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方生，你敢撒謊？不怕天打雷劈？”
    就在呂小偉聽見眾人說，這對男女是捉奸現場抓住的，以為這是一件簡單的通奸案，準備當場審理的時候，意外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叫方生的被捆綁男人，居然當場喊冤了，一時之間，旁邊的村民都大聲責罵開來。
    而麵對村民群情激憤，呂小偉大喝一聲“住口！”，而他的這句怒喝，也使得現場的所有人想起來，麵前的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欽差大人，剛剛站起身罵方生的村民，頓時都又嘩啦啦的跪倒一片。
    “你叫方生？他們說是現場抓住你們兩個通奸，而你又不承認，我想，總有一方是在說謊，隻是，想要這麽多人冤枉你，好像也挺少見的，你就說說吧，他們抓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在幹什麽？”
    “這個。。。。”方生轉頭看了一眼身後躲閃的女人，臉色微紅“額，我當時在齊鳳家”看見呂小偉有些疑惑，又補充解釋道“啟稟大人，齊鳳就是我身後的這個女人。”
    “你們當時在幹什麽？”
    眼看方生麵對呂小偉的問詢，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呂小偉暗暗打開他心通，然後加重語氣問道“本官現在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這樣才能為你做主，你聽見了嗎？”
    這時，呂小偉通過他心通技能，突然在方生的腦海中，看見了白花花的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的畫麵，堪比有點熱的東京，這種突然開車的畫麵，讓呂小偉趕緊關掉他心通技能。
    雖然沒有看的很清楚，但是呂小偉基本可以斷定，當時這個方生和身後的齊鳳，兩個人應該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成年人都懂。
    這時，旁邊的村長張六大罵方生“好你個方生，在呂大人麵前還敢撒謊不成？難道我們今天夜裏到齊鳳家抓你的時候，你們兩個沒穿衣服，不是在做那苟且之事，還是在吟詩作對不成？”
    一句話，臊得方生和齊鳳雙雙低下了頭，但是方生又猛地抬頭對呂小偉說道“大人，草民承認，我和齊鳳當時確實在做那件事，可是。。。。。”
    沒等方生說完，村長張六打斷道“大人，您也看到了，這個方生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剛剛還狡辯說沒通奸呢，這下又承認了，所以，還請大人批準我們執行村規家法。”
    張六重提村規家法，把剛剛被打斷話的方生嚇了一跳，唯恐呂小偉當場同意的他，叫嚷道“大人，冤枉啊，雖然我和齊鳳是在做那件事，可是我們不是通奸，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求大人成全。”
    “荒唐！”
    “奸夫淫婦，還敢胡言亂語！”
    “真的是敗壞了我們村的門風啊。。。”
    。。。。。。。
    方生的話，又引起了圍觀百姓的一陣嘲諷唾罵，而他的話，也讓呂小偉徹底明白了，這個方生為什麽說他們不是通奸了，為了更進一步確認，呂小偉提出第二個問題“這個齊鳳可曾婚配？”
    “齊鳳已經嫁人了，所以我們才說他們是通奸！”
    方生不服氣的辯解“可是齊鳳的男人，已經死了三年了，她也守了三年孝，我們難道不可以在一起嗎？反正我娶了她不就行了？”
    呂小偉心中直呼好家夥，搞了半天，這麽大的陣仗，也僅僅是為了一個婚前性行為啊，要說這種事，雖說在後世根本不算什麽，可那也僅僅是二十一世紀的事情，要知道以前也是有流氓罪的，更別說如今的古代了，那曆朝曆代的律法中，可都是有合奸罪的。
    所謂“和奸”，就是在男女雙方無夫妻關係，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發生兩性行為，區別於強奸，這個罪名的特點是“男女同罪”！
    《秦簡·封診式》曰“乙丙相與奸，自晝見某所，捕校上來詣之。”雙方俱被提捕。
    《唐律疏議·雜律》“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部曲、雜戶、官戶奸良人者，各加一等。即奸官私婢省，杖九十。”和奸謂男女同罪，不另立婦女罪名。
    《唐律·雜律·和奸無婦女罪名》諸和奸，本條無婦女罪名者，與男子同。
    呂小偉所處的大聖王朝也不例外，大聖律明文規定凡和奸杖八十，有夫杖九十，刁奸杖一百；其和奸、刁奸者，男女同罪。
    呂小偉也懶得給這幫村民普及法律知識了，畢竟給這些大字都不識的農民，講那些文言文律法，想要說完，天估計都亮了，但為了慎重起見，呂小偉還是補充性的問了一句“方生，你和齊鳳可有夫妻名分？”
    按照如今的婚嫁流程，隻有經過了完整的六禮程序，夫妻名分才算最終確定。正所謂“六禮備，謂之聘；六禮不備，謂之奔。聘則為妻，奔則為妾”。
    麵對呂小偉的詢問，方生低頭小聲回答“沒有，齊鳳婆家人不同意，想讓她給她的那死去的丈夫守寡，這樣就能博個好名聲，村長也不同意，說是寡婦再嫁會壞了村裏的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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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一套，這句話可是戳中旁邊憐煙的痛處了，當初她為了自證清白，在縣衙大堂之上當場剖腹，最後被立了烈女牌坊，使得她的葬禮，變成了全家人、甚至整個家族的慶祝儀式，讓她頗為心寒。
    如今，在離家千裏之外的地方，憐煙看著齊鳳那躲閃的身軀，仿佛又看見了一個受壓迫的婦女，當場對著包括村子張六在內的圍觀男人發飆了“你們這群看似老實巴交的農夫，心裏竟然打著吃人的主意，就為了你們的所謂名聲、麵子，就逼迫這個女人守寡一輩子，你們的良心何在？”
    看見憐煙有暴走的跡象，呂小偉趕緊岔開話題“好了，如今這件案子已經明了，方生和齊鳳兩人雖然觸犯了大聖律中的合奸罪，但是罪不至死，本官以八府巡按的身份，依照律法判處兩人杖刑八十，鑒於此地距離應天府衙門較遠，就去你們村子行刑吧，從今天晚上的這件事來看，想必你們的祠堂裏麵也不會缺乏木棍，張六，起來，前麵帶路。”
    說完，看著大氣都不敢出的張六起身帶路，呂小偉和憤憤不平的憐煙，以及其餘人都一起向山下的村落走去。
    這幫村民所在的滄村並不遠，僅僅一刻鍾的時間，眾人就來到滄村村口的祠堂，呂小偉當仁不讓的坐在上位，憐煙則是繼續站在旁邊。
    等到眾人將祠堂的所有燈燭點亮了，原本黑漆漆的大堂內，頓時亮如白晝，而堂內除了呂小偉兩人外，也就隻有村長張六及兩個充當行刑衙役的男子，和跪在堂下準備受刑的方生和齊鳳。
    剛才呂小偉的判罰，眾人也都已經聽清，雖然沒有執行村規家法，但是麵對呂小偉這位能夠帶著欽差頭銜的八府巡按，沒有一個人敢提出質疑和反對。
    就在其餘村民都圍在祠堂門口，準備觀看行刑的時候，可是卻遲遲沒有等來呂小偉的行刑命令，就連站在身後的憐煙，也是感到疑惑，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自家義兄。
    這一看之下，憐煙更加懵逼，因為此時的呂小偉，正一臉嚴肅，目不轉睛的盯著跪在祠堂中間的方生和齊鳳。
    憐煙深知自家義兄的秉性，這麽一樁簡單的合奸案，他絕對不會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可是任憑憐煙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裏麵能有什麽事，這時，圍觀的村民中，也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位大人在幹嘛？”
    “他不會是睡著了吧？”
    “難道這位大人也看上了齊鳳的美色？”
    “噓，別瞎說，小心你的屁股！”
    雖說村民們都是小聲議論，但是這些話怎麽可能逃過憐煙的耳朵，就在她準備提醒一下義兄的時候，耳邊卻聽見呂小偉用平淡的語氣，問出了一句震驚全場的話“方生、齊鳳，你們兩個殺過人？”
    “啊？”
    “什麽？我沒聽錯吧？殺人？”
    “這又是哪一出？這位大人該不會是假的吧？沒見過這麽審案的啊。。。。”
    “就是啊。”
    而堂下跪著準備受刑的方生和齊鳳，聽見呂小偉的這句話後，也是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大人，冤枉啊，我們兩個就是那個了什麽一下，怎麽又變成了殺人了？大人明察啊。”
    這時，旁邊一直躲閃在方生後麵的齊鳳，第一次帶著哭腔喊冤“大人，冤枉啊，我們哪裏敢殺人，嗚嗚。。。。。”
    就連一向對呂小偉奉若神明的憐煙，也是一臉的意外，自己和義兄兩個人，明明就是想要晚上去祭奠一下李師爺他們，怎麽偏偏遇上了村民悄悄執行家法，出於挽救人命的好心，怎麽又牽扯上了莫名其妙的殺人案件？
    更何況，這一沒有人報案，二沒有發現屍體，自家義兄怎麽會認定，眼前這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一對農民，會是殺人凶手呢？
    所有人的不解，隻是因為他們沒有呂小偉的這雙特殊眼睛，剛剛在墳地的時候，由於旁邊火光搖曳不定，而且照明不足，所以呂小偉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而當眾人踏進這間祠堂的時候，呂小偉本來準備快速的監督杖刑完畢，就回錦衣衛駐地，繼續研究案卷，可是就在目光落在方生和齊鳳身上的時候，呂小偉居然看見了自己也不敢相信的一幕，準備受刑的方生和齊鳳身後，居然散發著一股黑紅色的怨氣，而這股怨氣的濃烈程度，就連與當初殺父弑母的駱壽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根據呂小偉這幾年的斷案經驗，如此濃鬱的怨氣，至少也是殺了三個人以上的那些惡徒身上，才能看得見。
    而麵前老老實實跪在堂下的方生和齊鳳，無論從衣著、長相和言談舉止，分明就是地地道道的農民而已，怎麽會帶著如此濃鬱的怨氣呢？這也是讓呂小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更是遲遲沒有說話的原因。
    看著滿嘴喊著冤枉的方生和齊鳳，呂小偉第一次對係統給自己的望氣術，產生了一絲絲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回想這麽幾年，自己走南闖北的破過那麽多案件，也親手抓獲了無數罪大惡極的罪犯，那些牽扯了人命的匪徒身上，無一例外的都帶著紅色的怨氣，少數人身後，還跟著被他們謀害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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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慎重起見，呂小偉再次打開了他心通技能，然後緊緊盯著方生問道“方生，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和齊鳳兩個人，到底有沒有殺過人？”
    方生看見呂小偉嚴肅的表情，還有鄭重的口吻，明白麵前這位欽差八府巡按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自己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實農民，最多也就是殺個雞之類的家禽，怎麽可能殺人呢？
    隻見方生突然舉起自己的右手，大聲賭咒發誓“蒼天在上，我方生對天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殺過人，如有假話，情願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呂小偉雖然心知肚明，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地府，更沒有所謂的十八層地獄，但是也深知，這個年代的人，對於轉世輪回還是很相信的，能夠發下如此毒誓，間接的說明，麵前的這個方生，可能真的沒有殺過人。
    而腦海中傳回來的畫麵，也證實了這一點，以呂小偉對他心通技能的了解，除了不能對女人使用，對於那些犯罪之人來說，一般隻要呂小偉使用語言，勾起他們犯罪的畫麵，都會被他心通技能直接傳回來，讓呂小偉一目了然。
    可是這次，呂小偉在方生的腦海中，看見了殺雞的畫麵，也看見了日常勞作的畫麵，還有和齊鳳那個啥的畫麵，就是沒有看見殺人、拋屍之類的畫麵。
    不過，心思縝密的呂小偉，還是在這些紛亂的畫麵中，發現了一個疑點，那就是居然有一幅畫麵，是完全空白的，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遇見，畢竟那些記憶畫麵，都是人的經曆形成的，怎麽可能有完全空白的記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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