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又見潛逃“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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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白光棍一樣,頭腦簡單的白老三,得知真相後一心求死,卻沒想到,自己肢解老婆的行為,居然被判了淩遲之刑,想到自己被千刀萬剮的景象,殺起人來絲毫沒有手軟的白老三,也癱軟在公堂之上。
看見公堂之上嚴知縣那鐵青的臉,回想自己殺害自己妻子後,還剝皮做成布娃娃,用來毆打出氣,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自己聽見流言蜚語後,仿佛瘋了一般,本想求饒的話,就像卡在嗓子眼裏麵,怎麽也說不出口。
回到後堂的嚴知縣,生怕今天公堂之上吵鬧的景象,會惹惱眼前這位高權重的八府巡按,趕緊賠笑道“大人請莫生氣,這幫窮凶極惡的凶犯,本就是那無法無天之人,公堂之上為了活命,瘋言瘋語在所難免。”
呂小偉則是一臉淡然的坐下後,邊喝茶邊安排道“今日靠山村這樁案子審理結束,本官也要離開縣城,繼續追查一樁案子,臨走之前,有幾句肺腑之言相贈。”
聽見呂小偉要離開,嚴知縣的臉上閃過一絲竊喜,但是唯恐惹怒眼前這位“官場鬼見愁”,趕忙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大人為何如此著急離開?是不是下官招待不周?”
呂小偉並未理會這種官場套路,直接開口道“一會你趕緊去準備上報三司,複核白老三和白光棍執行刑罰的公文,本官還有要事在身。鑒於你在昆山縣為官幾年,官聲不錯,這是本官寫的一份情況說明,附在公文之後,希望你將來無論做什麽官,不管在什麽地方,都能繼續像如今這樣,做一個好官,不要忘記舉頭三尺有神靈這句話,好了,走了。”
嚴知縣剛開始聽見呂小偉要寫一封情況說明,心中竊喜,這不就相當於表彰信嗎?而且這封信肯定會經過內閣的,說不定還能讓皇上看見,自己也算是直達天聽了,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但是隨後就聽見呂小偉話鋒一轉,暗示自己如果將來不好好做官,不做個好官,別說神靈會怪罪自己,恐怕這位大人不會放過自己啊。
嚴知縣一臉鄭重的趕緊表態道“大人放心,您的教誨,下官銘記在心,一定做一個愛民如子、清正廉潔的好官,有違此誓,不得好死!”
呂小偉滿意的點點頭,起身向門口走去,在衙門口翻身騎上來時所騎的馬,一聲“駕”之後,就向城門疾馳而去,隻留下臉上露出戀戀不舍的表情,其實內心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嚴知縣。
。。。。。。。。
自從憐煙被自家兄長安排監視田二爺後,那是形影不離的守在這位密謀篡位的田家長老身邊,期待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能夠在兄長麵前立下大功。
一直到呂小偉帶著大隊人馬撤離白家村的第二天晚上,憐煙期待已久的場景才再次出現。
當天夜裏,田二爺又吩咐自己老婆守在門口,而他重新拿出那本黃帝內經,一邊翻看,一邊在另一張紙上寫下密語。
自以為行事縝密的田二爺,根本就不會想到,就在自己書寫秘語的時候,身後就站著奉命監視自己的憐煙。
憐煙看著一個一個的字,然後在腦海中將這些字排列起來後,這才知道,田二爺寫的是一句話“二十九和三十無故被抓,但未泄露大事,半年後可返回,一切平安,密事繼續。”
至於他所寫的大事,應該就是他們田家百多年來一直做的那件,讓建文帝後人重返皇位的事情,至於密事繼續,憐煙聯想到楚安王被謀害未遂,而柳生被刑訊逼供而後被殺,這個密事應該就是謀奪玉佩吧。
而憐煙想通這點後,不由的把眼神集中在了“繼續”這兩個字上麵,看來,田二爺他們根本就沒有停手,其餘持有玉佩的人也是危在旦夕。
得到這麽重要的情況,憐煙本想立刻去找呂小偉匯報,但是看著田二爺將密信交給自己老婆,而田氏則是立刻更換衣服,趁著月黑風高就出門而去。
憐煙立刻止住自己的腳步,權衡利弊之後,心想既然他們這些人,當初密謀加害楚安王用了半年時間,現如今的玉佩全都在幾位王爺手中,那匯報遲一點應該不會出大事。
反之如果這會不緊跟田氏,那想要等田二爺再次傳信,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
萬一收到田二爺傳信的人,又接著給別人傳信,自己不是丟了一個順藤摸瓜的好機會嗎?
想到這裏,憐煙決定先跟蹤田氏,看看到底和誰接頭,給誰送信,等摸清底細再一起向呂小偉匯報。
就這樣,憐煙宛如一縷魂魄,哦,不對,她本身就是魂魄,遠遠的漂浮在跟隨田氏的道路上。
在這個很多婦女都沒離開村落五裏遠的年代,田氏顯然對於送信早已輕車熟路,整整走了一夜後,天亮的時候,田氏已經到了同縣城門口。
這時,田氏做了一件很怪異的事情,她走到城門口一處販賣水果的老農麵前,直接和坐在地上的賣菜老漢說著什麽。
憐煙看見後,唯恐這個老農就是接頭的人,趕緊靠上前去,這才聽清楚,原來田氏竟然是在和老農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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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霧水的憐煙此刻根本看不懂這位田氏的操作,明明是來傳遞消息,而且趕了一晚上的夜路,居然到了城門口來買水果,這是要去看望什麽人?
眼看著田氏和老農終於商量好了價錢,田氏掏出一小塊碎銀子,遞給了眉開眼笑的老農,誰知道老農反複用牙咬過之後,確定銀子是真的,直接起身就朝著縣城的反方向離開。
這時憐煙才反應過來,這個田氏居然不是買水果,而是直接買下了這個老農的兩筐瓜果,以及一副扁擔和竹籠。
隻見田氏將隨身的小包袱放在瓜果下麵,這才挑起扁擔,走向旁邊的小樹林,將竹筐裏麵的桃子全部挑出來,然後丟在一棵樹下,這才向同縣城門而去。
憐煙雖然看不懂田氏做得這些事,但是眼看田氏並沒有將那封密信拿出來,所以確定消息還沒有傳遞成功,也隻能繼續跟在田氏身後。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排隊進了城,田氏挑著水果擔子,徑直走到城內一處裝修豪華的酒樓門口,這才停了下來,然後擺開攤子就開始吆喝著賣水果。
直到這時,憐煙總算明白過來,田氏為了掩人耳目,這是準備用賣水果做掩護,然後再傳遞消息,隻是剛才田氏將筐子裏麵的桃子全部丟掉的行為,還是不太明白。
雖說是想不通,但憐煙依舊不敢大意,直接站在田氏身邊,觀察著每一個前來問價購買水果的人。
一直到了中午,田氏的水果攤前終於出現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的出現,讓監視田氏的憐煙眼前一亮,因為這個男人他認識,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謀害楚安王不成,潛逃至今的田文修!
看來,田氏要傳遞消息的人,正是眼前的田文修,憐煙強忍心中的激動,睜大眼睛盯著站在水果攤前的田文修,唯恐錯過他們接頭的一舉一動。
隻見田文修裝模作樣的在水果筐內挑選一會,然後問田氏道“就這些水果嗎?怎麽沒有新鮮的桃子?”
田氏不慌不忙的回答“這位官人,桃子已經賣光了,就剩下這些水果了。”
看見兩個人圍繞著桃子說事,憐煙這才明白,他們這是在使用暗語接頭吧,而早上田氏丟棄桃子的行為,就是為了這個做得準備。
田文修繼續問道“我妹妹最喜歡吃桃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你還來賣水果?”
田氏雖然嘴上說著話,但是眼神卻實不停的左右觀察,眼看身邊並沒有可疑之人,田氏這才回答道“官人放心,我家裏就種著桃子呢,隻是還沒熟透,大概半個月後,我會挑著桃子再來城裏賣的。”
田文修滿意的點點頭道“那好吧,那就把這個杏子買一點。”
“好咧。”田氏從包袱裏麵拿出一張裝東西的包裝紙,然後就開始往裏麵裝杏子,眼尖的憐煙發現,這個包裝紙裏麵,早已經放著那封密信。
雖說看見田文修的那一刻,憐煙就確定接頭的人應該就是他,可直到現在,憐煙看見裝杏子的裏麵,放著那封密信,這才確定一切都不是巧合。
田文修付了錢就轉身進了酒樓,而此刻田氏依然裝模作樣的在門口叫賣水果。
憐煙知道田氏已經完成了密信傳遞,肯定一會就會離開,回去白家村,而自己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更換跟蹤目標,看看這個田文修拿到密信後,下一步做什麽。
跟著田文修進了酒樓,憐煙發現這個酒樓的夥計好像認識田文修,徑直就帶著他上了二樓,進了一個雅間。
這時候憐煙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雖然田文修進門之前向後麵看了看,明顯是在觀察是否有人跟蹤,但是他做夢都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有憐煙這種常人根本無法看見的魂魄。
就這樣,憐煙直接就跟著田文修進了雅間,而就在穿牆而過的一刹那,憐煙驚喜的差點叫出來,因為雅間內正坐著一位女子,而這個女子也不是陌生人,正是呂小偉畫像中的田如煙。
此刻田如煙正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看見田文修進來後,張口問道“接上頭了嗎?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
田文修一臉驚喜的說道“沒想到,這次來的傳信之人,居然是我娘,不過,我還是按照組織上的規定,用暗號問過了,她一路上沒有發現有人跟蹤。”
“什麽?田大娘親自出馬了?”田如煙一臉震驚的問道,稍一思考,直接就奪過田文修手中包裹著水果的紙包。
田文修被田如煙的搶奪行為驚了一下,連忙問道“怎麽了?你一聽見是我娘傳遞消息,怎麽這麽驚慌?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田如煙一臉焦急的將水果倒了一桌子,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拿起袋子底下的密信,展開之後仔細閱讀。
田如煙的眉頭緊緊皺著,反複的將那幾句話讀了好幾遍,卻絲毫沒有將密信遞給田文修的兆頭。
此時田文修也感覺到了不對,湊上前去低頭查看田如煙手中的密信,看完之後,不解的問道“我爹不是說的很清楚嗎,就發生一點意外,他們並沒有被發現,大事也沒有泄露,咱們繼續那件事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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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如煙根本沒有理會田文修的問題,而是伸手掏出一個火折子,然後仔仔細細的點燃密信,不停用指尖點撥,直到密信完完全全的燒成灰燼,沒留下一點紙片為止。
這時,田如煙才抬頭看向田文修“我的預感一向很準,田二十九和田三十被抓這件事,可能並不像信中寫的這麽簡單,畢竟咱們做的大事,容不得一絲馬虎。”
田文修沉思片刻後,詢問田如煙“那你說怎麽辦?直接去劫獄,把他們兩個救出來嗎?”
田如煙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田文修“我發現你現在都不動腦子了嗎?這麽愚蠢的辦法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聽見田如煙那諷刺的話語,田文修一副付所謂的樣子道“和你這麽聰明的人做事,我動不動腦子不是一樣嗎?你就直接說吧,下一步怎麽辦?”
田如煙快要被眼前的男人蠢笑了“這樣吧,你喬裝一番,去田二十九和田三十發配的地方,悄悄打探一下,隻要他們兩個人真的在南京做苦役,那就沒事,你不要輕舉妄動,直接回來,反正半年時間一晃而過,等他們回來就是了。”
田文修直接起身,準備出門的時候,回頭問道“我這一去,來回大概得半個月,你別忘了咱們的任務。”
田如煙不耐煩的回答“這還要你說?做好你的事情,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說完,端起桌上的茶杯,繼續慢慢斟飲起來。
眼看田如煙那不屑的模樣,田文修哼了一聲,轉身離開雅間。
而此時,憐煙既然知道了田文修的動向,也就沒有跟蹤他,而是繼續留在雅間,緊緊盯著麵前的田如煙,想要看看她剛才說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隻是憐煙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跟蹤,又牽連進去一樁通天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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