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給百姓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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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德柱被生擒活捉,這件事鄭洞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場攻城戰其實就是熱身罷了,連真正的戰鬥都算不上,連半個時辰都沒用上,梅縣就已經到了涼州道的管轄範圍之內。
    押著魏德柱下了城牆,城內沒有一片兵荒馬亂,倒是顯得有些淒涼,被魏德柱占領的這段時間,梅縣的百姓可以說是被魏德柱和他的那些親信禍害的夠嗆。
    白澤軍開進梅縣,該駐防的駐防,該巡邏的巡邏,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鄭洞國牽著戰馬走在梅縣的大街上,偶爾能看到從門縫裏露出的一隻隻眼睛。
    鄭洞國知道他們在害怕,害怕這些戰兵如魏德柱一般,在將梅縣禍害一遍,他們不敢出來,隻能躲在家裏。
    魏德柱被五花大綁,由兩名戰兵如同抬豬一般,用一根木棍抬著,嘴已經被人堵上,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鄭洞國來到魏德柱身邊,照著魏德柱的屁股就是一腳,大罵道“你看看你給梅縣禍害的,你他媽也算個人,都是你的鄉裏鄉親的,你也下得去手?”
    “將軍,在牢房裏找到了梅縣縣令。”幾名戰兵帶著一個官服襤褸的人走了過來。
    此人年約五十多歲的樣子,在這個年紀做到縣令一職,隻能說他要麽就是沒什麽後台,要麽就是真沒什麽能力。
    梅縣縣裏顫顫巍巍的給鄭洞國行禮,鄭洞國擺了擺手,道“貴姓?”
    “免貴,姓盧。”梅縣縣令道“盧輝升。”
    “盧縣令我是涼州道戰兵將軍,奉太子諭令,入蜀平定叛亂。”鄭洞國道“你既是一縣父母,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你先休息一下,明天召集全縣百姓城外聽審,我要好好審一審這個魏德柱,看看他是怎麽禍害這梅縣的。”
    “是是是。”盧輝升道“一切全憑將軍做主。”
    鄭洞國叫來自己的親兵,道“你帶人在全城走走看看,把明天公審的消息放出去,讓那些跟魏德柱有血海深仇的人都來瞧一瞧看一看。”
    隨後,鄭洞國在城內留下了足夠維持秩序的隊伍,就帶著人從梅縣撤了出去,他們人太多,在一個小小的縣城內顯得很擁擠,而且戰兵在城裏的人太多,老百姓是真的不敢出來。
    隨著戰兵的不斷清剿,城內的叛軍基本上已經被清剿幹淨了,即使殘留下來的一小部分,也不敢再出來作惡。
    隨著大批戰兵退出梅縣,百姓終於敢從房屋內走出來,看著巡邏的戰兵,孩子們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性又展露了出來,跟在巡城的戰兵身邊,說著蜀州道的方言。
    這些戰兵本就出自蜀州道,聽著熟悉的鄉音,一個戰兵停了下來,從隨身的袋子裏拿出了幾塊肉幹,分給了幾個孩子,並操著同樣的方言,道“那去吃吧!”
    說著,將肉幹分給了幾個孩子,孩子沒有那麽重的心思,也沒有那麽膽怯,接過戰兵遞過來的肉幹笑著吃了起來,可街邊的百姓卻聽到了和他們同樣的方言。
    “娃子,你是蜀州人?”一位拎著菜籃子的大娘操著一口濃重的蜀州腔問道。
    “蜀州道金溪府。”那戰兵和氣的說道“我家是從蜀州道逃難去的涼州道。”
    “你們都是蜀州的娃?”大娘又問道。
    “對,我們都是蜀州娃。”戰兵笑著說道“除了我們將軍,我們都是蜀州娃。”
    巡邏的戰兵被百姓們圍在了當中,同鄉同音的人總能得到更多的信任,這也是為什麽路朝歌不帶著親衛當中路軍,而是將中路交給鄭洞國和他的白澤軍的原因之一。
    百姓們圍著戰兵問東問西,這些戰兵也是一一作答,即使自己回答不了的,也會讓他們明天去城外,讓鄭洞國幫著解答。
    在城內巡邏的幾隊戰兵都遇到了同樣的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圍在他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給戰兵搬來了凳子,讓他們做下來說。
    在戰兵的描繪之中,涼州道成了大楚的世外桃源,成為了人們生活的樂土,不少梅縣的百姓甚至要搬到涼州道生活。
    戰兵當然不會阻止,甚至還鼓勵他們都搬到涼州道去住,可他們哪裏知道,這蜀州道也將變成涼州道一般的存在。
    好不容易等人都散去,戰兵們又開始了巡城,這些在城裏的戰兵,算是做到了路朝歌的要求,不擾民、不害民、不迫民。
    戰兵的友好頓時讓百姓們放下了戒心,梅縣也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生機。
    第二天一早,白澤軍已經搭好了高台,鄭洞國、連山莫樹以及盧輝升,而高台之下,一隊隊戰兵押著昨天生擒活捉的亂軍跪了一地。
    再遠一點的地方,由戰兵組成的人牆,隔在了百姓和亂軍之間,鄭洞國看著越聚越多的百姓,清了清嗓子,喊道“請諸位肅靜。”
    隨著鄭洞國說話,場麵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鄭洞國道“下麵跪著的這些人,就是梅縣的亂軍,這些人被生擒,我不認識他們,我想你們應該都認識,你們可以上前來指認這些人,隻要有罪我就為你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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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鄭洞國話音落下,原本安靜的人群又喧鬧了起來,這些人很多都被曾被亂軍迫害過,甚至連家破人亡的都不在少數。
    雖然場麵過於喧鬧,可真敢走上來指認的人卻一個沒有,鄭洞國直接跳下來高台,來到一名跪著的亂軍身邊,道“這個人可有害人之舉?”
    “有。”不知道誰人群中喊了一聲。
    鄭洞國點了點頭,對押著那亂軍的兩名戰兵,道“腦袋砍了。”
    那亂軍的嘴被堵了個嚴實,根本就說不出來話,一名戰兵揚起戰刀,猛地揮了下去,一顆人頭滾滾落地。
    鄭洞國又來到一名亂軍的身邊,道“這個人可有害人之舉?”
    那顆剛剛被砍下的人頭滾出去了好遠才停了下來,圍觀的百姓被鄭洞國這一下驚住了,他們可沒想到,眼前這個一身將軍甲的年輕人,看著眉清目秀的,卻如此狠辣。
    站在高台之上的盧輝升有些顫抖,他倒不是怕鄭洞國也砍了他的腦袋,他在梅縣雖然算不上有什麽作為,可也沒說真的去欺壓百姓,隻是他有些接受不了鄭洞國的做法罷了。
    看著周圍鴉雀無聲的百姓,鄭洞國朗聲道“你們不用怕,這些人有罪就要罰,無罪我就會釋放,至於他們是死是活全憑你們做主。”
    這時,一個老嫗在一名戰兵的攙扶下,擠進了人群,道“將軍大人,老婦有話要說。”
    “攙過來。”鄭洞國說道。
    那名戰兵攙扶著老婦來到鄭洞國麵前,屈膝就要跪下,鄭洞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嫗,道“大娘,您這歲數給我跪下,這不是要折我的壽數嘛!”
    民見官下跪是大楚的規矩,可涼州道這規矩早就作廢了,不管你是多大的官,百姓也不用給你行跪拜禮。
    “民見官豈能不跪?”老嫗堅持要下跪行禮。
    “那是蜀州道的規矩,不是我們涼州道的規矩。”鄭洞國一直攙扶著老嫗,道“涼州道見官不跪,除非是人犯。”
    “那這裏歸誰管?”老嫗繼續問道“是歸涼州道還是蜀州道?”
    “現在自然歸我涼州道管轄。”鄭國棟道“所以您得守涼州道的規矩,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是是,是這麽個理。”老嫗笑著說道。
    “大娘,您說您有話要說?”鄭洞國俯身問道。
    “是,老婦有話要說。”老嫗顫顫巍巍的指向一人,道“就是他,玷汙了我孫媳婦的清白,讓我孫媳婦含恨自縊,我孫兒因為媳婦被玷汙,跟他們拚命,也被他們殺了。”
    鄭洞國順著老嫗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個跪在那裏瑟瑟發抖的亂軍,鄭洞國安撫了幾句老嫗,來到那名戰兵麵前,道“大娘,您看看清楚了?”
    “對,就是他。”老嫗惡狠狠的說道。
    “來人,把他給我架起來。”鄭洞國冷冷的說道“這樣的人砍頭太便宜他了。”
    幾名戰兵將那亂軍架了起來,掛在了一個木樁子上,鄭洞國抽出戰刀,來到那名亂軍的麵前,道“你既然敢害人家姑娘清白,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著,一刀斬在了亂軍的腳腕處,一支腳掌落在了地上,那亂軍雖被堵住了嘴,可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拚命的掙紮了起來,那一雙眼睛瞪得很大,仿佛隨時都能從眼眶中噴出來一般。
    鄭洞國看著另一隻腳,揮刀再次砍了下去。隨著亂軍的不斷掙紮,腳掌和小腿分離了開來。
    兩刀就是兩個腳掌,讓圍在周圍的百姓傳來了一陣一陣的驚呼之聲。
    老嫗看著那人的雙腳被鄭洞國斬下,頓時淚如雨下,她活到這個歲數,本來已經沒什麽期待了,就想著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可民亂卻讓她失去了原本的平靜生活。
    路朝歌若是在這裏,肯定會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蜀州道的民亂雖然之前一直都存在,可自從錦衣衛參和進來之後,才變得越發嚴重。
    可路朝歌最多就是給自己幾個嘴巴子,更多的他就不會做了,即使他知道這裏麵有他的責任,他會自責但絕對不會後悔,他要的是天下百姓都可以安居樂業。
    那亂軍最終被鄭洞國斬下了四肢之後,因失血過多而死,老嫗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可能是因為自己親人大仇得報而哭,也可能是因為未來沒有了依靠而哭。
    隨著老嫗主動的站了出來,更多的人站了出來,跪在下麵的亂軍基本上都是十惡不赦的主,鄭洞國也不客氣,讓人全都砍了了事。
    盧輝升站在高台上,看著台下那滾滾人頭,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沒的選了,若是不跟涼州道的這些人站在一條船上,那等著他的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罪名按在他身上,然後把他處決了。
    還別說,盧輝升倒是看的明白,鄭洞國其實已經給他羅織了數十條罪名,就看他到底識不識相了。
    一場公審為涼州道贏得了民心,讓梅縣的百姓知道了涼州道的官都是為民做主的官,讓梅縣的百姓知道了,涼州道戰兵的刀,是為了百姓而揮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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