胖篤定了小栩的身份，定然是想隱瞞身份卻忘記了手環。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個手環唯醉花閣上位者不可有。”
    海大胖微眯的眼眸裏閃爍著鑽石般的璀璨光澤。
    原本他是見小栩境界修為低下想宰客的。
    值一百塊藍靈石的賣他三十塊。
    可當他察覺對方身份有所不同後，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真的不是。”林小栩又補了一句，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哈哈，無妨，你即便剛加入醉花閣我也認你這個身份，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你這魔鐵我初步估算了下價值一共八百塊藍靈石，除去外費到手六百塊藍靈石。”海大胖頗是認真。
    他講的也很詳細，他作為奸商的身份宰過不少客。
    宰的客幾乎都不知道稅費這件事，也就是自己獨吞了幾百靈石。
    “還要交外費啊？！”林小栩聽到這話下巴都快跌到地上了。
    “也不是說交外費吧，隻能說是我們這個市場的規矩，你要知道我們這裏賣的都是世間少有的貨，你買的亦是如此。黑市市場自然要按照黑市的規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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