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不能活著，已經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問題了。”林星洛的聲音從沈清遙耳邊飄來，“送我們回去的車子來了，上車吧。”
    那輛黑漆漆的車子悄無聲息地出現，林星洛推開車門上車。
    沈清遙視力沒有她好，她也沒有一直在外麵待著，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上車。
    坐進車裏，安全感來了。
    在外麵的時候，天很黑，她必須依靠電筒才能看到周圍。
    現在坐進車裏頭，車窗外的天依舊是黑的，但是沈清遙的情緒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的動蕩。
    “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坐在旁邊的林星洛開口道。
    沈清遙點點頭，輕聲說“嗯。”
    “那你問吧。”林星洛似乎是準備回答她。
    “你從詭器裏放出來的那兩個，是惡人嗎？”原本沈清遙是不想問的，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才會開口。
    “站在我的角度，他們是惡人，但是站在你的角度，我不確定。”林星洛給她這樣的回答。
    “我跟他們有仇，你跟他們卻沒有見過麵，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所以這個界定很模糊，我不好回答。”
    “不好回答，那我們換個說法吧。”沈清遙沒問那兩人名字，而是在思考了片刻之後繼續說，“你是不是覺得那兩個人更有價值，才會動一換一的心思。”
    “嗯。”
    “換完了之後，我們誰都沒想到，那個老太太又把他們傳送回原來的詭異副本裏了，這就說明了一件事。”
    “什麽事？”其實，林星洛的心裏也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在等沈清遙說。
    沈清遙垂下眼簾，一盞蓮花燈出現在手掌心裏。
    不知道她是如何催動的蓮花燈，隻見蓮花燈散發出柔柔的白光，將車子周圍都給籠罩住了。
    外麵的黑氣進不來，原本在車裏的黑氣也被蓮花燈給驅散。
    “這是一件上品的詭異物品，無限接近於詭器，但還達不到詭器的要求。”沈清遙解釋說，“我剛剛感覺到這裏麵的霧氣好像會擾亂人的心智，就用這個驅散一下。”
    “這件詭異物品還挺好看的。”詭異物品大多醜陋，像沈清遙手裏這盞燈，林星洛之前是見都沒見過。
    長得好看的，使用的詭技都特別美，用的詭異物品也是。
    像她這樣大大咧咧，整日一身黑的，也難怪收到的詭器都是凶煞之物。
    “我繼續說了。”沈清遙手托著蓮花燈，柔軟的唇瓣張了張。
    “你繼續吧，我聽著呢。”林星洛往旁邊靠了靠，認真地聽著。
    “這些詭異場景其實都是互通的，之前我以為每個場景獨立，隻要從一個場景離開就能賺到保命的冥鈔。如果失敗的話，就會被奪取身體器官直至喪命。”
    “如果詭異場景全都是互通的，那就麻煩了，一個場景的能量那麽強大，那如果幾大場景合成一個，那豈不是要讓我們所有人都陪葬？”
    “你說的這個以後有可能成為真的，不過不是現在。”
    整個詭世都降臨到了現世，所有的場景能互通，這又有什麽奇怪的。
    要說讓她感覺到奇怪的一點就是，她之前沒想過，一些詭異場景的運作是需要用活人來當原料的。
    公交車需要用心髒來保持運作，那其他的詭異場景呢？
    “暮沉。”林星洛使用冥幣將暮沉喚到身邊。
    暮沉剛出現就被擠到了車子的縫隙處，他有些不高興地抱怨。
    “主人，你下回叫我的時候能不能給我騰個地？我都沒地方坐。”
    “詭異也需要地方空著嗎？”林星洛故意問。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們又不是透明的，也有實體，隻是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罷了。”
    暮沉被擠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他看著林星洛，有那麽一瞬間，林星洛竟然在暮沉的臉上看到了委屈的表情。
    “我能坐你腿上嗎？”暮沉問，“我很輕的，不會給你太大的負擔。”
    “當然，不行！”林星洛想都沒想給直接拒了。
    想坐她腿上？他不如去車頂。
    “我問你，公交站的心髒是怎麽回事。”林星洛遞給暮沉一萬元冥鈔。
    坐在一旁的沈清遙看到林星洛又把錢給拿出來了，嚇得她眼皮一跳，很想幫她把錢摁回到口袋裏。
    “財不可外露。”沈清遙說，“送我們回去的司機也是詭異，別讓他打你錢財的主意。”
    沈清遙真的很不錯了，換做其他人才不會提點呢。
    那些人的心態都是， 在發現林星洛有錢之後，恨不得她把所有的冥鈔消耗光或者是被其他人搶走。
    也隻有沈清遙會擔心林星洛的錢財外露被人盯上。
    “放心，我是給我簽約詭異的。”林星洛說，“司機不敢搶我的錢。”
    別說錢是拿在手裏的，就算是扔在地上的，詭異司機也不敢去撿。
    林星洛現在的水平放眼整個詭世都沒有人敢招惹，還有誰敢惦記她的錢。
    “我有些事情要問一下我的契約詭異，你休息就好。”
    “明白了。”沈清遙知道林星洛不是特意露財的，也就沒有過多地去關注。
    她靠在後座上，手裏依舊捧著蓮花燈。
    “暮沉，到你說了。”林星洛把錢給他。
    “這不能講。”暮沉搖搖頭。“是禁忌。”
    “那挑選你能說的來說，不要隱瞞。”
    “很多詭異場景都需要燃料來維持，隻是你不知道。”
    “燃料必須活人？詭異得不行嗎？”
    “不……”
    “那在詭世降臨之前，你們又是怎麽使用的燃料？”
    詭異橫行之後，人類就變成了兩腳羊。
    渾身上下都是寶，隻要是詭異見了都想要。
    連個頭發絲都不放過，真是逮著就薅。
    “沒有降臨之前，你們用的是冥鈔？”林星洛繼續試探。
    她知道很多事就算暮沉知道也不能講，不過這沒關係，她隻需要知道一些關鍵詞就可以了。
    “不能……不能說。”暮沉嘴巴緊閉神色痛苦。
    “是閻王規定的嗎？”他又換了一個說法。“還是說詭世的高層共同商議決定。”
    “也……不能……不能說。”暮沉那張蒼白的臉更白了，他緊緊按住脖子。
    見他這個樣子，林星洛放棄了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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