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夕陽 戰旗 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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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軍營繼續向東而行的路朝歌自然不會關心營帳內發生的事,隻要霍拓國的兵馬不追過來就行。
避開了大軍後的路朝歌依舊小心謹慎,畢竟這裏還是敵國的地盤,他的戰略目標已經實現,現在的任務是帶著自己的人平安的回到巍寧關。
而在巍寧關,李朝宗依舊沒有離開,軍隊也暫時駐紮在巍寧關內,經過這段時間的修整,巍寧關恢複了往日的模樣,提前撤離的百姓和商販們又回到了這裏。
巍寧關作為與西域通商的重要進出口,其繁華程度甚至要比不少城鎮高的多,往來不絕的商隊為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的巍寧關換來了勃勃生機。
百姓、商販不會關心這次的戰爭損失了多少人馬,他們更在乎的是不是能繼續在這裏生活下去,而商人們也不會在意曾經的兩個國家是不是發生過戰爭,他們更在乎的是不是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李朝宗站在城頭之上,這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站在城頭向西而望,他期待著下一刻那個看著有些憨厚卻一肚子壞水的小子,從遠方慢慢走來,可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這段時間,涼州軍的斥候基本上都派往了霍拓國,隻是為了打探到路朝歌的消息,可這麽多天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陪在李朝宗身邊的楊嗣業看著目光凝重的李朝宗,道“都督,還是回軍營等吧!說不定少將軍已經從別的地方回涼州道了也說不定。”
“希望如此吧!”李朝宗歎氣道“當初就不該讓他帶著人出去,太冒險了。”
“雖然冒險,但不得不承認,少將軍的一切行動對於這次防禦戰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楊嗣業道“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做的比少將軍更好了。”
“這次回去,要想辦法訓練出一支騎兵給朝歌。”李朝宗道“這小子對騎兵的執念太深了。”
“就是不知道林哲言那小子會不會發火。”楊嗣業突然想到了剛剛趕到巍寧關的林哲言,笑著說道“這小子最近這段時間可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大軍的物資供應不上,現在這一戰,涼州道的儲備算是被搬空了,這段時間是經曆不起折騰了。”
戰爭打的永遠都是後勤保障,為了滿足巍寧關的消耗,林哲言可算是下了血本了,一批批物資從府庫中拿了出來,但凡林哲言有一點疏忽,魏寧關這邊的物資都吃不消。
好在林哲言靠譜,涼州道的輜重不停地運到了魏寧關,這才保證了一線作戰部隊的吃喝。
林哲言帶著幾個人來到了城頭,來到李朝宗的身邊,道“都督,我想去一趟西域。”
“你親自去?”李朝宗問道。
李朝宗知道林哲言要去幹什麽,當然是為了賺錢,西域人的錢其實要比大楚的錢好賺,尤其是林哲言在拿到了很多路朝歌的新鮮玩意後,他早就想去西域走一遭了,若不是因為這次大戰,弄不好他已經將在西域的商業網絡鋪好了。
“這麽大的事我不親自去一趟我不放心。”林哲言說道“看看能不能走的遠一些,若是能弄回戰馬更好,若是不能,多弄點錢回來也是好的。”
“那我給你安排點人做護衛吧!”李朝宗不會去勸林哲言,涼州道現在什麽都缺,糧食、戰馬、銀子等等等等。
“好。”林哲言也不推辭,他自己也知道,現在的西域剛經曆過一場大戰也不太平。
“什麽時候走?”李朝宗問道
“明天一早就出發。”林哲言道
“不等朝歌回來見一麵再走?”李朝宗問道。
他知道林哲言和路朝歌的關係要好,路朝歌不僅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幫他報仇雪恨的恩人。
“不等了。”林哲言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不由的笑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見到路朝歌,心裏自然惦記,可有的時候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嗎?
“都督,你看。”楊嗣業突然大喊一聲,手有些顫抖的指向了遠方。
李朝宗向著楊嗣業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隊騎兵緩緩向著巍寧關而來,在夕陽的落日餘暉之下,一麵迎風招展的戰旗,一隊戰甲有些殘破的騎兵,在一個少年的率領下,慢慢的向著這邊移動。
在進入楚國地界後,路朝歌命人將藏起來許久的戰旗立了起來,畢竟進入了楚國的地界,也不需要在隱瞞行蹤,當眾人看到巍寧關城牆的時候,內心的激動已經難以言喻。
路朝歌舉起右手,大喊道“兄弟們,我們到家了。兄弟們,跟我回家。”
這句話好像是在跟身後的人再說,也好似再跟那些戰死異國他鄉的袍澤再說。
李朝宗帶著人下了城牆,跨上戰馬衝出了巍寧關,隨後得了消息的袁庭之和牧雲之也出了巍寧關。
路朝歌看到了從關內衝出的李朝宗,打馬向著李朝宗奔去,這一離開就是三個月的時間,他也惦記著李朝宗,不知道李朝宗在這邊是不是安好。
當兩匹馬相遇,路朝歌、李朝宗一勒馬韁,兩匹戰馬人立而起,在夕陽的餘暉下形成一副美好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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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朝歌、李朝宗不等戰馬站穩,翻身下馬。跟在路朝歌身後的騎兵們同樣翻身下麵,齊齊行禮高聲道“見過大都督。”
“諸位免禮。”李朝宗揮手,看著這些活著回來的戰兵,高聲道“兄弟們此行辛苦,其中凶險自不必說,但你們縱橫敵國的壯舉將被世人銘記,戰死袍澤的姓名將被篆刻在英烈碑上,讓世人永遠記住他們的功績,而你們,從一名新兵變成了百戰精銳,我將以你們為榮,涼州軍將以你們為傲。”
“呼”,一幹騎兵齊聲呼和。
“為了大楚。”李朝宗向著這些歸來的騎兵俯身一拜,這些人值得李朝宗一拜,他們為了這場戰役付出的不必任何人少,而且他們更加的凶險。
將這些百戰而歸的將士送走後,李朝宗來到路朝歌身前,抓著路朝歌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路朝歌身上缺點什麽一般。
路朝歌依舊憨厚的笑著,看著眼前的李朝宗,李朝宗在將路朝歌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沒發現路朝歌有什麽重傷才放下心來,一把抱住路朝歌,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林哲言跟在李朝宗身後,看著眼前的兄弟,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路朝歌當然也看到了林哲言,笑著道“小白臉子,你最近看著黑了不少,以後是不是得叫你小黑臉子了?”
林哲言笑著給了路朝歌一拳,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看你自己,比我還黑。”
隨後趕來的袁庭之終於見到了這個涼州軍口中的少將軍,看著年約十六七歲的樣子,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活躍在西域的關係,裸露在外的臉頰被西域的風沙吹的有些不自然的發黑。
袁庭之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兄弟,笑著上前,道“有什麽話咱們回去說。”
李朝宗鬆開路朝歌,道“朝歌,這位是袁庭之袁大將軍。”
路朝歌看著眼前的老人,抱拳行禮道“路朝歌見過將軍。”
袁庭之笑著道“好好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咱們到關內再說,我已經叫人備好了酒菜,給朝歌接風。”
進了巍寧關,路朝歌被人帶著去梳洗,畢竟這三個月路朝歌連澡都沒洗過,那身上有多髒不言而喻。
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路朝歌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一般,可看著掛在那裏的戰甲,又發起了愁,這身戰甲算是報廢了,而原本掛在腰間的那個周靜姝送她的平安福,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當晚,在巍寧關外的軍營裏,袁庭之大擺宴席,宴請歸來的騎兵隊。路朝歌等人坐在了主桌上,同樣坐在主桌上的還有跟隨路朝歌一起回來的連山莫樹。
路朝歌將連山莫樹介紹給了眾人,李朝宗感謝了連山莫樹,這讓原本還有些忐忑的連山莫樹放心了不少。
袁庭之讓人給眾人倒上酒,當有人要給路朝歌倒酒的時候,卻被路朝歌推辭了。
袁庭之今天心裏高興,不僅是因為大病初愈,而且見到了人們空中的少將軍,看到路朝歌不飲酒,便笑道“男人豈能不飲酒?”
“我倒是想。”路朝歌道“我怕回家我大嫂打死我,家裏管得嚴,大嫂不讓我喝酒,況且我才十三,還不到喝酒的年紀。”
“你說你多大?”這話不隻是袁庭之再問,就連陪在袁庭之身邊的牧雲之也跟著喊出來。
而坐在一邊的連山莫樹整個人都傻了,他一直以為路朝歌已經是個成年男子,可誰能想到,這個縱橫西域的少年,才十三歲,若是這件事傳到霍拓、月氏和木托,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找個地方把自己抹了脖子。
“十三啊!”路朝歌道“這事涼州道的人基本上都知道,有什麽好奇怪的。”
袁庭之聽了路朝歌的話,重新開始打量起路朝歌,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大楚好男兒,十三歲便敢輕騎縱橫西域諸國,將來定是國之柱石。”
“大將軍過獎了。”路朝歌笑著說道“你看咱能不能先吃飯?這三個月我天天吃肉幹,吃的我都快吐了。”
“吃飯吃飯。”袁庭之大笑道“咱們邊吃邊聊。”
桌上的氣氛相當不錯,路朝歌將自己從出塞的事一點點講給了眾人,當眾人聽路朝歌說到自己帶人將木托國國都焚毀的時候都震驚不已,畢竟那可是一國的國都,而且你幹完之後還敢二次返回,這份膽識、這份智略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而連山莫樹卻在心裏暗暗想到“你們等會聽到他把月氏國的王族都宰了,你們得嚇到桌子底下去。”
“朝歌,讓月氏國撤軍你是怎麽辦到的?”牧雲之問道
“別提了,說起來我心裏就恨。”路朝歌歎了口氣,將月氏國的事說了出來,尤其是說到謝玉堂為了掩護自己撤退,帶著人拚死阻敵的時候,更是咬牙切齒。
“我想著我的人不能白死吧!”路朝歌說道“不給月氏國個教訓,他們都以為我好欺負,我就繞了個大圈,又回到了月氏國王都,當天晚上我就殺進了王都,把月氏國的王族都給宰了。本來想著是讓月氏國亂起來的,誰知道還有個三王子在外麵帶兵。”
說道這裏,路朝歌還有點不爽,就差那麽一個就能把月氏國的王族殺幹淨了。
袁庭之呆住了,牧雲之麻爪了,李朝宗愣住了,同桌而坐的除了連山莫樹,都被路朝歌震驚了,他們知道月氏國突然撤軍跟路朝歌有關係,可誰能想到就這麽點人,你就把人家王都燒了?還順便把王族都給殺了?
林哲言看著路朝歌,又看了看李朝宗,打破了沉靜,道“都督,你把你的重甲都給我帶走吧!我怕我這次去了就回不來了。”
路朝歌低頭吃著東西,沒注意到滿桌人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大哥,靜姝給我的那個平安福丟了,你說她知道了能不能生氣?我要不要去找個地方弄一個冒充一下?”
李朝宗現在真想把自己這兄弟的腦袋扒開看看裏麵都裝了什麽,這個時候你關心的居然是一個平安福,你想的居然是她會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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