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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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長沙城,
    中軍大帳,
    關羽正坐在帳中主位,打量著自己正身處的氣派非凡的中軍大帳,
    一切的一切來的都太快了,他與黃忠數次大戰,或許真是上天的眷顧,每次都讓他稍占上風,可轉眼之間,這位神射蓋世的黃老將軍,就成了自己這邊的人,實在令人唏噓,
    “怎麽了,雲長將軍?”,
    郭嘉笑眯眯的湊到關羽身側,開口說道,
    “是不是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讓將軍感覺並不真實?”,
    “正是如此,”,
    關羽頷首點頭,
    這長沙城不但有黃忠駐守,還有三萬荊州甲士屯兵城中,這種程度的城防,就算沒有天險地利可以固守,也算是天底下數一數二不易攻取的城池,
    可偏偏,
    就這麽輕輕鬆鬆的進來了,說是兵不血刃都不為過,這怎能不讓關羽覺得有些晃神,
    “此戰能勝的如此輕鬆,多虧了奉孝先生隨軍出謀劃策,要是沒有奉孝先生的料事如神,我等絕難如此輕易的進入這長沙城中!”,
    “唉!”,
    郭嘉苦笑著搖了搖頭,關羽的恭維之話,聽聽就算了,說實在的,此戰他還真沒有出什麽力。
    “雲長就不必恭維我了,自家人知自家事,咱們能這麽輕鬆的進到這長沙城中,恐怕就是你我二人的功勞加起來,也比不過那蔡勳啊!”,
    “隻可惜,這孫子人頭都被黃將軍拋下城牆了,想去找玄德公請功也做不到嘍!”,
    “哈哈哈哈!”,
    關羽被郭嘉逗得大笑,
    說來還真是可悲,
    真要是算起來,此戰功勞最大的功臣竟然非敵軍主將莫屬,怎麽聽都像是個極不好笑的笑話!
    其實真要論起黃忠的所做所為,說是仁至義盡也不算大話,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關係的確是不平等的,也算是封建製度的一種陋習,
    可雖然不平等,但是一定要對等!
    君仁,臣才能忠,
    父慈,子才會孝,
    這個道理說出口,那就是實打實的大逆不道,亂臣賊子,
    你當然可以不說,但是絕對不能不懂,如若不然,多半就會落得蔡勳今日之下場!
    劉備麾下的氛圍素來輕鬆,看上去是平等,實際上這就是一種極致的對等!
    李憂等人喜歡稱劉備為玄德公,的確是習慣所至,但更是代表了他們與其把劉備當做主公,更多是把劉備當做朋友,
    而劉備更是欣然接受,從來不會因為稱呼怪人,甚至李憂等人開始喊他主公的一瞬間,劉備就能反應過來,這孫子肯定是犯什麽事了,要不然絕對不會如此心虛!
    這種和諧的氛圍,在外人眼裏看來君不君臣不臣,絕對可以稱得上大逆不道,可到底是李憂等人不忠?
    還是他劉玄德不仁呢?
    恐怕正好相反才對!
    “笑啥呢,笑啥呢?”,
    正在二人說笑之際,張飛匆匆跑來,一張大臉湊到二人中間,像個不諳世事的頑童一般,好奇的很,
    “沒什麽,隻是在與奉孝先生開些玩笑,”,
    關羽咳了兩聲,雖然他剛才笑的十分豪邁,可在這個不著調的弟弟麵前,他還是要多保持一下穩重,不然很容易就會被張飛給帶偏,
    那可就真把多年積攢下來的形象盡數毀了,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倒是你,”,
    關羽疑惑的看向張飛問道,
    “不是讓你隨黃老將軍整頓荊州降卒嗎?”,
    “怎的這麽晚才回來?”,
    “黃老將軍呢?”,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從帳外傳來,黃忠輕笑步入帳內,此刻的黃忠嘴角上揚,眼角含笑,哪裏還有之前的委屈模樣,
    “雲長將軍何必如此客氣,在下不過是將軍的手下敗將,叫我漢升就好了!”,
    “黃老將軍這是什麽話?!”,
    關羽一看黃忠進帳,連忙起身迎接,將黃忠扶進帳中,
    “要不是黃老將軍當日隻射在下盔纓,關羽此刻焉有命在?”,
    “雲長將軍過謙了,”,
    黃忠拱手說道,
    “當日我馬失前蹄,要不是雲長忠義無雙,不願取某性命,黃某此刻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哪裏能有今日?”,
    張飛撇了撇嘴,自顧自的喝了一大口水,
    “你倆都挺厲害,別互相吹捧了,我都快累死了!”,
    “哈哈哈哈!”,
    張飛這話逗的眾人哄堂大笑,該說不說,在眾人還未熟絡之際,能有張飛這麽一個活寶,無疑能快速拉進眾人的關係,
    “你啊你啊,”,
    關羽搖頭輕笑,
    “不過是讓你整頓荊州降卒,怎麽到你這反倒成了天下間最苦最累的差事!”,
    黃忠擺了擺手,
    關羽剛剛進入這長沙城,還不知道這荊州水軍裏到底有多少彎彎繞,黃忠自然要替張飛說上兩句公道話,
    “雲長有所不知,這還是還真怨不得翼德將軍憊懶,”,
    停頓半晌,
    黃忠便自顧自的解釋道,
    “這荊州水軍,說是烏煙瘴氣也不為過,什麽能者居之,德需配位,在這裏是一概沒有!”,
    “凡事校尉以上的官員,多半都冠以蔡姓,那些蔡家的旁係子弟還算好的,更有甚者,將自己祖宗傳下來的姓氏都不要了,愣是把自家的姓改成了蔡,為的就是傍上蔡家這可大樹!”,
    “就算是百夫長和千夫長,多半也都要和蔡家沾親帶故!”,
    “在荊州當兵,甭管你多麽驍勇善戰,隻要是過不了蔡家這一關,就隻能一輩子當一個大頭兵,”,
    “我和翼德將軍熬到現在,這才將軍製重新規整好,凡事靠著關係上位的,統統罷免,願意繼續留在軍中的,自然歡迎,不願意吃這份苦的,全都遣散出城!”,
    “這其中的繁瑣,要不是我熟知荊州水軍,忙到清晨也說不定!”,
    “唉!”,
    關羽一邊拍著張飛的肩膀以示歉意,一遍沉聲歎氣,
    “漢升將軍做的不錯,這烏煙瘴氣的長沙城,是該好好清理清理了!”,
    黃忠輕輕點頭,
    望向帳外雨幕,
    雲氣接昆侖,涔涔塞雨繁,
    這長沙城,
    該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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