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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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成年代文二奸臣!
    很快,到了十二月底,這個學期結束,沈夏來又參加了學校組織的為期一個月的野營拉練。
    自從六九年自衛反擊戰之後,國際形勢更加嚴峻。
    現在學校從小學到大學,每年都需要在寒假或者暑假,或者寒暑假組織一次到兩次的野營訓練。
    小學中學的時間和路程自然要短一些,半個月二十天,也多選在暑假。
    像沈夏來這種大學生,野營拉練的時間要更長,寒假暑假一年兩次,每次有一個月。
    野營拉練雖然辛苦,沈夏來也知道之後並沒有發生大的戰爭。
    但是她覺得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因為並不知道曆史會怎麽發展,那麽學習軍事知識,做好打仗的心理準備,這是很有必要的。
    沈夏來他們這次野營拉練的路線,是從學校出發,從寧安市翻過積雪的山脈,到達臨市,再換條路線返回寧安。
    一路上的宿營地都是定好的,甚至還路過來沈夏來家裏所在的公社,不過他們的宿營地是前溝村大隊。和沈夏來大隊離的不遠。
    學生們自帶幹糧,糧票也可以換成糧食,借老鄉們的灶台洗碗做飯。晚上也是借老鄉們的炕來休息。
    一路上也不是光走路,也要幫老鄉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勞動。還會聽本地的複員軍人做報告,聽老鄉們做憶苦思甜的報告,給老鄉們做文藝演出。
    這樣的拉練比沈夏來當初每天去淑文姐家裏走的那五六個小時還要難。
    那時天還不算冷,而且走的路也沒那麽長,有時還能蹭陸江南的自行車。
    現在真的還好陸江南讓他家裏人給沈夏來做了一身棉衣,不然沈夏來精神上能吃得了這份苦,身體也受不了在冬天的北風當中行走。
    腳下有積雪有冰塊,一不小心還會摔一跤。
    還有陸江南送沈夏來的軍用水壺和手表也都派上了大用場。手表自不用說,軍用水壺很是保溫,早上從老鄉家裏出發時灌一壺水,等中午時候水壺水還有三十多度,不會太冷。
    這一路上說是對體魄的鍛煉,其實更多的是對精神的打磨。
    每當覺得自己沒法再堅持的時候,隻要咬咬牙,就又能撐下去了。
    等這場拉練結束,沈夏來是真的感覺又疲憊又精神。
    一回學校,先去澡堂好好的洗了個澡,再窩被子裏暖暖的睡一覺。
    第二天一早,沈夏來把被褥行李打包好回家。
    現在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陸江南請了探親假,已經回家過年了。
    沈夏來是要先回縣裏,去陳悅家裏把陸江南的自行車騎上,再從縣裏回大隊。當初沈夏來去拉練之前,已經和陸江南商量好了。
    陸江南是要從大隊到縣裏再坐火車回家,本來他們是打算把自行車停在木材廠宿舍的,但聽說淑文姐過年也要和丈夫回一趟公婆家,畢竟結婚了,總該見見公婆的。
    月娥嬸子也要領著康康去她兄弟家過年,所以還是拜托了陳悅,把自行車停她家了。
    陳悅一見沈夏來,嚇了一跳,摸摸沈夏來的臉頰“夏來,你臉怎麽皴成這個樣子?都成土豆皮了。”
    沈夏來這一個月每天被冷風吹著,就算一直往臉上手上擦著蛇油膏,也被風吹的夠嗆。
    不過她倒是不太介意,說“沒事,過段時間就養回來了。”
    陳悅遞給她一杯糖水,心有餘悸的說“還好我們的拉練是在夏天,雖然曬,會被曬成黑炭,還可能中暑,但受熱總比受凍強。”
    沈夏來喝著水“聽學長學姐說,我們這野營拉練一年兩場呢,寒暑假都有。”
    “那你可要辛苦了,不過夏來你現在身體真比以前強了不少,咱們初中也是暑假拉練,你回回都是走不了幾天就中暑。然後老師就讓你先回去了。你這次去拉練,我還說怕是又撐不下去,沒想你堅持下來了。”
    “我也差一點堅持不下來,每次想放棄的時候,就唱歌,同學們一起大合唱,把氣勢給拉起來,就又能堅持了。對了,你和佳佳什麽時候開學呀,過年走親戚忙嗎?哪天有空,咱們吃個飯,聚一聚。”
    “初五初六我倆應該就空閑了,陸江南什麽時候回來,你要領他嗎?”
    “他怕是要正月十五才回來呢,再說領著他,咱們也不自在。”
    之前沈夏來和陸江南剛在一起的時候有請陳悅韓佳佳吃飯。但因為他們彼此也不算熟悉,聊天都聊不痛快。
    “夏來,陸江南這次回家探親,沒說等你回來,領你一起去啊?”
    陸江南有十八天的探親假,他臘月二十七也就是前天才走的。如果等一等沈夏來,今天再回首都,時間上也是來得及的。
    “他其實挺想讓我一起回去的,讓我見見他家裏人,但我覺得有點早。”
    “也是,家人都見了,那順理成章就該結婚了。可你大學還沒讀完呢,結婚有些太早了。但那可是首都啊,如果我是你,一定要去一趟,去拍個照。”
    沈夏來說“你這麽想去,以後有機會了那咱們三個可以一起去呀。”
    “你說得容易,介紹信哪裏是那麽容易開的。不過你如果和陸江南結婚,然後跟著他回城,那我說不定能以探訪親友的名義開到介紹信。”
    陳悅說著,還拉住了沈夏來的胳膊“夏來,我把我去首都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沈夏來有些哭笑不得“行,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和佳佳去北京玩,包吃包住還陪玩。”
    從陳悅家裏騎了自行車回大隊,馬上就要過年了,家裏人也忙活的很。
    之前大嫂搬過來,但沈夏來在上學,周末回家時大哥也回來了,大嫂和大哥去了新房。
    這還是沈夏來第一次和大嫂住一個屋子。
    大嫂王小滿現在和大哥結婚了,當然是沈夏來的家人。但是沈夏來和她見麵的次數滿打滿算不超過十次,就要住一起,實在有些怪。
    這和住宿舍又不太一樣,舍友們雖然最開始也不熟悉,但是住宿舍吃飯在食堂,打水在水房,自己衣服自己洗,自己用的髒水自己倒。白天又在上課,中午晚上睡一覺。而且整個宿舍裏都是成年人,是不太容易發生矛盾的。
    但是家裏就未必了,沈夏來才回來,就聽秋來給她打小報告,說他們放寒假回家這半個月,和大嫂吵了好幾次。
    聽她說的這麽嚴重,沈夏來還嚇了一跳,結果細聽下來,其實也沒到‘吵架’這種程度。頂多就是些雞毛蒜皮的小口角,也都是生活習慣不同引起的。
    像是大嫂愛幹淨,連灶台都要擦的一塵不染。在飯桌上吃飯時候,壽來吃飯灑一些在桌子上,這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壽來年紀小,吃飯不利索,這很正常的。
    大嫂會立刻把壽來灑了飯擦掉,但在沈夏來家裏之前遇到這種情況,是在吃飯完收拾桌子時候再擦。
    秋來就覺得大嫂這樣擦的這麽急,是在嫌棄壽來。開始幾次她忍著,後來沒忍住,就直接這麽問了。大嫂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也解釋了,可她這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了。所以秋來還是覺得大嫂是故意的。
    秋來說的其他事情和這事兒也差不多,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比如大嫂睡覺打呼,聲音還特別大,吵得爹娘都睡不好。
    大嫂洗衣服太勤快,衣服幾乎一天洗一次,太費水費柴火更費香皂。
    大嫂一天要刷三回牙,牙膏用的太快了,大嫂用了沈夏來給娘王翠翠買的珍珠霜。
    這個珍珠霜王翠翠是不許秋來冬來使用的。
    大部分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時候,唯一讓沈夏來有些在意的是大嫂睡覺打呼,這如果真的像秋來說的那麽嚴重,為了大家的睡眠質量,那還是分開睡比較好。
    沈夏來一回家,先躺床上開始補覺,她這段時間是真累,躺床上,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沈夏來拿回來了被褥她是打算洗的,但剛回來,還是想先歇一歇。而且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馬上就過年,這些洗了怕是正月初一也幹不了。
    不如直接留到年後,過了初五再洗,反正她在家裏也不蓋這套被褥。
    沈夏來大嫂王小滿看見了,就想幫她拆了洗一下,先去熱水,再拆被褥,等水熱好了,床單被罩也能洗了。
    在熱水時候發現家裏正好沒柴火了。她就喊祿來“老二,去劈些柴,我給你二姐把這拿回來的被褥洗了。”
    過了年祿來也十五了,在大隊裏十五歲的男孩已經可以頂壯勞力了,挑水劈柴的活兒都能幹。
    不過家裏這些活兒一直都是大哥在做,大哥上班去之後,就是沈長柱來做。
    沈祿來一直在上學,他本身呢,長得不壯力氣不是很大,還有些懶,不愛幹活。
    讓他主動幹活很難。不過如果沈長柱王翠翠還有哥哥姐姐們使喚,也還是能使喚得動的。
    現在大嫂讓他去劈柴,他也答應了,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情願。
    沈祿來去了後院,沈冬來沈壽來也跟著他。
    沈冬來她不敢在大嫂麵前說什麽,怕被娘罵。
    她就在沈祿來跟前嘀咕“二哥,大嫂想用柴燒水,那就自己去劈柴,幹什麽讓二哥你來劈。”
    天冷,劈柴又很辛苦,沈祿來本來就不想幹活,被沈冬來這麽一說,心裏更煩。
    然後劈柴時候沒注意,一個有些尖銳小木塊給飛出去,直接擦著壽來的臉,把他臉給劃破了。
    壽來本來在圍觀哥哥姐姐說話劈柴,臉被刮了這一道子,血往外流,還有小木屑紮進皮膚裏,疼得他直接哭了起來。
    沈祿來沈冬來一看沈壽來滿臉是血的樣子就慌了,沈冬來埋怨沈祿來“二哥,你做事怎麽這麽不小心?”
    沈祿來生氣“如果不是你在我旁邊嘀嘀咕咕的,蒼蠅似的煩人,我怎麽會讓柴飛出去。哎呀,你先哄哄壽來,我去找劉大夫。”
    說著沈祿來跑出去了。
    王小滿在屋裏拆著被子呢,聽到沈壽來的哭聲,趕忙從屋裏出來,看壽來臉上的血,驚得問“壽來這是怎麽了?”
    沈冬來抱著壽來,說“還不是大嫂你讓我二哥劈柴,壽來被劈飛的柴劃破臉了。”
    顯然在沈冬來看來,如果不是大嫂讓二哥劈柴,也不會有這事兒了。
    王小滿嫁過來兩個多月了,也覺出家裏就屬沈冬來這個小姑子最不喜歡她。她慢慢看著沈壽來的傷口,哄著沈壽來別哭,一邊說“這事兒怎麽也不該賴我頭上啊。”
    沈夏來聽得壽來的哭聲,一下子驚醒,她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穿鞋出去看。
    壽來見二姐來了,哭得更慘了“二姐,二姐,臉疼。”
    沈夏來趕忙跑過去,抱著沈壽來“二姐在二姐在,來,讓二姐看看你的傷口。”
    這時大隊裏的赤腳醫生劉大夫也過來了,沈夏來把弟弟抱回屋裏。
    劉大夫拿鑷子把壽來傷口裏的一些小木屑挑出來,又塗抹了碘酒,把消炎止血的藥片碾成粉末,撒在傷口上,再拿紗布包紮好傷口。
    然後叮囑“這傷可好好養著,別沾水了。晚上領著壽來來我家裏給他換藥。”
    等劉大夫走了,沈夏來從沈祿來嘴裏聽了事情的經過,實在是頭疼的很。
    大嫂想幫她洗被褥,這是人家好心。家裏沒柴了,讓祿來去劈柴,這也沒錯。
    如果讓祿來劈柴的人換成家裏任何一個人,發生現在的事情,也都隻會怪祿來自己劈柴時候不小心,傷到了弟弟。
    但偏偏讓祿來去劈柴的是大嫂,人總是有親疏遠近,對於家裏其他人來說,祿來自然比大嫂要親近。而且秋來冬來又不怎麽喜歡大嫂。
    就像冬來,她就把事情怪罪在了大嫂頭上。
    上了藥,傷口還是疼。壽來哭的厲害,沈夏來抱著他,一邊給他擦眼淚哄著他,一邊先把祿來和冬來訓了一遍。
    “祿來,你現在這麽大了,做事能不能穩一些。壽來就在你旁邊站著,你得照顧著他。這還好傷的是臉,如果再高一些,木塊擦著眼睛飛過去,怎麽辦?”
    “還有冬來,大嫂讓祿來幹活,這有什麽不對的?你們都這麽大了,幹點兒活怎麽了?難道大嫂還不能使喚你們了?”
    兩人乖乖挨訓,不吭聲。
    王小滿也很不好意思的說“二妮,這事兒還是怨我,我該盯著他們的。”
    “大嫂,這事兒怎麽能怪你,還是兩個小的做事情不踏實。被褥這些辛苦大嫂幫我拆了,現在洗了不一定能幹。年後過了初五我再洗吧。”
    “行,那我幫你收起來。”
    沈夏來笑著說“不用了大嫂,我等會兒把這些拿陸江南屋裏去,順便把陸江南的被褥也一並拆洗一下。”
    其實沈夏來隻是找個借口,讓大嫂別辛苦幫她洗被褥。直接說又怕大嫂覺得她生分,見外。
    她根本沒有幫陸江南洗衣服的打算的。以陸江南愛幹淨的性格,回家之前早把該洗的洗幹淨,該收拾的收拾好了。
    沈夏來又看看眼睛含淚的壽來“壽來,別哭了,走,咱們去陸江南那裏,我找糖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