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
    雖然大周與江凡暫時停戈，江凡也接受了西境王這一封號，但身為司馬家族的司馬也王爺，並沒有返回他的封地——益州。
    因此，自從江凡占領益州後，便一直將司馬也王府作為他的府邸。
    身為西境王的江凡，在這裏處理四州軍政要務，儼然猶如一個小皇帝一般。
    “報告！”突然門外響起一道喊聲。
    江凡沒有任何猶豫，隨口說道
    “進來。”
    一名士兵應聲而入，快步走到江凡麵前，立正行禮
    “報告師長！益州知府蘇仲荀求見。”
    江凡朝士兵微微點了點頭，道
    “讓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蘇仲荀急步走了進來，那神情明顯有點焦急。
    江凡見狀，連忙問道
    “蘇知府，何事如此著急？”
    “江大人。”蘇仲荀看著江凡，一副埋怨的語氣說道
    “還不是因為科舉那件事。”
    “當初本官就跟你說過，花昱然高居榜單之首不行，會出亂子的。”
    江凡聞言，眉頭微微皺起，問道
    “是不是那些讀書人認為花昱然並無真才實學，懷疑此次科舉有貓膩？”
    蘇仲荀點了點頭“現在益州、滄州、豫州這三州的書生，都在鬧著要求嚴查此次花昱然高中榜首一事。”
    “他們甚至在坊間傳言，若不取消花昱然榜首之位，他們寧願棄官不做。”
    “江大人。”蘇仲荀頓了頓，繼續說道
    “益州、豫州、滄州已然如此，定州想必也不例外，此事若不妥善處理，恐生亂子？”
    “江大人，要不我們將花昱然榜首之位暫時撤下，讓他上榜即可，以此平息眾怒。”
    江凡一聽，看向蘇仲荀，立馬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他知道，蘇仲荀也乃讀書之人，在蘇仲荀心中，一個戲子，高中榜首，這是在打他們讀書人的臉。
    但江凡心裏也清楚，在這個時代，像蘇仲荀這種觀念，並非個例。
    許多讀書人對於非讀書人參與科舉，本身就有著偏見。
    更何況，一個戲子竟然壓他們一頭，高中榜首，這無疑是對他們這些讀書人的一種侮辱、嘲諷。
    “蘇知府。”江凡搖了搖頭，一副失望的語氣
    “我本以為蘇知府兩袖清風，為官清廉，深受百姓愛戴。”
    “可沒想到你蘇知府居然如此迂腐！”
    “僅僅因為花昱然的身份是個戲子，你也居然建議取消花昱然榜首之位，你真是枉受百姓愛戴。”
    蘇仲荀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愧色，但他心裏的偏見，又豈是江凡一言一語就能消除。
    “江大人，並非本官對花昱然有偏見。”蘇仲荀辯解道
    “隻是這乃四州之地第一次科舉，又關乎眾多士子的前途，不可不慎啊！”
    “本官擔心，這次如果處理不好，會讓一眾讀書人對科舉製度產生質疑，不再參加之後的科舉考試。”
    “甚至還有可能影響大人你的威信。”
    “嗬。”江凡冷笑一聲，質問道
    “蘇知府，你口口聲聲說要慎重，為了讀書人，為了我的威信。”
    “那我問你，此次科舉考試，花昱然可有舞弊？”
    “沒有？”蘇仲荀聞言搖了搖頭。
    “好。”江凡大喝一聲
    “那我再問你，此次科舉可有暗箱操作？”
    “沒有。”蘇仲荀再次搖了搖頭。
    “那此次科舉可有不公？”江凡再次問道。
    “也沒有？”蘇仲荀臉色極其難看的再次搖了搖頭。
    “既然都沒有，那為什麽要剝奪花昱然的榜首之位？”江凡非常嚴肅的再次大聲質問著蘇仲荀
    “難道僅僅因為花昱然是一個唱戲的，就要扼殺他的努力。”
    “若是花昱然真有真才實學，將來也是一位好官，難道就要因為你們對他有所偏見，就將其埋沒，那豈不是浪費人才，愧對百姓。”
    江凡說著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繼續問道
    “蘇知府，退一步來講，敢問蘇知府祖上，可是世世代代為官？”
    江凡的一番話，猶如一盆冰水，澆在了蘇仲荀的頭上，頓時讓他清醒了許多。
    江凡的意思，他當然明白，也讓他意識到他的想法、觀念有些狹隘。
    “江大人。”蘇仲荀隨後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江凡施了一禮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本官慚愧，竟被門第之見蒙蔽了雙眼。”
    江凡見狀，連忙扶起蘇仲荀，笑道
    “蘇知府言重了。”
    “常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蘇知府能如此快地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實為難得。”
    “隻望蘇知府之後能以公平、公正之心對待每一人，切勿再有偏見。”
    “如此，方能選出真正有用之人才。”
    “江大人所言極是，本官受教了。”蘇仲荀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本官今後定當以此為戒，絕不再憑門第之見妄下定論。”
    “哈哈哈。”江凡欣慰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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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
    蘇仲荀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江大人所言甚是，那此事又該如何與一眾書生解釋？”
    江凡一聽，稍稍思緒一會
    “就直接出個公文，張帖至榜單之旁，言明此次科舉並無舞弊、不公。”
    “再將花昱然的考卷讓人抄錄數份，也一同張帖至榜單之旁，讓那些書生一同閱覽。”
    蘇仲荀聽後，點了點頭，隨後又微微搖了搖頭。
    因為他知道，這些讀書人並不是在意誰高中榜首，他們在意的是花昱然戲子的身份。
    花昱然身為戲子，卻在科舉中一舉奪魁，這讓那些自視清高的讀書人覺得顏麵無光。
    在他們認為，一個戲子，怎能與他們這些飽讀詩書的文人相提並論，而且還力壓他們一頭。
    如果不是江凡的一番話，他也有同樣想法。
    “江大人，此舉雖然能證明此次科舉無舞弊、不公現象，也能證實花昱然的實力。”
    “但本官仍然擔心一些士子聯合起來，以。”
    “蘇知府。”江凡擺了擺手，打斷蘇仲荀的話
    “我們該做的已經做了。”
    “如果那些讀書人仍然接受不了，像坊間傳言那般，想聯合起來以棄官威脅，那也是他們的選擇。”
    “我們不能因為他們的偏見、威脅，從而去改變科舉的公正性。”
    “即使本次科舉隻有花昱然一人，我們也決不能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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