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自作孽 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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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對於春花等人淩遲的批複,
還有那幾個在地下窯子玩出人命的地主老財的斬刑複核公文,
在審完案子的兩個月後送到古縣,
對於呂小偉的所有判罰,
都是一概照準,
唯一在公文中頗有微詞的,
是呂小偉對於甄校尉、陳知縣等官吏的剝皮實草,
公文中用了“斟酌不當,先斬後奏,程序不合、功過相抵”的用詞,
不過也沒有進行處罰,
對此呂小偉並沒有放在心上,
自己當官又不是為了升官發財,
這次著急處理陳知縣等人,
就是因為近些年來,
對於官員的貪腐行為,
越來越有量刑寬厚之態,
如果自己上報三司,
肯定準不了自己的判罰,
而是和以往一樣,
最多罷官去職、罰錢了事。
。。。。。。
萬曆四十三年三月初三,上巳節,
相傳是黃帝的誕辰,
自古就有“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生軒轅”的說法。
黃曆上寫著宜祭祀、祈福、納畜。。。。
呂小偉選擇這天行刑,
是想把這幫做下如此禽獸不如的案件犯人,
一並送去見見老祖宗,
當日,
由於這次案件需要淩遲的人太多,
所以刑部還隨公文派遣了六名淩遲高手,
可以說,
全國會淩遲的行刑之人齊聚古縣這個小地方,
千年來還是頭一遭。
當天早上,
菜市口搭建的行刑台上,
人販子冉芳、冉貴,
老鴇子春花及手下眾人六人一字排開,
其中包括了當初混入團夥,
卻變成助紂為虐的焦強,
耷拉著腦袋,
一言不發,
其餘眾人早都被用秘法卸了下巴,
防止咬舌自盡,
或者胡言亂語。
日頭剛剛升起,
行刑台附近的幾條街道已經是人山人海,
如此壯觀的行刑場麵,
可以算的上是聞所未聞,
加上古縣的老百姓早都知道,
一手遮天、魚肉鄉裏的陳知縣等人,
早都被這位欽差大人剝皮實草做成了木架子,
可是這些架子都在衙門內,
見過的人很少,
今日行刑前,
呂小偉讓人一一放了上來,
李師爺這才開始逐個宣布每個人的罪行,
除了涉及的受害女子統統用了化名,
其餘的一件件案子,
公開宣判的時候引起了善良的群眾極大的憤慨,
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年代,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底層民眾,
根本就沒想到,
每天道貌岸然的知縣、錦衣衛,
居然在背後搞這些男盜女娼,
更是禍害了那麽多無辜女子,
人群中有家裏丟失女人或者小孩的,
更是哭聲震天,
感同身受,
耳中傳來的那些惡毒行徑,
眼前浮現出自己家親人的模樣,
呂小偉看著台下群情激昂的態勢,
仿佛每個人身後都冒出了點點滴滴的白色光點,
慢慢朝自己湧來,
飄進了自己的腹部,
不但和自己修煉的金丹慢慢融合,
而且隱隱中更是對金丹產生了一種淨化的作用,
使自己感覺更加的緊密厚實,
冥冥中,
無需他人解答,
呂小偉感悟到,
這種普通百姓產生的白點,
和被自己洗刷冤屈的冤魂消失時產生的白點不同,
那些冤魂眼見大仇得報,
消散於天地之間時候產生的白點,
可能更多的是執念消除後的感激吧,
而雖然自己為古縣的百姓除了陳知縣這等惡官,
大多數百姓並沒有和知縣等官員打過交道,
所以根本談不上感激,
僅僅是知曉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產生的一種類似祝福,
也可以稱得上是願力吧。
自古至今,
百姓中流傳的那些英雄豪傑,
其實和大多數人並沒有接觸,
隻是大家敬佩這些人的品質,
這才產生願力,
慢慢的像關公、包拯這些人,
在百姓的口中都變成了神仙。
一絲絲明悟在呂小偉心中升起,
神修術修煉至今,
已經到了瓶頸,
而自己長生不死的願望,
說不定就要落在天下百姓的願力上了。
。。。。。。。
呂小偉一聲令下,
已經準備好的眾多行刑人,
按照早已經分配好的罪犯,
開始了規模最大的淩遲行刑,
呂小偉看著這幫喪盡天良之人,
在行刑中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均是一副速速求死的模樣,
如果不是捆綁在柱子上,
早都癱軟成一攤軟泥了,
一眼掃過去,
個個都是額頭青筋暴起,
雙目赤紅,
幹張著嘴巴,
卻是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
而這些雙手沾滿無辜鮮血的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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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雖然沒有跟隨冤魂,
但是淡淡的紅光,
卻是在慢慢消散,
或許那些無辜慘死之人,
也能看見這幫畜生如此的下場。
等到呂小偉看到焦強那裏,
發現焦娟的魂魄跪坐在一旁,
無聲的哭泣,
而被淩遲行刑的焦強,
臉上並無其他人的那種害怕,
隻是把頭努力的轉向監刑台,
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呂小偉,
嘴裏說不出話,
卻在哇哇的亂叫,
呂小偉暗歎一聲,
哪裏不知道這個焦強的心思,
雖然焦強罪無可恕,
但是看在他一片癡心,
而且在破案中如實交代,
為這件案子的偵破了一定幫助,
現在人之將死,
呂小偉決定冒一次險,
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開天眼技能,
讓焦強再看他心心念念的焦娟一眼,
呂小偉慢慢踱步走進,
右手大袖一揮,
乘人不備運功手掌,
輕輕拂過焦強的雙眼,
一道隱晦的精光閃過,
焦強原本無神的雙眼,
左右環顧後,
停在了腳下跪坐的焦娟身上,
在身上的肉一片片被淩遲的時候,
臉上詭異的露出了笑容,
這一幕嚇壞了觀刑的百姓,
驚叫聲不斷,
紛紛開始後退,
就連身經百戰的劊子手,
手中的小刀也是一頓,
顫顫巍巍的小聲問道
“大人,這,這是為何,
小人行刑這麽多年,
從來沒見過,
如此酷刑之下,
還能笑出來的人,
莫不是見了鬼了?”
呂小偉語塞,
瞪了劊子手一眼,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這都被你猜中了。
嘴裏卻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
休要胡說,
我堂堂八府巡按在此,
什麽鬼敢造次,
我看,此人已經自知罪孽深重,
怕是嚇得失心瘋了,
你沒看見街上的傻子天天笑嗬嗬的嗎?
繼續行刑!”
劊子手眼看呂小偉語詞嚴厲,
不敢再說,
貓著腰連連點頭,
呂小偉眼睛掃向台下群眾,
發現靠前的一部分聽見自己的話語,
一改驚恐的模樣,
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今日的詭異情形,
傳出去最多就是被行刑之人嚇瘋了,
既然瘋了,
笑一笑很合理吧?
全場的形勢得到控製,
呂小偉並沒有再看焦強和焦娟,
而是轉身向監刑台走去,
邊走嘴裏邊輕輕念叨
“塵歸塵,土歸土,
今生罪孽,今日還,
來生做一個好人吧,
希望你們還有緣分。”
這段話說完,
焦娟轉頭看了一眼把自己殘害成如此模樣的那些受刑之人,
大仇得報,
執念消除,
身影慢慢開始變淡,
而焦強身旁慢慢湧出一股紅煙,
漸漸變成了焦強的模樣,
焦強並沒有回頭看自己的屍身,
而是低頭扶起正在逐漸消散的焦娟,
眼見焦娟就要回歸天地,
焦強跪倒在地懇求呂小偉
“大人,
焦強此生罪孽深重,
情願永墜地獄,
受那十八般刑法來贖罪,
可是焦娟是無辜的,
大人您有通天徹地之能,
求您救救她,
不要讓她消失,
哪怕我們兩個做一對鬼夫妻,
我也願意!”
呂小偉看著繼續行刑的場景,
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
並沒有當場回答,
而是慢慢走向了行刑台後麵暫時休息的地方,
焦強虛空中扶著焦娟,
看見呂小偉並沒有答應,
緊緊飄在後麵跟隨著呂小偉,
到了後台,
呂小偉轉身問道
“據本官這幾年經曆判斷,
人死後,
隻有一些執念深重的人會變成鬼,
繼續留在人間,
直到大仇得報或者執念消散,
而又重新回歸天地,
如今焦娟就是如此,
此乃天地運轉之定律,
本官也是無能為力。”
焦強仍不死心的問道
“大人,真的一點點辦法都沒有嗎?
是不是我和焦娟的執念不消散,
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做一對鬼鴛鴦?”
呂小偉聽到這裏,
心裏咯噔一下,
如果焦強真的如他所說,
那麽自己無意間透露的信息,
會不會造成兩個鬼魂滯留人間,
再假如他們兩個得到一些修行之法,
那豈不是自己無端造就了鬼王之流?
焦強此人思想極端,
如果再造殺孽,
豈不是和自己有了因果?
眼看呂小偉臉上陰晴不定,
並沒有否決自己的提議,
雙手續抱著焦娟,
著急的喊道
“阿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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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記了咱們的青梅竹馬,
忘記了咱們的刻骨銘心,
忘記了咱們的海誓山盟?
隻要你回想以前那些記憶,
產生執念,
咱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可是焦強的這些話,
並沒有打斷焦娟消散的速度,
焦娟麵帶笑容,
虛弱的回應
“阿強,今生咱們沒有夫妻緣分,
何必強求做鬼夫妻呢?
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
而你也幫著老鴇子那些人,
做下如此罪惡滔天之事,
你我都不是好人了,
如今我大仇得報,
隻想著來生,
和你再續前緣,
阿強,放下執念,走吧。。。”
說完,焦娟繼續消散,
從雙腿、腰間一直到頭部消散,
而消散的紅煙之中,
一個白色光點飛到了呂小偉腹中,
融入了金丹之內。
就在呂小偉放心之餘,
沒想到焦強身上的紅色煙霧居然越來越濃,
從剛產生的暗紅,
有向黑紅色轉化的跡象,
就見焦強低頭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雙手,
抬頭怒吼道“賊老天,
為什麽就不能成全我們!
我發誓,上天入地,
都要找到我的阿娟,
神擋殺人,佛擋殺佛!”
隨著這聲咒罵,
焦強雙目開始變得血紅,
臉上一條條黑色的紋理,
像血管一樣遍布焦強的麵部,
周身的紅煙不但全部變成了黑色,
更是越來越濃,
漸漸隻能看見一團黑煙中,
焦強的頭顱若隱約現,
嘴裏念叨著
“阿娟,你在哪裏?
阿娟,你在哪裏?”
一股煙就衝出了後台,
向行刑台飄去。
“糟了!”呂小偉暗道一聲,
雖然沒有見過鬼魂謀害人類,
但是今日發生的事情,
已經超出了呂小偉的預計,
呂小偉也是第一次遇見,
僅憑執念就能黑化到這種地步,
當初憐煙姑娘也是修煉了自己給的鬼修術,
才能夠穩定自己的形態,
假如讓焦強也變成那種刀槍不入的鬼魂,
禍亂人間,
不知道多少手無寸鐵的百姓要跟著遭殃,
而這份因果,
偏偏還有自己的一份在內。
電光火石之間,
焦強已經到了行刑台上,
一邊到處亂竄,
嘴裏隻是念叨著
“阿娟,你在哪來。。。。”
眼見焦強已經陷入心魔,
呂小偉也不再猶豫,
右手暗掐五雷正法的法訣,
藏在大袖裏麵的手指指向焦強,
就見仿佛一絲白線,
仿佛指引定位一般,
已經連接到焦強身上,
呂小偉嘴裏默念口訣,
丹田的金丹瘋狂旋轉,
低喝一聲“著!”
隻見明明晴空萬裏的天空,
居然傳來了幾聲悶雷,
行刑台之上,
突顯一朵七彩之雲,
就在觀刑的老百姓紛紛議論稱奇的時候,
突兀的一道閃電直直衝了下來,
打在行刑台的空地上,
而從呂小偉的視線中來看,
閃電直接打在了焦強鬼魂的身上,
呂小偉聽見焦強傳出了一聲慘叫,
身上的黑色濃煙也消散了一半。
焦強一改剛才瘋魔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反應,
第二道雷就劈在了身上。
又是一聲慘叫後,
焦強已經仿佛清醒過來了,
抬頭看了一眼打出閃電的七彩之雲,
心知肯定是屢出奇招的呂小偉所為,
明知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隻得跪地求饒道
“大人手下留情,
留我一絲魂魄,
轉世再與阿娟相識相遇,
可好?”
呂小偉知道五雷正法一旦用出來,
必然是不死不休,
為了安撫慌亂的劊子手和圍觀百姓,
一語雙關的大聲道
“自作孽、不可活!”
已經開始慢慢消散的焦強,
帶著不甘,
聽懂了呂小偉的話語,
蹣跚著腳步,
慢慢走近自己的身體,
想要融進入躲避雷法的攻擊,
沒想到剩下的三道雷,
接二連三的相繼轟下來,
不但徹底打散了焦強的魂魄,
更是牽連了焦強被捆綁行刑的身體,
圍觀的群眾剛才聽見呂小偉的話,
再加上看見天上的雷居然劈的是被行刑之人,
頓時明白了,
這是老天爺都認為這幫人罪大惡極,
頓時人群中傳出來一片喝彩聲
“劈的好,
老天有眼,
劈死這幫畜生,
劈的他們魂飛魄散,
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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