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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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張虎安排錦衣衛小旗官,快馬加鞭的將判處李猛、李奎、李豐、李武四人絞刑的案卷,上報三司核準之時,頓時在朝堂掀起軒然大波。
    其實張虎當時想著讓呂小偉出麵,直接亮出欽差大人的身份,這樣就不用上報三司複核死刑,而是請出王命旗牌和尚方寶劍,直接來個先斬後奏。
    可是張虎也知道,自家大人從頭到尾不願意亮明身份,就是防止消息傳到同縣,讓田文修和田如煙得知,最後打草驚蛇,畢竟呂小偉當初給楚安王解毒的事情,已經在民間流傳開來。
    。。。。。。。。
    當大理寺負責駁正的官員,接到李家四兄弟死刑複核的公文,僅僅看了一眼後,就啊的驚呼一聲,惹得同在一個房子辦公的其他人,都紛紛將目光看向這個七品官員,心中暗暗笑話他畢竟還是太年輕,少見多怪。
    隻是當這位年輕官員,將這封死刑複核公文,遞交到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手中後,這位已經在官場宦海沉浮近三十年的元老,也被裏麵的內容驚得立刻站起身。
    沉思片刻後,這位深得官場之道的大理寺卿,做出了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決定,那就是踢皮球,以事關重大為由,將這個案卷稟報給內閣張首輔。
    張首輔仔仔細細的看完李家四兄弟的案卷,笑罵道“這個呂小偉,果然是個惹事精,走到哪裏,哪裏就盡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案子。”
    旁邊的內閣次輔搖搖頭道“這次麻煩大了,本朝居然出現了如此驚天忤逆慘案,哎,教化無方啊,你我都要在這史書上記一筆了。”
    張首輔看著自己的副手,如此的悲觀,笑著安慰道“不管怎麽說,也算是這個呂小子查明真相,又有了那些村民的聯名請願書,麵子上能好看一點,不過,賢弟說的對,這個同縣的官員,確實教化無方。”
    聽到張首輔最後那句加重語氣的話,次輔也明白了,抬頭看了一眼笑嗬嗬的張首輔,點頭道“那就這麽辦吧。”
    十多天後,李家四兄弟的死刑複核公文,用八百裏加急送到了同縣的錦衣衛駐地,一同送來的還有一道給縣衙的聖旨。
    當同縣的一眾官員,在縣衙內迎接了聖旨之後,這才知道,半個月前,錦衣衛居然在同縣的萬州村,破獲了一起十惡不赦的大案,在驚訝錦衣衛保密工作如此縝密。
    直到聖旨的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官員,仿佛集體遭受雷擊一般,呆傻在當場。
    隻因為,聖旨最後以同縣知縣教化無方、縣丞維護治安不力、主簿屍位素餐為由,將同縣的三位主要官員全部罷免,全縣三年之內科舉不予錄取,城牆被削掉三尺,以示無臉見人、低人一等。(此處曆史中有先例)
    等到宣旨太監念完聖旨,立刻有隨從上來摘掉三位官員的烏紗帽,並由吏部臨時委派的官員上前要求知縣交出大印,方便後來者及時上任。
    等到已經被罷免的知縣三人,失魂落魄的整好行李,離開同縣之時,被聞訊而來的書院學生圍堵謾罵,最後變成落荒而逃。畢竟因為這件案子,這些學生要浪費三年的時間,不能參加科舉。
    從京城趕來宣旨的太監,辦理好同縣縣衙之事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到同縣錦衣衛駐所,秘密會見了呂小偉。
    當這位太監一改在縣衙裏麵的高傲冷漠,帶著點頭哈腰的笑臉,神秘的從貼身處拿出張首輔的私信,呂小偉知道,這位一向關照自己的大佬,又要給自己麻煩差事了。
    果不其然,信中除了一些客套話後,直接來了一句據可靠消息,田家餘孽最近的主要目標,應該就是封地在同縣的代王呂桂後人,目的應該還是那塊玉佩。
    看到這裏,呂小偉結合憐煙見識的田文修和田如煙,在同縣出現的事情,就合情合理了。
    看見呂小偉已經看完信,小太監諂媚的笑道“呂大人,還有一件事,對於李家四兄弟的死刑複核已經通過,三司的意思,同意張虎大人的判罰,隻不過把秋後行刑,改成了立即執行。”
    呂小偉淡淡哦了一聲,示意知道了,然後回話道“這件案子是張大人審理的,你把三司複核公文交給他吧,至於擇日行刑的事情,就交給同縣錦衣衛辦理,我還有其他事情。”
    小太監不敢怠慢,連連應聲,然後慢慢退出了呂小偉的房間。在輕輕關上房門的時候,這才長舒一口氣,不由的對出宮前總管大人的交代充滿感激之情。
    幸虧自己平日裏多多孝敬總管,不然,自己不清楚眼前這位內閣大佬眼中的紅人的底細,萬一要是得罪了,恐怕人家隨便不經意的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了。
    當張虎從太監手中接過三司的複核公文,看見上麵批示同意絞刑,立即執行的話,猛拍桌子,高興的說道“好,三司這次總算幹了件漂亮事,對於這種禽獸不如之人,就應該早早送他們下地府,去給自己的老娘賠罪!”
    說完,張虎讓人喚來錦衣衛小旗官,把公文和呂小偉的吩咐傳達了一遍,並要求小旗官早做準備,盡快安排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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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衛小旗官看見公文的批複,心中也是樂開了花。這段時間呂小偉和張虎一直呆在錦衣衛駐地,小旗官的日子過得提心吊膽,剛剛還有消息傳來,就因為這位呂大人和張大人辦的李家兄弟這件案子,導致同縣的三位官員全部被罷免。
    由此可見,呂小偉那“官場鬼見愁”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那是數十位官員被罷免得來的,其中甚至還有被剝皮實草的。
    今天看見三司的公文,小旗官心想,隻要自己早點把那李家四個畜生行刑,這兩位大人應該就會離開自己的駐地吧?
    隻是小旗官不知道的是,呂小偉和張虎這些天留在錦衣衛駐地,並不是等著三司對這件不孝案件的複核,而是每天晚上都和憐煙見麵,及時了解田如煙的動向。
    從這幾天憐煙監視的情況來看,田如煙一直呆在清閑雅敘裏麵,遊走在那些浪蕩公子哥中間。
    其中引起憐煙注意的,是一夥世家子弟,幾乎天天都來,這些身穿綾羅綢緞、出手不凡的公子哥。
    隻是那些公子哥互相稱呼的時候,都有刻意隱瞞,當呂小偉得知後,要求憐煙跟蹤的重點對象,可惜每天晚上憐煙都會跟蹤這群人中的其中之一,所以憐煙還沒完全搞清楚這些人的身份。
    直到如今呂小偉接到張首輔的信,知道如煙的目的是代王,既然如此,呂小偉有個猜想,或許這幫公子哥裏麵,就有代王的兒孫在內。
    而田如煙故意接近,或者說有意識的引誘這幫公子哥,肯定還是為了接近代王子嗣,然後尋找玉佩的下落。
    說起代王呂桂,因為性格暴躁,平日間得罪了不少人,當年建文帝想要對付他的時候,立馬就有人跑出來參了一本,直接就被廢。
    後來呂棣靖難成功後,恢複了他的爵位,可他還是不知悔改,魚肉百姓,呂棣多次責備他,他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心也是真的大。
    最後呂棣無奈,不想管他了,就把他的護衛和官屬都剪除了,繼續當著逍遙王爺。
    不過這哥們雖然性格暴躁,但活到了73歲,也算是高壽了,而他的封地,正好就是同縣。
    當天夜裏,憐煙照例趁著田如煙睡覺的時候,返回錦衣衛駐地,向義兄匯報今天的情況。
    當呂小偉把張首輔的信件,和自己的猜想告訴憐煙後,又讓憐煙仔細回憶這群公子哥相處的一些細節,果然發現有反常之處。
    這群人中間,雖說表麵上看,相處的很融洽,但是憐煙仔細回憶,發現其中有一位年輕男子,別人好像有意無意的巴結他。
    呂小偉先是按照憐煙的描述,使用自己的走筆成真術,將那名男子的樣貌畫了下來,然後叮囑憐煙,從明天晚上開始,放棄調查其他人,先跟蹤這位年輕男子,搞清他是不是代王子嗣,然後再做打算。
    誰知第二天,錦衣衛小旗官就領著一位衣著不凡的中年男子,直接上門來拜訪呂小偉。
    這名男子見麵之後,就直接亮明身份,他就是第八代世襲代王呂鼐鈞。
    呂小偉對於這位代王知道自己的身份,並不意外,畢竟自己隱藏身份,隻是防止田如煙得知,而由於李家兄弟的死刑複核公文,雖說是打著張虎的名義上報,但是自己和張虎的關係,朝廷中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也能猜到,自己目前應該和張虎都在同縣的錦衣衛駐地。
    對於這位代王,呂小偉以前從未打過交道,隻是聽說他愛好習武,所以身強力壯,但是又不騷擾百姓,和他的祖先初代代王完全不同。
    呂小偉雖說是欽差大臣,但是按照朝廷禮製,還是要向這位王爺行禮,就在呂小偉慢慢騰騰的行禮之時,代王確是一個箭步,滿臉真誠的製止道“呂大人這是幹什麽,這不是折煞小王了嗎?你是欽差大臣,代表的可是皇上,萬萬不可如此。”
    呂小偉也許是習慣了後世的平等理念,本也不願意跪拜,眼看代王如此說,也就順坡下驢道“代王既然這麽說,那下官隻能遵命了。”
    代王看見呂小偉並非做作之人,也很開心道“早就聽楚安王說過,呂大人可是天縱奇才,尤其在斷案緝凶方麵,更是天賦異稟,不管什麽離奇案子,都瞞不過呂大人。”
    呂小偉看見代王說到案子的時候,滿臉放光的樣子,和當初楚安王簡直一模一樣,心中也是一陣無語,這些王爺怎麽都是一個毛病,就愛聽破案的故事,或許也是不愁吃穿、無所事事造成的吧。
    呂小偉謙虛的回應“代王謬讚了,下官也隻是運氣好而已。”
    “呂大人真是謙謙君子,小王可是在茶館裏聽了不少你破獲的奇案,早就想認識一下你這位高人。”說完,代王讓左右陪同的人員離開。
    對於屏退左右這種行為,呂小偉覺得,代王可能要說一些不方便別人知曉秘密,所以頓時提高警惕。
    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代王看見左右退下,並關上屋門,然後這才神秘兮兮的悄聲詢問“呂大人,你這次到同縣來,是不是有什麽案子要破?能不能悄悄的帶上本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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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小偉看著代王一臉的希翼,心裏不禁吐槽,又來了,沒完了嗎?當初的楚安王是這樣,這個楚安王的好朋友代王也是這樣,你們這幫王爺就沒點正事?好奇心這麽重的嗎?
    不過,對於一個王爺來說,隻要不禍害封地的老百姓,僅僅一些無傷大雅的愛好,呂小偉並不反感,所以打著哈哈道“是有一件案子,今天三司的死刑複核剛剛下來,是萬州村李家四兄弟不孝大案,判處四個人絞刑。”
    呂小偉本想用這件案子搪塞一下代王,誰知道代王聽見呂小偉說李家四兄弟的案子,頓時一臉失望道“呂大人,你是把本王當外人,還是覺得本王愚笨?”
    “此話怎講?”
    代王肯定的說道“李家四兄弟的案子緣由,本王已經聽說了,但是那件案子明顯是你無意間破獲的,並不是你來同縣的目的。”
    “王爺因何得出這個結論?”
    “很簡單,按照時間來推測,李氏當天夜裏死亡,第二天你就出現在萬州村,由此可見,你隻是路過萬家村,無意間撞見這個案子,順手為之,按照你的行程方向推斷,你這次的目的應該就是本王的封地同縣。”
    呂小偉聽見代王分析完後,大為感歎這位養尊處優的王爺,居然也是如此心思縝密,看來,這幫王爺都不簡單啊,不過一想也對,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王爺,早都被奪了王位了。
    隻是呂小偉畢竟是第一次見這位代王,對於他的人品秉性並不了解,況且田如煙的主要目標,正是這位王爺的家傳玉佩。
    就在呂小偉沉思到底這位王爺到底可不可靠,自己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實情之時,代王拿出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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