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大周朝廷以江凡私設科舉、置朝廷命令於不顧等十多項叛逆罪名，撤回江凡西境王這一封號。
    同時，大周舉二十萬兵馬與吳魏兩國共同討伐江凡。
    江凡得知這個消息後，心中並沒有一絲慌張，更沒有絲毫畏懼。
    他心裏非常清楚，他這個西境王稱號，大周早晚是要撤回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一直水火不容的大周與吳國、魏國會摒棄前嫌，聯合在一起，對他進行圍剿。
    這個消息猶如一陣旋風，迅速傳遍了江凡所占領的整個四州之地。
    一些富家地主得知這個消息後，幸災樂禍，認為江凡這是咎由自取。
    當然，也有人對江凡表示惋惜，認為江凡不應該違背大周朝廷的命令，私設科舉，讓大周發兵四州之地。
    在他們認為，江凡此戰必敗，區區四州之地，如何抵擋的住大周、吳國、魏國共六十萬兵馬的進攻。
    當然，更多的人則是擔心自己，擔心在大周、吳國、魏國與江凡的戰爭中，使他們的生活陷入困境。
    甚至，害怕這場戰爭會給他們，乃至他們的家人帶來傷害。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給四州之地剛科舉中榜的書生，帶來了巨大的困擾，不知該如何選擇。
    他們原本滿心歡喜地通過科舉，進入仕途，這試用期剛過沒多久，就遭遇了這樣的變故。
    坊間已經有了傳聞，一旦大周、吳國、魏國三國聯軍開始圍剿江凡。
    他們這些仍在江凡帳下為官的官員，待剿滅江凡後，大周將對他們進行徹底清算。
    反之，如果在大周、吳國、魏國三國聯軍開始圍剿江凡之前，辭去官職，待剿滅江凡後，便既往不咎。
    坊間這個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大周密探在四州之地散布的消息。
    其目的不明而喻，為了就是動搖江凡帳下官員的信心，使四州之地處於無人管理的混亂狀態，打亂江凡的後方。
    在這種傳言的威脅之下，那些剛中科舉榜單的書生，很想及時脫身，離開江凡。
    但他們又忌憚江凡的勢力，害怕江凡怪罪他們。
    無獨有偶，四州之地的科舉狀元花昱然，也麵臨著同樣的問題。
    從府衙下職後，花昱然回到住處，突然發現，他的義父花尋伍早已在他家門前等著他。
    “義父。”花昱然見狀，連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您怎麽來了？怎麽不直接去府衙找我。”
    花昱然一邊問著，一邊開門請花尋伍進入屋內。
    進入屋內，花尋伍看著花昱然一邊忙著給他泡茶，一邊燒著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昱然。”花尋伍輕聲說道
    “先別忙了，義父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花昱然聞言，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物品，走到花尋伍身前坐下
    “義父，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孩兒聽著。”
    “唉。”花尋伍在心中探了口氣
    “昱然啊，義父在外聽到了一些傳聞，甚是擔心，這才趕來看看你。”
    花昱然一聽，瞬間就明白了花尋伍的用意，心中頓時生起一股暖意。
    外麵的傳言，他怎麽可能沒有聽說。
    其實，從內心來講，他也不知該如何選擇。
    如果繼續選擇跟隨江凡，萬一江凡真不敵大周、吳國、魏國三國聯軍。
    那時，被大周清算的可能不隻有他本人，還有可能牽連到他的義父。
    甚至，連義父戲班內的所有成員，也有可能因他而受到牽連。
    可如果選擇辭官棄江凡而去，他又感覺愧對江凡。
    畢竟，江凡從未因他戲子的身份而低看過他。
    而且，江凡還曾為了他高中榜首一事，對抗一眾讀書人。
    如此深厚的知遇之恩，讓他如何忍心在江凡正是用人之時棄其而去。
    退一步來講，他也有著自己的理想，有著自己的抱負。
    可在大周，戲子並不能參加科舉，不能參加科舉，又如何為官。
    而江凡給他的舞台，卻正是能夠助他實現理想、一展抱負的地方。
    如今，兩種選擇，對於他來說，都很艱難。
    可能，這就是戲文中常說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義父，我。”
    “我說過，我隻是過來看看你。”花尋伍擺了擺手，打斷花昱然的話
    “昱然，雖說我們並非親生父子，但你是我從小帶大的。”
    “你心裏想什麽，義父心裏也很清楚。”
    花尋伍看著花昱然，眼中透露出一絲慈愛，繼續說道
    “義父這次過來，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說，戲班我已經解散了。”
    “義父！”花昱然一聽，立馬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花尋伍，眼中滿是震驚。
    “你先坐下。”花尋伍壓了壓手
    “你不要多想，戲班解散，與你無關，我年紀大了，沒有那麽多精力去經營，更沒有那個力氣帶著戲班東奔西跑。”
    花昱然緩緩坐下，心中湧起一股感動。
    他知道，他的義父在說謊。
    就像他義父說的，他是他義父帶大的，他心裏想什麽，他義父心裏很清楚。
    同樣，他義父想什麽，他心裏也很清楚。
    他義父如此說，無非就是想讓他遵從本心，做出選擇而已。
    花昱然看著眼前的花尋伍，心中感動不已，他沒想到，花尋伍會特意趕來，就是為告訴他這些事。
    但花昱然此刻仍然還是無法做出決定。
    雖說戲班解散，可如果他選擇江凡時，萬一江凡不敵大周、吳國、魏國三國聯軍，戲班成員可能會免受牽連。
    但他的義父肯定會因為他，從而遭到大周的清算。
    而這種情況，並不是他所希望的。
    “義父，要不我。”
    “昱然。”花尋伍再次擺了擺手，再次打斷花昱然的話
    “這麽多年了，我也知道，你是個有才華，有抱負的人，”
    “而我，年紀大了，該經曆的也都經曆了，並沒有什麽遺憾，你也不必為我擔心。”
    花昱然一聽，立馬站了起來，後退兩步，朝花尋伍跪了下來
    “義父！”
    花尋伍見狀，連忙上前扶起花昱然，感慨道
    “昱然，起來吧。”
    “你有這份心，我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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