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血丹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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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中,
巫亮一五一十的開始交代自己的罪行,
而坐在隔壁的李師爺更是驚詫,
呂小偉安排自己來巫亮旁邊,
說是這個巫亮罪大惡極,
毒害這麽多條人命,
晚上肯定會有厲鬼索命,
說不定說夢話就會暴露罪行,
自己本是不相信的,
但是既然是呂大人吩咐,
自己也就來應個景,
沒想到真的被呂大人猜對了,
自己剛才明明偷看了巫亮的牢房,
沒有什麽所謂的鬼神,
隻有巫亮一個人,
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認罪。
好似真的有冤魂索命,
鬼神之說,
不可全信,
也不可不信。
李師爺心裏想著,
手下卻沒有絲毫停頓,
把巫亮所交代的事情,
一字不落的記在筆錄上。
。。。。。。。。。。
呂小偉看到巫亮的供述,
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憐煙回來的時候,
發現呂小偉已經睡熟,
也就沒有打擾,
直接在床邊上打坐練功,
順便幫呂小偉警戒安全,
直到早上李師爺帶著整理好的供詞,
看著李師爺一夜沒睡的樣子,
呂小偉關心的埋怨道
“李師爺,
你也不算年輕人了,
不能再熬夜了,
案子慢慢破,
身體最重要。”
李師爺擺擺手無所謂的樣子,
“近兩年來,
我看著你如此上進,
屢破奇案,受到朝廷重用,
心中高興,身體自然無礙。”
說完,遞上自己整理好的供詞,
沉聲道“這個拜巫教真真是個邪教,
幹的事都是罄竹難書
巫亮也是個人渣畜生,
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基本都有所涉獵,
一個淩遲是跑不了了。”
“哦?”
呂小偉隱約知道,
這幫拜巫教肯定是拿孩子煉丹了,
沒想到,
看了巫亮的供詞,
更是氣憤難忍,
除了用孩子煉丹,
這幫人居然還有
拐賣婦女、
逼良為娼、
敲詐勒索、
殺人越貨,
真的可以算是無惡不作了。
隻是昨天憐煙問及教主巫生的行蹤,
巫亮也不確定,
因為他雖然知道自己教派背後有貴人資助,
但是巫生一直嘴很嚴,
從來不當麵稱呼姓名,
隻是自己偶然遇見過一次,
具體也不知道是誰。
至於巫生逃跑的隧道,
巫亮雖然知道,
但是巫生跑出去到了哪裏,
巫亮也一無所知。
呂小偉不禁歎息,
這種流竄邪教之人,
以後世科技,
尚有漏網之魚,
現代這個既沒有監控,
又沒有電視電話的年代,
宛如大海撈針。
但是呂小偉還是想再努力一把,
前來衙門領取孩子的事情,
呂小偉安排給你張虎,
來人必須是孩子父母,
而且必須要由地保陪著,
防止有人渾水摸魚,
把那些普通教眾的審問工作,
交給黃縣令和縣丞,
暗中交代李師爺多多監督,
弄清楚哪些教眾是被蒙蔽的,
哪些是手上沾血的,
哪些是死忠不改的,
哪些是教中骨幹的,
幾十個人,
一一甄別,
然後擬出來罪名,
等候判罰。
呂小偉喬裝打扮一番,
決定再去地洞出口,
找尋一番蛛絲馬跡,
那個地方人跡罕見,
這兩天也沒下雨,
一些痕跡應該還在。
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
來到前日巫生逃跑的地洞出口,
呂小偉又仔細觀察了地上的腳印,
雖然地上有自己和一眾衙役的腳印,
但是自己這邊的人,
都穿的皂靴,
這種鞋子都是製式的,
腳印一致,
這個巫生既沒有功名,
又沒有官職,
隻能穿有錢商人常穿的皮靴,
腳印明顯不同。
呂小偉先是自己觀察了一陣,
確定了當日巫生的逃跑路線後,
慢慢沿著腳印來到當日消失蹤影的河邊,
看著腳印,
這個巫生大概率是過河了,
呂小偉正準備脫了鞋子,
跟過河去看看,
低頭卻發現自己坐的石頭上有半個鞋印,
呂小偉頓時停下脫鞋子的動作,
仔細觀察後,
根據鞋子右側的磨損情況,
發現和巫生應該是同一雙鞋。
根據這半個鞋印,
呂小偉又前進了一步,
同樣在一個小石頭上發現了異樣,
這河邊的石頭,
都是異常的幹淨,
好像有人打掃了一般,
完全不像風吹日曬落滿灰塵的樣子。
這個巫生怪不得能當教主,
還是有點心機的啊,
故意跑到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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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作過河留幾個腳印,
專挑石頭落腳,
邊走邊清掃了腳印,
如果不是呂小偉湊巧坐在那半個腳印上,
也不會發現這些石頭幹淨的太過異常。
呂小偉順著石頭,
慢慢追尋,
這個腳步是沿著河流向上遊走的,
不到百步,
巫生的腳印重新出現了,
估計他認為,
沒人會再追尋到這裏了吧。
也就不再掩飾,
轉而上了一條明顯是人走出來的小路。
呂小偉本就是喬裝打扮,
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
於是打開扇子,
裝成一個踏青的書生,
然後眼神時不時飄向地麵,
盯著巫生的腳印,
然後慢慢跟上。
就這麽亦步亦趨,
沿著山中這條小路走著,
半天時間後,
呂小偉來到一處深山凹地,
這裏居然有一個村落。
呂小偉雖說修煉神術,
但是走了半天時間,
也是饑腸轆轆。
不過幸好身上還帶著點散碎銀錢,
前去先買點吃食,
再打聽巫生的蹤跡。
走到村口,
呂小偉發現這個村子處處透著點詭異,
明明已經到了下午吃飯時間,
可是卻不見家家戶戶做飯。
呂小偉駐足觀察的時候,
從村口兩邊的樹上,
傳來一個男人的問詢聲“什麽人?”
呂小偉現在的視力早已非常人,
其實早都發現樹上躲著幾個半大小子,
為了不顯出異常,
呂小偉還是裝出驚魂未定的樣子,
雙手施禮
“在下化縣縣學書生,
眼看附近景色絕佳,
不知不覺迷了路,
此時天色已晚,
路過貴地,
想購買點吃食,
借宿一宿,
明日再尋回家之路,
還望行個方便。”
聽完呂小偉這文縐縐的酸詞,
幾個半大小子就出溜著從樹上下來,
走近一看,
呂小偉拿著扇子的樣子,
明顯沒有什麽危害,
也就不再害怕。
其中一個個子稍高的小子,
看著像這群小子的領頭人,
大大咧咧的笑道“原來是個酸秀才,
和咱們私塾的老師一個德行。”
說完還閃著明亮的眼睛,
上下打量呂小偉“你說你有錢?真的嗎?”
呂小偉從錢袋掏出一把銅錢,
在手中顛了幾下,
發出一串銅鐵相撞的清脆聲,
引得一幫小孩羨慕不已,
呂小偉好久沒這麽和小孩戲耍過,
也是哈哈大笑,
對著這幫小孩說
“誰幫我帶路,
買點吃的,
我就給他一個銅錢。”
一聽呂小偉真的打算用銅錢買吃的,
幾個小孩都是嘴裏喊著
“我帶路,我帶路,
這會去祠堂,
還有飯菜哩。”
呂小偉不禁一怔,
這個村落怎麽會在祠堂吃飯,
很怪異啊。
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異常,
“走啊,帶路,一會都有賞錢。”
說完,就跟著這群小孩,
向村子中間走去。
呂小偉邊走,
邊打量這個村子的建築,
基本都是用的茅草搭建,
但是遠遠看見一座青磚屋子,
門口有一對是石麒麟,
看著挺新的,
說明這個祠堂修建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
也許是祠堂裏麵的人聽見這群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有人推開門,
人未見聲先至,
“你們這幫搗蛋鬼,
又跑哪裏玩去了,
這會才回來,
快來吃飯。”
說著抬頭望向呂小偉,
看清樣貌後,
兩人皆是一愣,
口中不由驚呼
“是你?”
“是你!”
這個呼喊孩子吃飯的人,
正是前日逃跑的拜巫教教主巫生。
這會的巫生,
沒有一點教主的威嚴,
就像平常的鄉下漢子,
褲腿卷到膝蓋,
上身穿著幹活的短襟,
右手端著飯碗,
滿臉憨厚的笑容,
隻是這個笑容,
在看清呂小偉的時候,
慢慢陰沉下去。
呂小偉眼見巫生在麵前,
加上之前的一些話語,
知道這就算他的老巢了,
反倒不急著抓捕他,
隻是隨意的打招呼
“好久不見啊,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就在巫生猶豫的時候,
身後祠堂傳出了一個老年人的聲音,
“阿生,誰啊,
怎麽能讓客人站門口說話呢?”
巫生轉頭回應道
“阿娘,
是我在縣城幹活時候的同伴,
沒事,
你們先吃飯,
我們聊聊。”
說罷,順手放下碗筷,
做了個手勢“請。”
然後直接向遠處的一處空地走去。
呂小偉眼看巫生並沒有拿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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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跟隨過去,
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到了空地,
巫生看著四周沒人,
眼睛盯著呂小偉,
口中卻在感謝
“謝謝你沒有戳破我的身份,
在這裏,
我就是一個普通農夫,
阿生。”
不等呂小偉接話,
巫生就自顧自的開始說
“你能追到這裏來,
想必我是在劫難逃了,
隻是我有個疑問,
你到底是何人?”
呂小偉也不再隱瞞,
掏出暗藏的腰牌,
正色道
“本官湖廣巡按呂小偉。”
巫生聽聞,
自嘲的笑道
“都驚動欽差大臣了,
看來,誰都救不了我了。”
呂小偉聽了,心念一動,
追問道“看來你背後的人能量不小啊,
上次圍剿完,讓你還能心存幻想。”
巫生轉頭,認真的看著呂小偉,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
早該下地獄,
受千萬酷刑來贖罪。
我可以告訴你全部事情,
並不是想逃脫罪責,
隻是求你一件事,
不要在我老母親和妻子麵前抓我,
可以嗎?”
說完,巫生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呂小偉。
對於這種畜生不如、
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惡魔,
呂小偉心中並沒有絲毫憐憫,
隻是巫生的要求並不觸犯律法,
呂小偉並沒有回答,
隻是看著巫生。
巫生看見呂小偉沒有反對,
轉頭看向遠處,
回憶半晌,
語調平緩的開始訴說
“那是兩年前的事了,
今天回想起來,
還是宛如昨日。。。。。。”
原來,這個巫生自小聰明異常,
可是家境貧寒,
沒錢去上私塾,
隻能每次幹活的時候,
在學堂的門口,
羨慕的聽著裏麵學子的朗讀聲,
這巫生隻要聽過兩三遍,
就能一字不差的背下來,
可是因為沒上過私塾,
確是一個字都沒人教,
隻能背著人自己拿個樹枝練習,
練了多年也僅僅是會寫幾個字而已,
還寫的不好,有些筆畫還是錯的,
也就羞於啟齒,
在別人心目中巫生一直是文盲。
好不容易長大成人,
娶了媳婦,
正想好好掙錢奉養老人,
結果卻飛來橫禍,
一時不察,
被落下的瓦片打了頭,
直接就昏死過去。
家人一看巫生沒氣了,
還以為他已經死了,
就借錢買了口薄棺,
準備兩日後下葬。
誰知巫生隻是昏了過去,
睡在棺材裏麵一天後,
居然慢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正想起身的時候,
聽見守靈的妻子唉聲歎氣的勸慰母親
“阿娘,
巫生一輩子沒享過福,
就這麽去了,
咱們好歹也讓他能穿件新衣服,
睡上一口棺材,
至於借的錢,
我幫別人將洗衣服、做點女工來還,
實在要是還不起,
就拿咱家的屋田抵債吧,
隻要有我一口氣,
肯定讓您老餓不著。”
巫生的母親並未說話,
隻是一個勁的哭。
這時巫生也是六神無主,
自己家本來就窮,
再拉這麽個饑荒,
又要還債到何年何月?
還不如自己一死百了。
可是轉眼一想,
自己死了,
那些借債還得還啊,
就在巫生煩躁不已的時候,
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假如自己來個裝神弄鬼,
那些債主怕是能免點利息吧?
說道這裏,巫生自嘲的看向呂小偉,
“後麵的事情,你怕是也調查清楚了,
我本來隻想裝神弄鬼免點利息錢,
可是事與願違,
我就這麽被架上了高台,
這人啊,一上去就下不來了,
我也隻能將錯就錯,
當這個教主。
不過說道裝神弄鬼,
你的那個起死回生的術法,
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可是親眼看到,
那些枯草真的活了過來。”
呂小偉知道這件案子肯定會通天,
引起滿朝文武甚至皇上的關注,
所以這幾天早都絞盡腦汁的,
想著怎麽解釋上次表演的神術。
還真讓自己在某本醫書找到了答案。
呂小偉解釋道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有一味草藥,
名為九死還魂草,
你可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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