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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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小偉三人,聽到劉村長交代事情原委,一直說到發現深更半夜,跑來挖墳的人,居然是他們劉村裏麵公認的老實人劉平。
而且,剛開始還喊著要報官的劉村長,在知道死者身份之後,居然還幫著殺人犯劉平掩埋屍體,不禁引起呂小偉三人的好奇心,憐煙追問道“死者到底是誰?也是你們劉村的人嗎?”
劉村長轉頭看了一眼墓中那具白骨,然後這才回答憐煙的問題“是的,他是我們劉村的人,叫劉永,而他,正是那天夜裏埋屍的劉平的兒子!”
“什麽?”
“他是離家出走的劉永?”
劉村長揭開白骨的身份時,別說呂小偉三人驚訝,就連旁邊的劉三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驚呼,因為自從劉永兩年前毫無征兆的失蹤之後,他的父親對外宣稱,劉永因為家庭瑣事,和家人吵架後,去外麵闖蕩去了。
眼看屍體的身份已經查明,而這件案子最關鍵的人,應該就是死者的父親劉平,呂小偉轉頭對著張虎看了一眼,心有靈犀的張虎轉身就朝劉村而去,不用問,這種抓人的事情,一直都是張虎負責。
劉村長繼續說道,當他那天得知死者是劉永後,才打消了報官的想法,畢竟人家的老爹就在麵前,人家都不願意報官,自己何必多管閑事。
隻是劉村長反複追問劉平,他兒子劉永到底是怎麽死的,可是劉平隻是一個勁的求饒,卻怎麽也不願意說出實情。
無奈的劉村長看著劉平費勁的挖坑,不忍心的他也就順便幫忙挖了一會,最後將屍體埋進去後,又幫忙重新填了土,這才一起返回了劉村。
事後回村的路上,劉平反複的懇求,讓劉村長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所以這件事一直深深的埋在劉村長心裏,畢竟他相信一向老實的劉平為人,不是那種窮凶極惡之徒。
直到這次劉三想要遷墳,而且遷墳的理由,居然是他死去的老爹托夢,說是有人要搶他的房子,這個理由別人不相信,但是幫助過劉平偷偷埋屍的劉村長,卻是嚇了一大跳。
為了避免在遷墳的過程中,挖出悄悄埋在這裏的劉永屍體,劉村長沒辦法,隻得借著破壞風水的名義,聯合其他族老,一起阻攔劉三給自己老爹遷墳。
可是劉三卻一直不肯罷休,畢竟,不管是誰,天天被老爹在夢裏哭訴,不說自己睡不好覺,每次一想起夢中的情景,劉三總覺得自己如果不遷墳,就是對老爹的不孝順。
但是劉三幾次三番定下日子後,都被劉村長帶人阻攔,實在拗不過劉村長他們這些長輩,劉三隻能去應天府衙門告狀,想著能不能讓官府給自己做主,畢竟自己遷墳的是自己老爹,也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至此,劉村長交代完屍體的身份,以及為何埋進別人的墳地,這件案子就隻剩下一個未解之謎,那就是作為父親的劉平,為什麽要偷偷埋葬自己的兒子,這個劉永又是怎麽死的?這一切,也隻能等張虎將劉平緝拿歸案之後,才能解答。
劉家村祖墳的位置,距離劉村本來就不遠,加上張虎在聽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出發回村,所以,等到劉村長剛剛將事情原委說完後,眾人遠遠的就看見了垂頭喪氣的劉平,在張虎的押解下,慢慢的走了過來。
劉村長剛和劉平見麵,就苦著臉埋怨道“劉平啊,你這次可是把我害慘了啊,這位就是天下聞名的八府巡按呂大人,你雖然不願意告訴我你兒子的事情,但是在這位大人麵前,你還是老實交代吧。”
劉平本來在家正在修補院牆,被張虎稀裏糊塗的叫來,隻是說有人要見他,隨著出村後走路的方向,劉平的心中隱約察覺到,或許是自己兒子劉永的事情暴露了。
本來還想著如何把這件事蒙混過去,誰知道劉村長點明了呂小偉的真實身份,劉平回想起那些走街串巷中,草台班子演的戲,很多破案的故事,都是根據眼前這位呂大人破獲的真實案件改編,自己這點小心思,還是放棄掙紮吧。
想到這裏,劉平又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挖出來的那具白骨,頓時悲從心起,老淚縱橫,大喊一聲冤孽啊,然後開始抽泣起來。
呂小偉看著劉平的反應,知道這件事裏麵肯定還有其他緣由,再加上劉平既然已經開口,也不用急這一時,所以靜靜地站在旁邊,等待劉平的主動交代。
原來,劉平的這個兒子劉永是老四,劉永的上麵還有三個哥哥,劉平家裏本就隻是村子裏麵的一般人家,所以等到老四劉永出生之後,眼看已經沒法養育的劉平,就把劉永送給了隔壁村一戶人家。
隨著年齡的慢慢增長,劉永逐漸長大後,聽見了村子裏麵的風言風語,說他是被抱養而來的,劉永通過打聽後,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在劉村,所以就主動到劉村來,與劉平相認。
劉平看著已經快要成年的劉永,本就因為把兒子送人的愧疚感油然而生,再加上劉永主動回來認親,劉平對於這個“孝順”的兒子更是疼愛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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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好景不長,這個劉永自小就學會了小偷小摸的惡習,每次劉永被人抓住後,劉平都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求饒,並且拿出家底賠償對方,唯恐人家報官後,劉永被抓進大牢。
但是劉平的這種愛護,反倒是助長了劉永的囂張氣焰,每次劉平苦口婆心的勸兒子走正路,都被劉永以自己從小被送人為借口,而這個理由更是劉平心中永遠的痛處,每次劉永一提起這件事,劉平就覺得有所虧欠,隻能幻想著兒子大一點,說不定就會懂事了。
可惜事與願違,成年後的劉永非但沒有改正那些惡習,更是變本加厲的學會了吃喝嫖賭,不但自己不出門去想辦法賺錢,而是沒有錢花就找劉平老兩口索要,如果不能滿足他的心願,對待父母那是張嘴就罵、抬手就打,絲毫沒有一點點人性,更有幾次打的親生母親吐出鮮血!
兩年前的那天晚上,劉永在狐朋狗友那裏喝了酒後,看見其他人都叫嚷著去城裏玩耍,而自己因為囊中羞澀,無奈隻好回家,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的劉永,更是把怨氣撒到了父母身上。
麵對這個不孝子揮舞的拳頭,已經年邁的劉平為了護著身後的老妻,順手提起牆角的鐵鍬,胡亂的揮舞著,防止劉永對他們兩人毆打。
誰知道,閉著眼睛揮舞鐵鍬的劉平,突然感覺手中的鐵鍬一震,等到他睜開眼睛後,發現劉永一臉震驚的瞪著兩隻眼睛,雙手死命的捂著脖子,可是噴濺的鮮血還是不停的從手指縫中湧出,不到片刻功夫,劉永就一頭栽倒在地,沒了氣息。
眼看出了人命的劉平,丟下手中的鐵鍬,抱著身後驚魂未定的妻子,放聲大哭,他不明白,自己一輩子老實本分,老天爺怎麽會如此對待自己,生出這麽一個畜生,而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自己親手殺了疼愛的兒子。
老兩口哭了一會後,心情也漸漸平息下來,劉平將家中的瑣事,一一向自己的老妻交代了,就準備去找劉村長和其他族老,商議去哪裏自首,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罷了。
可是劉平剛剛走到大門口,回頭看見癱坐在地上的妻子,回想到妻子這幾年被這個不孝順的兒子,毆打的落下一身的病根,自己去了衙門自首,就算被判了死刑,死就死了,但是年老體衰的老妻,又該怎麽活?
雖說還有其他三個兒子,但是人家都已經成家立業,單獨生活,就算照顧母親,肯定沒有自己這個同甘共苦的丈夫,照顧的細致周到。
想到這裏,劉平的心裏一陣陣的刺痛,或許是妻子那絕望的眼神,讓劉平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的兒子劉永,算是劉村的一害,就讓他這麽的消失,說不定對於其他村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裏,劉平又想起來,最近劉三的父親去世了,自己還幫忙去挖過墓坑,不如。。。。。
隨後,劉平安頓好早已神情恍惚的妻子,然後帶著鐵鍬,趁著夜色,背著劉永的屍體,就朝著劉三父親的墓地而去。
隨後發生的事情,和劉村長交代的一模一樣,隻是對於劉永的死亡原因,劉平一直沒有開口向任何人說過,雖然還太懂律法,但是淳樸的劉平,還是不想牽連其他人。
至此,案件終於真相大白,而呂小偉通過他心通傳回的畫麵,和劉平交代的一模一樣,其中不但有當天夜裏劉永死亡時候的畫麵,其中還夾雜著很多劉永逼迫父母要錢,拳打腳踢老兩口的畫麵,可以確定,劉平所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而聽到這具屍體平日裏麵的所作所為,恨得牙癢癢的張虎和憐煙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劉村子趕忙附和道“大人,劉平所說的句句屬實,我們全村的人都知道,這個劉永平日裏到處禍害鄉親,對他父母非打即罵的事情,左鄰右舍也可以作證。”
麵對著已經認命的劉平,和還想幫忙減輕罪責的劉村長,呂小偉心中也早有定論,當即對劉村長吩咐“這件案子中,對於這個劉永是不是常年不孝順父母,毆打長輩,禍害鄉親這件事,需要更多的人證物證,你替本官去找更多的人來問話,臨時公堂就設在你們的祠堂吧。”
看著劉村長臉上表露出些許的為難,畢竟在這個冤死不報官的年代,很多的老百姓並不願意和官府打交道。
見此情形,呂小偉語重心長的說道“劉村長,你可要想好了,這些情節,可是決定劉平生死的大事,你們作為鄉親,就僅僅因為怕招惹麻煩,而不來作這個證,最終。。。。”
呂小偉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村長怎麽還能不明白,當即起身打包票道“大人放心,小人這就回村布置,至於說證人,我們全村人都是人證。”說完,一溜煙的就朝著劉村跑去。
隻是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遠遠的跟著一個人,正是呂小偉的義妹憐煙姑娘,雖說呂小偉剛才通過他心通技能,已經從劉村長和劉平的腦海中,看見的畫麵和他們交代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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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呂小偉還是悄悄吩咐憐煙姑娘躲在暗處,看著劉村長與其他村民的接觸中,是否說的和剛才能夠相互印證。
而張虎也沒有閑著,呂小偉讓他回去應天府衙,找嚴府尹借調一些衙役,雖說為了便於取證,是在劉村的祠堂內,現場進行審案,但是一些記錄人員和維持秩序的衙役,還是要找一些,而且這件案子審理結束,總要有相關資料歸檔。
而劉三叫來的幫忙遷墳的這些人,在呂小偉的安排下,將劉永的那具白骨收殮起來,作為物證,跟著呂小偉一起,向劉村的祠堂而去。
或許是呂小偉的那句生死大事起了作用,劉村長回村之後,就緊急安排守祠堂的人,沿著村子敲響銅鑼,並且大喊著讓全體村民去祠堂集合。
等到呂小偉回到祠堂之後,簡單的座椅板凳已經擺放到位,而從那些村民唯唯諾諾的樣子來看,劉村長應該已經將呂小偉的真實身份表明。
當跟在呂小偉身後,低著頭的劉平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時,那些村民憐憫的眼神,也從另一個方向反饋出,劉村長和劉平所交代的事情,真實性八九不離十。
等到張虎帶著幾個衙役,騎馬趕到劉村後,呂小偉當即開堂審理劉平殺死親生兒子劉永一案。
這件案子的過程其實很簡單,通過劉平的交代,和劉村長的旁證,以及其他村民踴躍的作證,可以證明死者劉永確實行為惡劣,而劉平也並沒有殺人的故意,在閉眼揮舞鐵鍬的時候,不小心割斷了劉永的喉嚨,導致其死亡。
這件案子真正的難點在於,這個年代並沒有正當防衛!所以,查清案子隻是第一步,最終呂小偉如何合情合法合理的判罰,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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