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何洛又一次回到少林寺，直接找上了聖教主。
    此時經過幾天的醞釀，發生在梁山泊與泰山下的事情已經傳遍江湖。
    兩個曾經讓人仰望的世外高人就此隕落，令江湖中人聞之色變。
    聖教主自然也知道了若何大師的所作所為。
    不過這事本就在他的預料之內，就是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真正出乎他意料的，是若何大師兜了一圈回來之後，居然又一次找上自己。
    見到何洛的那一刻，聖教主故作淡定。
    “大師現在已經是武林至尊，無人能敵！不知找上我這個小老頭，有什麽指教？”
    何洛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發動“讀心術”，入侵對方的精神世界。
    在這裏，他看到了聖教主的內心仿佛有千萬頭草泥馬在奔騰，表麵上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
    在兩人見麵的短短一瞬間，聖教主也是絞盡了腦汁在思考對策。
    逃跑、反抗、偷襲、裝傻、求饒……
    各種可能性，聖教主都考慮過了，但最終他也沒找到一個可行的辦法。
    當“執筆先生”與智拙和尚先後死在何洛手中的消息傳來，他已經明白雙方的實力存在著決定性的差距。
    哪怕是世外高人，在麵對帶著天意降臨這個世界的上界神人時，依然毫無反抗之力。
    各種對策，及其可能出現的結果，一一在聖教主的意識中閃現。
    何洛冷眼旁觀了這一切。
    他並不在乎對方的真實想法是如何，他隻關心自己想知道的情報。
    於是他開始引導對方回憶十年前的武林大會。
    結果不出所料，聖教主的記憶也是被篡改過的。
    雖然比智拙的記憶更加完整，但某些地方還是有不合邏輯的細節。
    何洛首先看到了聖教主帶領聖門，與綠林道聯手，反抗白道對梁山的圍剿。
    這理應是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才對，但是聖教主的記憶中卻缺乏對事件起因的記憶。
    白道為何要圍剿綠林道？
    聖門為何要出手幫助綠林道？
    他的記憶裏一點都沒有！
    很顯然，這又是上層敘事在推動的痕跡。
    聖教主隻記得，在聯手綠林道擊退了白道之後，雙方都各有損失。
    接下來，聖教主與“天機星”何途聯袂前往泰山，參加武林大會。
    之後智拙出現，擊敗聖教主。
    至於“天機星”何圖的部分，則似乎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仿佛武林大會的看客。
    這明顯跟智拙精神海洋裏的真實記憶是對不上的。
    所以，何洛必須讀取聖教主的真實記憶才行。
    但是當他靠近對方的精神海洋時，卻無法看到任何這方麵的記憶。
    之前他能夠在智拙和尚的精神世界裏讀取那段記憶，是因為對方的精神海洋反應過於激烈，將意識最深處的那份記憶給翻騰了起來。
    而聖教主在麵對何洛時，雖然有恐懼，卻沒有多少恨意，導致他的精神海洋依然平靜。
    這可不是何洛需要的結果，於是他決定在精神世界拷問對方。
    他走過去，拍了拍聖教主意識體的肩膀，“看過來！我在這裏。”
    在何洛的引導下，聖教主第一次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進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之後，聖教主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平靜下來，以一種仰視的態度跟何洛對話。
    也確實是一種仰視，因為何洛的意識體個頭要比他大得多。
    這是雙方精神力量的差距。
    “這是什麽地方？看起來，我們好像是靈魂……我這是已經死了嗎？”
    何洛搖搖頭，“不，你沒有死。你現在確實是個靈魂，這裏是精神世界！我召喚你進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大師您請問！”聖教主態度畢恭畢敬。
    麵對一個可以將他拉進精神世界的存在，他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何洛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始詢問。
    “我想知道你十年前那屆武林大會的真實記憶，你知道你的記憶被篡改了嗎？”
    聖教主聞言意識體一抖，戰戰兢兢地答道，“不，我沒感覺。我什麽都不知道……您知道的，當年我還沒有入道，很多東西還接觸不到。”
    何洛聞言笑了笑，“裝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如果沒用，我就隻能處決你了。”
    “可是……”聖教主猶豫地看了看天上。
    何洛搖搖頭，“你放心，這裏可以算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即便是天意，也無法窺探此處。有什麽話，你都可以大膽地說！”
    聽到何洛這麽說，聖教主總算是安心了一些。
    “如果我說了，你能放過我？”
    他還需要一個保證。
    何洛盯著聖教主的意識體看了一會兒，最終做出一個決定。
    “如果你能保證這輩子都不暴露，我可以不殺你。但是隻要你有一絲不對勁，讓天意察覺，你就死定了！”
    聖教主聞言鬆了口氣，“這個我做得到。您想問什麽？我不能保證一定有您想要的答案。”
    何洛思考了一下，要如何才能有效引導出對方最真實的記憶？
    很顯然，這不太可能。
    何洛自己的記憶都被封印了，到現在也無法一窺真相。
    以聖教主的能耐，更加不可能挖掘記憶的真相。
    但是聖教主是個聰明人，他既然已經察覺到了何洛與若何大師的不同，自然也會注意到自己記憶中存在的問題。
    於是他決定換一種方式提問，讓聖教主自己去分析。
    “說說你和‘天機星’何途的關係。在智拙的真實記憶中，他曾經在十年前被何途殺死過！”
    聖教主露出回憶的神色，過了許久，才開始回答。
    “我和他其實沒什麽關係，在武林大會前認識，在武林大會後分開。我們相處的日子，頭尾不超過7天。”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幫他，感覺應該是冥冥之中有種力量在推動這件事。”
    “我也不記得他與智拙有交手的經曆，但是我記得他是一個很瘋狂的人，瘋狂到白道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急於將他除掉！”
    瘋狂？
    這可就跟何洛見到的那個“天機星”何途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的“天機星”何途隻能用平庸和低調來形容。
    很顯然，這個所謂的“天機星”何途，與若何大師、智拙和尚、“慈航仙子”一樣，都曾經被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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